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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夜殇

伤离别,情难却,还记得十三岁那一年大哥用天之判定青城和青冉的命运,独孤青城,地格女,下嫁萧衍可共度四十六年,奈何他们夫妻缘浅,纵使携手也是落得半生寂寞。独孤青冉,天格女,此生本是无情之人,当置身红尘世外笑看风云数十秋,奈何17岁有一转机,下嫁萧晨可得二十一载夫妻情,其间几度难关,最终完成使命。

母亲留下遗言女儿必须有一人嫁入萧家报恩,那时的青冉选择接过重担,以为二十一年的蹉跎岁月好过姐姐深宫寂寞,凄凉一生。如此便来到紫澜山庄,偏偏无意间算到萧晨四年中的所有劫难,她不忍,所以提前四年就遇上萧晨,姐姐青城发现后本想阻止却不知冥冥中,二人的缘分已注定,也因此改了萧晨的命格,面对一切的始料未及青冉悔之晚矣!自己没有大哥的本事能够洞察先机,也就不会知道命运将走向何方。虽然可以大致了解所要发生的劫难,就又算不出因何开始又怎样结束。

青冉抱着体无完肤的丈夫伤心欲绝,“你原本不必受此劫难,是我造的业为什么要替我承受?!如果这是我们相爱的代价我情愿你从不曾爱过我!”九尺长的钉板滚过,千疮百孔不足以形容,纵然是华佗也不能让他顷刻间痊愈,什么样的灵药也止不住他钻心的疼!萧晨发着高烧四肢抽搐,他不是忍住不喊疼,而是没有了力气。

侍奉在萧晨身边的还有倾墨和唯念,他的伤每隔两个时辰就要上一次药,直到伤口开始愈合结痂。说起来也是多亏了青冉,按照她开出的两副药方,外用的将所有草药细细研磨成粉之后涂在伤口上,竟然可以很快就止住血。内服药服下也渐渐起效,萧晨的脉象开始恢复。出乎意料的倾墨并没有埋怨什么,“只要他能好,其它的我什么都不求!”

秋韵知道就算王爷醒来,希望见到的人也一定不是自己,所以她和御医一起研磨药粉,祈愿平安就好!

熬过了六个日夜萧晨终于转醒,一开始他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身体更是动不得半分,细心的秋韵将莲子羹反复熬了两个时辰,一点一滴的喂进他嘴里,仅仅一小碗不得不要热上两三次他才能吃进去。直到有一天青冉照旧给他换药,许久不开口的萧晨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我疼!”身边的所有人都因此而高兴。整整一个月萧晨才能有一点力气,可以吃下饭菜,又过了两个月他才能下地,后来萧晨回忆那段日子真是赛过活神仙,无论怎么耍性子都没有人敢不依,每天睁开眼就有美食供着,秋韵变着花样的做吃的,生怕他哪天闹脾气挨饿。倾墨像小时候一般会哄着他,逗他开心。

一日正午听雨阁园中,萧晨躺在罗汉床上悠然的晒太阳,身边的青冉摆弄茶道,尽管已经到了冬天但是依旧照的人暖洋洋的。“你说你弄什么不好,非要鼓捣这功夫茶做什么,半天喝不上一口,真要是口渴还不急死!”嘴上虽然这么说,手却接过了茶杯细细品着,“王爷要是真的口渴这有现成的热水,不冷不热一直小火温着,想要就说一声,妾身绝对不勉强您喝这口茶。”说完上手想要抢过杯子,让你得便宜卖乖。萧晨开始耍赖“别动,我身子疼,一点儿也不会体贴!”喝干了茶又递过去想要下一杯,青冉无奈地笑笑又给他续上,萧晨看着青冉:“你既不能像姐姐一样宠着我,也不会学学唯念的温柔,更加不理会秋韵顺从,自从我好一些开始你就回到了之前的样子,是你天生如此还是始终对我记恨?”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怨你放走萧瑶吗?因为从她身上我看到了唯念的影子,能不能告诉我,你此刻心中爱她吗?”青冉不敢说下去,害怕他一旦知道唯念的命运该是怎样,却不想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唯念对我来说已经是亲人了,无关爱与不爱!”

听雨阁外,花唯念痴痴的站着,与他回到王府四年变成了他的亲人,花唯念,这比你当时的愿望好的太多为什么你还要难过!原来自己不仅仅是痴还有贪,得到的越多越是不懂得满足,明明该放手时还要挣扎。

四季轮回,萧晨的身体足足休养了八个月才算真的康复,后来又加上他犯懒不上朝,一直拖沓了整整一年半,终于皇帝下旨要求他必须进宫面圣才让这位已经松散的不成样子的吴王千岁从新回到朝堂之上。本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可惜萧晨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的弟弟不是个心胸开阔之人!

