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瓮中捉鳖
回到沈园,罗音轩书房内沈听把胖虎单独叫来,一指桌子上的凤舞指环问:“这东西你可见过?”
胖虎往桌子上瞅了一眼,脸色大变颤声道:“这……,这……这东西小的不曾见过。”
沈听道:“不曾见过……?你可知你当东西的那家商铺是谁家所开?”
沈家的富有,临来时卫庄主给他说了不少,胖虎听罢猜到那当铺可能就是沈家开的,知道隐瞒不过说道:“这指环确实是我拿去当的,不过这是我在路边捡到的。”
沈听把凤舞指环拿起戴在左手食指上,看着上面的纹路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么把事情揽下是什么后果,告诉你,前几日我沈园被盗一批财物,而这凤舞指环便是其中之一,这种大额的盗窃按律该杖刑流放,你这种无父无母的孩子虽不至于受皮肉之苦,但至少会被卖入贱籍一辈子为奴,这是什么后果你可要想清楚,现在告诉我这指环是谁给你的?”
胖虎听说这东西是赃物后面色大惊,再听到杖刑、流放、卖入贱籍,脸色变的煞白,浑身不住的打颤,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回大少爷……”胖虎停顿了一下,犹豫再三,仿佛下的最大的决心,嘴唇都被咬出血来:“回大少爷,东西是我偷的,与任何人无关。”
十一岁的孩童而已,沈听本想唬他一下就能把背后主使挖了出来,没想到胖虎竟然这般硬气,叫沈听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就连那主使也佩服起来。见胖虎这般模样,沈听也不忍心再吓他,想等有机会再慢慢套他的话。
“呵呵,你这孩子倒挺仗义,这事我不追究了,你下去吧。”
胖虎没想到沈听这么轻松就放过自己,满腹疑问起身退了出去。就在这时沈贵闯了进来着急道:“少爷,外面有一个自称商夫人的妇人找您,她说她孩子丢了。”
沈听也极为吃惊:“是大嫂,快请进来,以后商夫人来我沈园跟商大人一样,不用通报。”
沈贵领命快步出去看到胖虎站在门外不动,以为是沈听吩咐也没理会,就冲大门跑去。
片刻后,商夫人被领了进来,比上次人憔悴了很多,面上满是泪痕,见到沈听不禁的又哭起来:“沈少爷,你和我家夫君是至交好友,你一定要帮帮我,这才安顿几天就大的大的找不着,小的小的找不着,我怎么这般命苦,难道我真的是克……。”商夫人没敢说下去,只是掩面哭泣。
沈听叫沈贵出去给商夫人端杯茶水,然后问商夫人:“嫂子别心急,慢慢说,我听沈贵说,天儿找不到了?”
商夫人喝了一口茶水总算平复下一口气说:“以前我与天儿相依为命,为糊口没时间管孩子,天儿这孩子也就野惯,整日与那街上的小娃打架惹事,自从我嫁与商哥,对她约束多了,她才有所收敛。这些日子不知办什么案子,商哥吃住都在衙门,家里也来了两个修士,我猜肯定是出了大事,开始为商哥担心,对天儿也看的松了,就在昨日天儿跑了出去以后,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我去衙门找商哥,结果没人知道商哥去了哪里,我一个妇道人家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来找沈少爷,我想沈家在定马这么大势力,肯定能帮我找到商哥和天儿。”
沈听想了一下安慰道:“嫂子暂且不要担心,商大哥本事我还是知道,他身边此时还有众多入云修士,他们要是有事定马城不会这么安静,他现在不见了估计是为了前几日的案子,那案子我知道些,确实是有些棘手,但也没太大危险,商大哥这边嫂子可以放心;至于天儿……,一个孩子而已,又是的女娃,最坏不过被匪人捉了去索要赎金,我沈家最不怕的就是这一个,我这就安排人出去找,现在定马四门都在巡检司的监视下,天儿肯定还在城中,嫂子切安心回家等消息,说不准天儿只是玩累了在哪里睡了一晚现在已经到家了。”
听沈听这么一说,商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全凭沈少爷做主,我先回家,说不准天儿真得回家了。”
沈听吩咐沈贵说:“你安排个轿子带几个护院护送商夫人回去,暂且不要回来,商府那边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来禀报。”
沈贵答应一声就带商夫人出去了。
而门外的胖虎转了进来:“少爷,我认识夏天,以前在义庄的时候经常和她玩,我知道几个她常去的地方,要不我出去找找?”
