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步后退,头望右后方一仰,吴涛让过搂头打来的钢棍,右脚嗖的一下飞起,踹在对方的小腹上,对方闷哼一声,身子一阵踉跄。
斜身一闪,吴涛左手快逾星火,扣住第二个对手持握武器的右手腕,用力一抽一抖又一拧。
哇哟的一声尖叫,喀吧的一下骨骼摩擦声,对方的肘关节脱臼,吴涛又一推,对方摔了个仰八叉。
身子左一挪,右一腾,迅捷如猎豹,吴涛左手掌嘭的一下劈出,一个家伙闷哼一声,摇晃着脑袋,颓然倾倒下去。
与此同时,他右脚反踢,踹中身后来袭者的小腹,他身子一旋,左手拳呼的一下打出去,嗙的一声大响,又一个家伙的右脸颊吃了他这一记左钩拳,口血横飞,一个趔趄栽倒下去。
三拳两脚,四五个人就被撂倒在地上,叫苦连天,牛卵眼心头一惊,难怪这乡巴佬如此胆大包天,不把在本市声威赫赫的秃鹰帮放在眼里,原来是个扎手的狠角色。
眼珠子闪耀着狡黠的神光,骨碌碌地转两转,他右手指向不远处的脚踏三轮车,嘶吼道:“砸烂他的三轮车,看他以后还怎么讨生活。”
牛卵眼大手一挥,五个光头汉子听令挥舞着棍棒,扑向吴涛的脚踏三轮车,准备毁坏吴涛赖以生存的生产工具。
吴涛见他辛辛苦苦打拼挣钱才买来的脚踏三轮车马上就要化为乌有,心头大急,右脚呼呼的连踢几下,逼退两个对手,大声喊道:“不要砸我的车子。”
不料,他这么一疏神,后背露出空隙,一个家伙乘机一钢棍打在他背脊上,他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下去。
他刚想伸左手去摸脊梁骨痛如生折的背部,四五个家伙咆哮着,扭曲着面孔,凶猛地围拢近前,手里的棍棒向他身上招呼,他只好忍痛接着应战。
牛卵眼见吴涛因为分神挨了一下重击,吃痛不轻,动手的时候不免左支右绌,渐渐露出颓势,心里得意扬扬,冷笑着,蓦在此刻,他听见不远处传几下拳脚击中人体的嘭嘭嗵嗵声,夹杂有惨呼声,扑腾扑腾的重物倒地声。
心神一凛,他循声看去,那几个要去砸烂吴涛三轮车的手下竟然不知道被谁打倒在地上,连滚带爬。
又传来几下拳脚击中人体的响声,中招者的惨呼声。
他又是一凛,循声一瞧,一个瘦小的人影在人丛间东一绕,西一转,快如风驰电掣,轻捷似幽灵鬼魅,但凡阻挡那人影的手下不是挨拳头便是着耳光。
“住手。”
那瘦小人影一闪一晃,令人不可思议地欺近吴涛附近,左一拳,左一脚,打退围攻吴涛的几个光头汉子。
吴涛定睛一瞧,在危急关头对他施以援手的竟然是那个看似文弱的俊美少年,心头又欣喜又震惊又疑惑,那俊美少年竟然身怀精湛的武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神色诧愕地望着那俊美少年,他惊讶地道:“兄弟,你练过武功。”
俊美少年一抿嘴唇,有些羞涩地道:“课余的时间练过武,不过没有像今天这样打过架。”
说话间,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光头汉子冲上来,他一闪身,右手一拳,一记左侧踹腿,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两个对手一个鼻血长流,一个跌跌撞撞地倒退几步,一交坐倒在地上。
啪啪的拍了拍一双手掌,吴涛欣悦地称赞道:“好功夫,这都是你课余时间练的。”
搓了搓双手,俊美少年抿嘴微笑道:“是的。”
“真的吗?”
吴涛半信半疑,这小兄弟这么瘦削文弱,竟然抽课余时间练就一身好武艺,委实不可思议。
“骗你干啥。”
俊美少年煞有介事地道:“学习紧张,负担重,只能抽空练习武术。”
“喂,小毛孩。“牛卵眼大吼一声,越众而出,欺近俊美少年跟前三米外,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一抿嘴唇,俊美少年耸耸肩膀,顽皮地微笑道:“高中三年级学生。”
“高中学生。”
牛卵眼一怔,神色骇然地打量着眼前这少年,他手下的一众光头汉子无不心头大震,一双双眼睛闪射着骇异的光芒,聚集在这少年身上。
目光定在上身,小平头,一张眉清目秀,充溢着稚气的俊秀脸蛋,目光往下一滑,天蓝色运动服内套海魂衫,再往下滑,崭新的小号绿军裤,崭新的军用绿色解放鞋。
牛卵眼心头一动,看这副扮相,应该是军人家的孩子,又大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害怕眼前这少年是背景深厚的人,他是刁猾的人,习惯于欺软怕硬,试想一下,眼前这少年的老子是某个军区的将军的话,位高权重,轻易就能招惹得起吗?
“高中学生。”俊美少年斜眼睥睨着生得高头大马,面相狰厉的牛卵眼,哂笑道:“怎么了?是我回答得不够清楚还是你听不懂汉语?”
文绉绉的言语中夹杂着极浓的鄙薄之意,俊美少年显然有恃无恐。
“什么?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牛卵眼左脸颊上的疤痕一阵猛烈搐动,气狠狠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当然知道。”俊美少年嘴唇一嘟噜,鄙夷地道:“一群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牛鬼蛇神。”
“住口。”牛卵眼平素耀武扬威,专横拔扈,人们只是敢怒不敢言,却不曾想今天连碰上两个硬手子,一个是进城务工的乡下人,一个是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且均是半大的孩子,这让他本人甚至他们整个帮派组织颜面无光,他气得两眼喷火,厉声吼道:“臭小子,读你的书去吧!少管我们秃鹰帮的闲事。”
他有些担心这少年是个背景深厚的人,因此尽情用言语威胁,恫吓,迫使这少年心虚胆怯,然后自动退避,他也有步台阶下。
一双澄澈,秀美的黑眼睛极富灵气,俊美少年面带轻蔑的微笑,环视一眼,见围在四下的那些光头汉子有的穿着深蓝色的工装,有的套着没有红领章的军装,大多数人脚上蹬的是民用品解放鞋,时髦的,前卫的服装很少。其中有好几个人鼻青脸肿,形态委琐,显然吃过吴涛的铁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