两条人影骤然接触,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响,火花乱溅,劲浪四溢。
两条人影触电似撕裂开来,旋即各自暴退数步。
流星曳空之间,两条人影再触再分。
白霜鹰仇恨填胸,所出的俱是杀着,可谓招招致命。
几个回合之后,王伦顿觉白霜鹰所出的每一剑,看似只有一招,实则玄妙无比,可谓招中套招,变化无穷,一时间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王伦在惊愕之中,凝聚真力猛施一剑,疾风迅雷的朝白霜鹰脑部罩落。 白霜鹰心领神会,亦是全力以赴。
旋即,两把挟以开山劈石威劲的剑刃迅猛的碰撞在了一起。
隆隆巨震撕耳裂膜,地动山摇的剑气风卷残云般的激荡全场,一丈之内,飞沙走石,草折土偃。
王伦的身形踉跄的倒退出五米之远方才拿桩端稳,老脸一阵变色,只觉得握剑的右手酸痛发麻,四肢开始乏力。
白霜鹰亦是倒退至三米开外,收身之时,右手隐隐作痛,气血微微翻涌。看来,两人算是棋逢敌手,一时半晌,难得分出输赢。
王伦着实惊叹于白霜鹰那玄奇诡异的剑法。他目眦欲裂的叱道:"小子,你使的是那门子剑法?"
白霜鹰左脚跨前一步,长剑往胸前一竖,冷凛的笑道:"你认真猜一下。" 王伦凝神忖思了一下,沉声道:"快剑神翁赵天龙是你什么人?"
"正是恩师。"
王伦顿时惊得一呆,随即声撕金帛的喝道:"怪不得这剑法奇快无比,原来你是赵天龙的弟子。"
“哇呀”
一声摧肝裂胆的凄厉惨叫倏然响彻云空。
那个丑脸黑衣大汉已活生生的被华云飞从逢中均匀的一分为二,花花绿绿的五脏六腑,稠糊的血浆,破碎的肉屑,象满天纷飞的花瓣雨,洒得一地五彩缤纷。
眨了眨眼皮子,白霜鹰冷淡的道:"哼!你知道就好。"
"小子别太托大,现在让你领教领教武当反命三剑的厉害。"人随喝声,王伦的身形猛然弹起,蛇形长剑幻起一片如幕如云的剑影闪着催眩促晕的冷芒罩向白霜鹰。
"来得好。"白霜鹰高喊一声,长剑旋即化为一团刺目耀眼的光圈,卷起一股裂岸惊涛般的剑气丝毫不让的封迎而上。
刹那之间……
剑影如山,劲风雷动
冷电寒芒,气浪翻涌
两条一白一黑的人影来回穿梭,闪掠,若隐若现,忽明忽暗,三丈之内沙飞走石,剑气弥漫,真是一场武林罕见的亡命搏斗。
老天,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沙尘暴扬,漫天飞舞。
两条人影撕裂开来,如断线风筝似的飘荡着朝各自的后方暴退数十步。白霜鹰收身之时,剧烈的晃动着身形。与此同时,王伦亦是险些剎不住身躯。
此时此刻,西陲霸枭王伦的老脸苍白得如同白面僵尸怪,口里不断的咳喘着粗气,两只豹眼珠子泛出青灰。
白霜鹰亦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暗忖,王伦贵为血魔帮陕西分舵——双蛇帮之主,难怪这等棘手。从适才交手的情形来看,自己的内力不足,师父所授的快剑三十招还有欠火候,倘若再恶斗下去,势必两败俱伤不可。
两丈开外的王伦早已被白霜鹰那势如闪电劈雷,玄妙绝伦的快剑惊得咋舌不已。 惊恐当中敲打着如意算盘,权衡再三,萌生出退意,他冲着白霜鹰恶声叱道:"小子,要想杀我西陲霸枭,谈何容易,咱们来日方长。"
话未落毕,身形如抹轻烟的飘向五丈之外。
白霜鹰虽然年轻气盛,锋茫毕露,再加上复仇心切,理应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绝佳的复仇机会,但是,他还保留着几分理智,权衡利弊,决定暂缓一步。
心念至此,他放弃追击,冲着五丈外的王伦骂道:"老匹夫,先让你多活一阵子,小爷迟早会取你狗命,荡平双蛇帮,诛尽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