胖虎认识夏天出乎沈听的意料,不过这是好事,不管夏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在她常去的地方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沈听立即吩咐道:“你去找管家要几个护院跟你一起去,夏天不可能自己跑出去一晚上不回家,想来是遇到了危险,记住遇到什么事不要逞强,一定先回来禀报。”
“是。”胖虎领命快步跑了出去。
沈听快速画出夏天的画像,叫人带去四门通报,务必不要叫人把这孩子带出城。接着沈听把家中所有没有重要事情的家丁分发画像,全部派了出去。
定马一角一座房子里,一个老农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一名修士装束的青年把老农放进屋,又扫了一眼屋外快速的合上屋门,屋内还有三名修士,都是精干衣着,两名守在两个窗户处,一名修士面墙背手而立,身边放着一个木箱。
老农对那面墙修士行礼道:“启禀岈兹,咱们错过了最佳出城时间,现在定马四门戒严,城墙上也满是军队巡逻,强弓重弩具对向城内,若强行冲出恐怕损失惨重。”
老农声音低沉没有丝毫老态,见岈兹默不作声又继续道:“定马巡检司的商铁和一批入云修士不见了踪迹,不知隐藏在何处,手下回来时还被人跟踪,对方是入云修士,手下和他交手后才寻机逃脱,想来商铁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大体位置。”
听到商铁,岈兹双手一紧,缓声说道:“商铁这人为人精明,你不要再出去打探消息了,吩咐外面的弟兄小心隐藏身形,后天就是上元节,明日晚上定马有花灯会,各处都有烟花,我们就定在子时钟响为号一起突围,记住我北冥的规矩,我们都是死士。”
“是!”
老农领命出去,岈兹低头看了一眼木箱,喃喃道:“希望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同样一处隐蔽的矮房中,商铁横刀立马坐在中间,下手几名修士挨个禀报情况。
“巡检大人果然妙算,定马由军队全面戒严,咱们隐在暗处,那些探子们终于藏不住了,现在已经有五个势力表明身份,说只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全部撤出定马,从此再也不安插人进来,其中就有琉璃厂的人。”
商铁道:“不要高兴的太早,现在咱们入云别院和朝廷关系渐密,琉璃厂的人不过是卖咱们一个面子,其他都是小鱼小虾上不得台面的,他们冒不冒头对咱们定马根本没什么利害,真正的大鱼还都藏着城里,他们都再等,等着看咱们入云别院柏云第一是不是还名副其实,自从劈风岭一战后咱们入云别院沉寂太久,有些人终于按耐不住了,这次咱们要是拿不出震撼群雄的实力,莫说那些宵小,下次可能就是朝廷征讨的大军。”
修士这种独立于政权之外的群体一向为当权者所不喜,尤其是像入云别院这种已成规模的修士培养地,更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这种随时会危及皇权的力量,朝廷如果无法保证彻底剿灭,就只能以安抚为主,但一旦入云别院露出与其名声不相符的实力,朝廷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剿灭。
“这……,我们是否需要回别院求援?”
商铁豪气道:“求援不就是认怂吗?我就凭定马巡检司和定马府兵,同这帮见不得人的家伙过过招,我倒要看看谁有本事在我定马能掀起风浪。”
一干手下道:“商巡检威武!”
又有一人对商铁说:“大人,我今日便装巡查,见到一个行迹可疑之人,只跟踪了一条街就被发现了,对方是一名修士,术士修为,交手两招就给他跑了,我根据行迹能猜到他大致藏的区域,是不是派兵去挨家挨户搜查?”
商铁摆摆手道:“不需要,马上就要到上元节,非有必要不要做扰民的举动,我们还是以坚守城墙为主,明晚是上元灯会百姓都会出来赏灯,加上烟花掩护是突围的最好时机,过了上元节我们就可以全城封锁挖地三尺,再小的虾米也逃不出我的手掌,所以明晚最为关键,城墙还是交给府兵,多备篝火密集巡哨,若有敢闯城墙者,不必问缘由一律弓弩伺候,若发现修士立即点燃篝火,巡检司的修士分批埋伏城外狙击所有外逃修士,若遇强敌尽力拖延以箭火为号,附近修士观箭火颜色就近支援。”
“是!”
定马城内暗流涌动,而沈听寻找夏天却没有丝毫进展。商府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商夫人终日以泪洗面,沈听也渐渐着急起来。
第二天,沈听见到回府的沈贵问道“还没有找到商大人吗?”
沈贵回答道:“没有,四门巡检司的弟兄都问了,没人知道,城墙上有府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他们也不能离开城墙,少爷不叫声张天小姐失踪的事,我们也不好隔着城墙宣扬。”
沈听说:“夏天是在外面丢了,若是真有贼人所为,他未必知道夏天的身份,若夏天和商大人的关系传扬出去,对方知道惹到一个方士级修为的入云修士,难保贼人不狗急跳墙危害夏天。”
“还是少爷考虑周到。”
沈听叹口气:“唉……,商大哥不在,我就有责任照顾嫂子和夏天,没想到……,胖虎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去了几处地方均没有什么线索,不过刚刚有人传来消息,说他找到一根鸟羽一直攥在手里,现在带人去了义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