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身材魁伟的家伙悻然道:”朝中有人好做官,谁让他跟姚团长是地地道道的老乡。”
还有一个瘦矮的仁兄怒冲冲地道:”大不了一死,那个战士不是为了国家卖命,为了高高再上的头头们的宏图霸业而死。”
“说得不错,我们要是阵亡了,组织会付给我们高于我们工资三四倍的怃恤金。”高个儿有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豪勇,可惜是为他们安南统治者的狼子野心而卖命的牺牲品。
“你要是不在了,这笔钱还能让老婆孩子花上十年八年的,我******是光棍一个,就是再多的钱也不知道给谁花。”瘦矮的仁兄怅惋地叹息一声。
话音刚落,忽地听得一个仿佛来自地狱的森冷声音喊道:”没处花吗?那就让我来替你花好了。”
三人齐齐一怔,循声搜视,只见有一团瘦溜的黑影轻捷无声地从右首的一棵大树上飞落而下,背上吊着一根绳子。
三人虽听不懂中文,但当下就意识到神秘莫测的中国侦察兵终于现身了,他们的死期马上就到了。
三人在死亡威胁下,爆发出惊人的反应能力,齐刷刷地举起手里的枪,齐刷刷地扣动扳机,哒哒哒,嘟嘟嘟,三支自动步枪一齐打响,喷出的桔红火舌,宛似三条火鞭凶狠地抽打着那团黑影藏身位置的树木枝叶。
只是那条人影落地的刹那间,四肢猛然蜷曲折叠,缩成球状,骨碌碌地滚动滚动,忽地伸展开来,如头猎豹一样,刺棱一下就扑到一棵大树后面,子弹追着他移动的轨迹铺天盖地的扫荡过去,霎时间,枝断叶落,木碴碎块,噼里啪啦的纷飞溅扬。
那黑影消失几秒钟后,霍地又从大树的另一侧飞身跃出来,像一枝脱弦的利箭,嗖地射了出去,眨眼间就射进另一棵大树后面,不见了,飞蝗似的弹雨又跟着泼洒过去,又扬起纷纷洒洒的残枝碎叶,还没过得五秒钟,那黑影又闪身出来,三个家伙刚刚摆动枪口指向,那黑影身子一晃,缩了回去,未几,竟然像个大皮球,骨碌碌地从大树另一侧滚翻出来。
忽左忽右,时跳时蹦,像猴子那样灵活便捷,似蝴蝶一般飘逸,棋布星陈的树木很好地为他遮挡了弹,很快,他就逼近至三名敌人前方不足十米处。
锵锵锵,撞针空击枪膛的金铁碰鸣声中,摧枯拉朽的死亡弹幕消散,三名敌军精英利索地将弹药告罄的自动步枪甩到腰左后侧,各自伸手去右大腿外侧去拔手枪,他们的手指头刚刚触到枪柄。
砰砰砰三声枪响,三颗子弹嗖嗖嗖的扎进他们跟前的地面泥土中,扑扑扑的炸起三股泥浪,他们赶紧把摸到枪柄的手缩了回去。
那条黑影飞跑中猛地出脚一蹬擦过身旁的一株小树,唿啦的一个利索的腾空筋斗,潇洒地落到三个敌军精英跟前五米处,腰杆一挺,右手上的柯尔特手枪怒指着他们,只要他们中有人稍有妄动,印堂立刻就会开出一个大血洞。
三个家伙齐齐发出呀的一声惊呼,他们在夜视仪的淡绿视场里,看见一个身穿中国侦察兵特制的大五叶迷彩服,生得纤巧瘦削的中国军人,如泰山般,巍然卓立在他们跟前,他没有戴夜视仪,一双寒星似的眼睛,迸射出两道风刀霜剑般的寒光,直照他们那满是栗色的脸庞上。
三个家伙不约而同地打了几个激灵寒噤,各人只觉有一股仿佛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气瞬间袭遍全身各处筋脉。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你们可以用刀,三个一起上。”邓建国的声音冷若冰霜,这一回用的竟然是一口非常流利的安南语。
三个家伙稍许愕愣后,相互面觑一下,各人抽出手枪,退掉弹匣后,抛到一边,然后取下身上的步枪,弹药装具,武装带和通讯设备,丢到地下。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刷地拔出短匕,左脚踏进一步,右脚在后,双膝微微弯曲,左臂和手掌成防守姿势,右臂下垂右手反握刀置于右腿外侧,呈格斗准备姿势,另外两人也效仿他,拔出匕首,摆出一副要跟邓建国决斗的架式。
呵呵的笑了笑,邓建国拇指一按弹匣卡扣,弹匣咚的一声掉在地下,他甩手把空枪往旁边一扔,鼻子里吭了一声,右脚抬起,右手从固定在小腿部的刀鞘里抽出53四棱钢刺,置于身前,左臂下垂,袖筒里滑出81刺刀,反握刀柄,将刀子隐藏于左大腿后侧,左脚踏前,右脚在后,寒星闪耀的双眸,定定地瞪着面前的三个严阵以待的敌人。
双方成自然格斗式持刀,彼此怒目而视。
三个敌人被邓建国眼里暴射出的凛冽杀光威逼得浑身起栗,头皮发炸。
相互对视一眼后,高个儿终于忍不住邓建国那种冰刀霜剑似的目光,暴吼一声,腾地起身,抢先向前凶猛扑出,右手一挺,举刀刺向邓建国咽喉,刀锋隐挟风雷之声,来势着实非同小可。
高个儿欲先下手为强,然而邓建国偏生原地不动如松,就在高个儿的刀尖即将触及咽喉的瞬间,上身奇异地往右拗折,脑袋一扭一偏,刀锋擦着颈侧而过,刀风触体生寒。
闪身避过高个儿这凌厉威猛的杀着后,他掣电般弹回身形,抢先上步,左手反握81刺刀从上往下斜行劈向高个儿持刀的右手腕。
噗的一下,一股猩赤血箭暴射而起,高个儿右手腕的桡动脉被割断。
邓建国上步不停,左手顺势向上提,手腕一翻,刀刃由下向前,用力斜划而出,一道冷电寒芒宛如流星奔月,在高个儿右边颈侧一闪即逝。
此刻,高个儿右手腕血流如注,M9军刀掉在了地上,双膝一弯,直撅撅地跪了下去,嘴唇剧烈抽搦着,他左手伸到右边颈侧一摸。
一大股血箭从他右边颈侧标射而出,像水管突然爆裂一样,咝咝的喷出一米多远。
他发出哇呀一声冤鬼泣血般的惨曝,上身重重向前栽出,嘴巴与大地亲密接吻,摆出了一个永久性跪地磕头的造型,只是血如泉涌,染印着一地枯枝败叶。
一步两刀,邓建国在电光石火间就割断了敌人前锋手的桡动脉和颈动脉血管,从而使其大出血,瞬间呜呼哀哉。
高个儿只是一个照面就了了帐,另外两名敌人已是胆裂魂飞,极度绝望之下,拼命之心有如火山狂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