"哈哈哈……有种,你逃不过血魔帮的五指山"。话音未落,人已风掣电驰般的投向那片苍翠的树林中,转眼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且看华云飞那一边,惨呼声亦是此起彼伏,围攻他的三十余个黑衣人不断的倒地毙命。华云飞亦是武林中年轻一辈剑客中的佼佼者,身手当然出类拔萃,对付这些虾兵蟹将更是绰绰有余,不多时,三十余个黑衣人便尽数成了剑下亡魂,还好,华云飞出手尚算客气,没效仿白霜鹰那样残忍,至少给半数敌人留了全尸。
激战完毕,华云飞回剑入鞘,忽见白霜鹰木然的呆立在那里,若有所思,便走过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白兄。"
白霜鹰冷冷的道:"可惜便宜了王伦那老匹夫。"
华云飞冷静的道:"白兄是故意放走王伦的。"
短短的叹了口气,白霜鹰道:"我真低估了那老匹夫,不过也好,看看能通过他引出其余的仇人来。"
华云飞拍了拍白霜鹰的肩膀,成竹在胸的道:"放心,双蛇帮灰飞烟灭的时日已不远了。" 华云飞这句话听似饱含安慰之意,实则深藏含义,只是没向白霜鹰讲明白而已。
白霜鹰涉世较少,洞察能力有限,当然没有太在意。
这会儿,他长长的疏了一口恨气,出道伊始,首次大开杀戒,仇火焚心时,痛杀敌人还真是一个绝佳的发泻方式。
白霜鹰沉思了一下,沉重的道:"看来,华兄现在也深深陷进了这场武林纷争中了。"
华云飞酸楚的一笑,道:"血魔帮妄图北伐,一统江湖,现正紧锣密鼓的扩军奋战,罗致党羽,对黑白两道高手威逼利诱,如能揽至麾下便罢,如遭拒绝便格杀勿伦。"
"难怪刚才王伦胁迫华兄入伙?"
"呸!痴心妄想。"
"血魔帮施行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铁血政策,真是无法无天。"白霜鹰愤激的道。
华云飞道:"血魔帮这些年在南方生杀予夺,为所欲为,就连武当、衡山这些昔日剑道中的执牛耳苦于人才凋零,也只得保持中立,对血魔帮的倒行逆施听而任之。" 白霜鹰哀怨的道:"武林正道式微,魔势才这等猖獗。"
华云飞脆生生的笑了笑,语重心长的道:"这要靠我们这些热血青年来撑起武林正义的大旗,白兄贵为名门之后,赵大侠的高足,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华云飞说完,开怀的笑了。
白霜鹰晦涩的一笑,讪讪的道:"华兄过誉了,只要力所能及,我当尽力而为。" 稍顿,白霜鹰道:"川中飞剑胡兄还在双河镇等我,要不华兄随我一同前往,咱们仨好好聚一聚。"
华云飞道:"川中飞剑这些年在威震江湖,令许多黑道人物闻名丧胆,以他的行事准则,必然会卷入这场腥风血雨,我就不便去打扰了,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说完,华云飞施礼话别。
白霜鹰带着恋恋不舍的神情,拱手还礼,道:"华兄保重。"
华云飞凝重的叮嘱道:"直言奉送白兄,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已经成为了血魔帮的心腹大患,以后的日子会杀机密布,危机四伏,千万要小心。"
白霜鹰感激的道:"多谢华兄的关心,你也是要多加小心,张掌门的事我也会留意的。"
华云飞再次抱拳施礼,道:"有劳白兄,祝你早日报得血仇,雪得耻恨。"
"多谢,也祝华兄功德圆满,名垂武林。"
相互话别后,两条人影便向各自的方向电驰奔去,转瞬便杳。
阴气森森的官道上,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犹如鬼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