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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镜花水月

红尘世外,袅袅青烟,数座高山林立之间藏着一个神秘的山庄,紫澜山庄,庄主是一个仙风道骨之人,他身着道服手执念珠,面上尽是祥和之色,道号忘尘。花唯念来到紫澜山庄已经十天了,每天看着浑浑噩噩的萧晨不知如何是好,当日萧晨被褚国俘虏,半夜有人将他救出,那人就是庄主的兄弟,后来又用迷烟救了花唯念,本来以为救得是姜国公主,却不曾想原来是个替身,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萧晨身上的伤虽然严重,但不致命,调养一段时间之后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只是身体虚弱骑不得马,禁不住舟车劳顿。原本花唯念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曾想过还能柳暗花明,居然还能在一旁默默守护着他,但是萧晨从醒来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最多的就是坐在窗边喝酒,他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忧心的唯念找到庄主请求指点迷津,庄主淡然“萧晨的病不在身而在心,他是中了欲念和恨念之毒,而你则是中了痴念,红尘俗世众生放不下的就是七情六欲,执念太深终成恨,他是如此,你亦如此,萧公子心中的枷锁过于沉重,除非打开心结,否则纵然今日治好,他将来也不是长寿之人。姑娘你与他的缘分不浅,却也不是良缘,不如就此放下,我命门人弟子将你送回家,你若听劝,来日定然福寿双全,但你若放不下,她日恐怕不得善终,贫道言尽于此,姑娘三思!”

唯念当然知道,她的愿望实现不了,但人都是自私的,当她见到萧晨的那一刻,当她发现自己没有死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在眼前的时候,她多么想,此生就这么许了吧!可是当看见萧晨左侧锁骨上纹的那个婉字时,当触摸着他左手腕上早已留下的痕迹时,当他宿醉口中喃喃的说着婉婷,说着对不起的时候,他心里根本容不下别人了!萧晨不是无情之人,他忘不了那个让他不惜抗旨受刑也要相伴到老的沈倾墨,更加忘不了因为他一时疯狂而命断荷塘的姜婉婷,哪怕是得不到心也好,能留在身边于愿足矣,但是今时今日的萧晨还能接受旁人吗?结果真的是不得而知!

话说一日天上下起了滂沱大雨,唯念看着院子里被打落的牡丹出神,忘尘道长的弟弟走到她近前:“你想帮帮萧晨吗?”

紫澜山庄乃是避世修行之地,现在的庄主俗家姓梁,庄主的弟弟名叫青木,原来早在将唯念救回的那一天,这位青木先生就在她身上找到了姜国太后的亲笔丹书,她既然已经是萧晨的妃子就应该帮他度过心结,否则,纵然有名师相助他也形同废人一般。

“这是我家传的一种药,专治心病,你给他喝下之后他会回想起现在心中最痛苦的事情,你可以帮他解开心结,这样他便涅槃重生,否则他这样下去也是万劫不复,与其整天度日如年,倒不如来个痛快。”说完将药水递给唯念转身离开。

“这水叫什么名字?”

“幻生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一晚的雨尤其的大,仿佛知道了要发生些什么,电闪雷鸣让所有听不见那声声悲啼,老天,如果有报应就报应在我花唯念一人身上吧!

萧晨恍惚间竟然看见了婉婷,是婉婷!是来接他吗?是来听他说对不起的吗?表姐,我没有杀朗儿,如果你还在他已经会叫娘了,他会蹦蹦跳跳缠着你,闹着你,我们三个人应该还在莲花池畔听雨赏花,我为你抚琴,你为我跳一曲飞花漫天!或许我们还能多生几个女儿,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喜欢女儿,将来我为她做秋千架,你为她绣百花争艳裙······

“如今,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我明白的太迟了,你纵然到了阴曹地府恐怕也不会见我!”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表弟,我不恨你!婉婷香消玉殒之日确是万念俱灰,与只求与你死生不相见,但是今天,我好开心,我的夫君不是冷血无情之人,纵然口中言之凿凿手中依然没有落下杀人之剑,至少,在那座空虚的院落我们爱过了,放过你自己吧,如今你已经明白什么是爱了,就该放开自己的心,来日你会遇到一个懂你、惜你的女子,你会在山野烂漫处与心爱之人策马扬鞭,来生不必与我再见,但是若再有夫妻缘,我必定与你生死相依!今生我们错过是我不了解你,来世,我若仍嫁你为妻,定当用一生读懂你!”

······

红绡帐里,春宵苦短!

花唯念抱着沉沉入睡的萧晨泪如雨下,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当萧晨的手臂紧紧拥住她的那一瞬,当二人肢体交缠共赴巫山之时,她多么希望自己就是姜婉婷!她没有想到萧晨的怀抱是这么温暖,他的心又是这么的柔软,恐怕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抗拒的了,人们只说他脾气暴躁,可以一时间杀人如麻,但是,他面对爱人却是无比的温柔,想必这份温存只有这一夜是属于自己的,纵然他心里想的是婉婷!所以她久久望着萧晨的眉眼,这个让自己痴迷的男子今晚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第二天萧晨醒来发现身边睡着的竟然是花唯念,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唯念不敢说出实情,就推说一句你晚上喝醉了,萧晨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如此荒唐,他慌忙下床穿好了衣服,看着唯念,想到自己一夜风流干下丑事,不禁气的五脏俱裂!他拔出随身匕首想要以死谢罪,这时被人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萧公子是遇到什么大事了,非要一死了之,早知如此我当日就不必大费周章的救你!”来人正是青木先生,他毫不费力就夺下萧晨手中匕首,又在顷刻间将他制住,看来功夫远在萧晨之上!

“我酒后失德做下如此荒唐之事,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羞愤自尽,与你何干?放开我!”

“萧公子这么说在下就更不明白了,唯念姑娘可是你的妃子,你们在一起算什么荒唐?”青木先生放开手,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花唯念“你没有告诉他?”

萧晨愣在那里“你说什么?她是我的妃子!”

“对,她如今早已是你的贞妃!我看还是让她自己跟你说吧!”说完青木转身离去。

花唯念慢慢穿好衣服,回到自己房间拿出太后的丹书,萧晨看到之后接连摇头“这就是你代替我妹妹萧遥和亲的代价?母后怎能这样对你,就算是要和亲也是萧家的事,怎么可以牵扯到你!而且母后也答应过我不在······等等,这不会是你自愿的吧?”

“是,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求了太后降旨,生前你不可能接受我,我死了你为我立块牌位总是可以的,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聚,你现在不是清醒了吗?如果你接受不了我等回到京都你就求太后休了我吧。”

萧晨苦笑“今时今日,我怎么可能再休了你?你说的真是轻松,你把我当成畜生吗?”

“这里的事没有外人会知道的,你休了我之后可以继续做你的吴王千岁。”

萧晨低着头“母后下旨将你嫁给我弄得天下皆知,如今我们又已经名副其实,你让我休了你?!如今的我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想始乱终弃,可······原谅我还不能接受你!”

唯念不敢相信此时此刻萧晨说的是真的,那一夜的梦成真了!

“等我的伤好了咱们就一起回京。”

“萧公子,救命之恩你尚且没有报答,怎能说走就走?”青木先生每次出现都那么是时候,“你与我渊源甚深,这次救你乃是冥冥中自有天定,你也需留在这里完成你未完之事。”

萧晨不解,无奈的确是青木先生救下他夫妻二人,知恩不报非大丈夫所为“请问,萧某要留在这里多久?”

“一年半!一日也不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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