萧衍缠着大哥不让他回府,不仅如此还让宫人将朝阳宫的奏折分批运到他面前“让你在家享清福!说什么也让你尝试一下躺在奏折里睡觉是什么感觉!”苦的萧晨一本一本的看,一字一字的批,娘啊!一心想着替弟弟分担政务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再一次的阴谋已经开始酝酿了!

吴王府中花唯念正带着女儿素心一起写字,小手虽然写出来歪歪扭扭,但是她这个倔脾气像极了她爹一直不停地写,这时下人回禀“主子,尚书府上差人传话,请您今日得空带着小姐回家一趟,尚书大人想见您。”唯念听了吩咐下人备车,抱起女儿开心的说道“素心,跟娘回家见外公好不好啊?”

回到家中,府上的下人引她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等着,许是爹爹有什么重要事情找她吧,没有多想就坐下一边哄着素心一边等,没想到等来的不是爹爹,竟然是花语念!“姐姐,好久不见了。”的确,真的好久不见了,自打两年前她们姐妹就不曾见过面,“是你要见我?”

花语念吩咐下人带着素心去花厅吃点心,房间内只剩下姐妹二人,两人都是彼此过分了解自然也就没有拐弯抹角“姐姐,你是在为我下毒谋害王爷之事而耿耿于怀吗?如此,妹妹跟你认错,无路如何都不该对姐夫下手,其实我一开始就错了,真正应该去死的人是青冉!”话一出口唯念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亏你还说的出口,你贪图名利想要入主中宫虽然有些自不量力,却也无可厚非,谁让我们都是庶出从小受尽白眼,如今我们姐妹虽看似有了不错的归宿,但是到头来始终都是妾氏,所生的孩子也会是一样的命运,所以我理解你想要成为皇后改变这一切,但是不表示你可以害人!”

花语念没有生气,相反伸出手抚了抚姐姐的后背“省省劲,不然接下来听见我说的话你就没力气发火了!”眼中立时出现浓浓的杀意“姐姐,那一天我看见青冉手中拿着的血诏,还听说太后居然把振国之宝血眸印交给了她!正所谓一招棋下错满盘皆落索,我输得一塌糊涂,所以求姐姐帮我一个忙。”说到一半她靠近唯念,两人面对面站着让唯念很不安“你到底要干什么?”

“很简单,帮我把血诏和印鉴拿来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劳姐姐费心了!”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之后转身倒了一杯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唯念定定神“你凭什么让我帮你?又为了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皇上还不放心王爷?”

只见她冷笑一声“姐姐,你不是不知道我被青冉害的有多惨!原本我是贵妃,就因为输给了她就被降为了夫人,连封号都被太后褫夺了,这些都还不算,那一日若不是她给我下药我的孩子又怎么会保不住,虽然他还不到两个月!又凭什么她见死不救导致太后殡天皇上下旨惩处,吴王不仅不恨她反而替她过刀山、滚钉板!难道我不该报仇吗?!巴不得她给我的孩子抵命!”眼见她诉说情由之后,抹去眼角泪水“你放心,我只会带青冉下手,半点不会伤害姐夫!”

花唯念上前狠狠给了她一耳光“你疯了!那时假如不是她给你服下假死药,皇上又怎会表明心迹,若非如此太后早就将你赐死焉能留你到今日!我不会帮你的,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转身打算出门,不想狗急跳墙的花语念冷笑着说“你不帮我,就休想要回你女儿!姐姐,别怪妹妹不提醒你,外甥女还小你若不想她早早步了她姐姐萧素柔的后尘,就乖乖按我说的做!不然,也让你体会一下失去孩子有多痛苦!不错,你可以通知吴王,但是你们找到的就一定是萧素心的尸体!姐姐,回去好好想想,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日黄昏要么交给我想要的东西,要么我还你女儿的尸体!”

花唯念回身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你敢动素心,我让你死无全尸!”

“姐姐把我大卸八块之后,外甥女随后就到!我们黄泉路上牵着手!”疯了,此时的花语念已经彻底疯了!

······

回到王府,唯念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默默哭泣,想着自己苦命的女儿,想着蛇蝎心肠的妹妹!该怎么办?矛盾了许久终于拿定了主意,语念只要血诏和印鉴,也许她只想要做皇后。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出了门。凑巧今夜青冉被叫去了听雨阁,如今已经不早下人想必也睡了,她溜进绿柳阁仔细翻找,也不知找了多久终于在青冉床底下的夹层中找打了太后的血诏,同时找到的还有一枚红色的印章,上面刻着一个姜字,难道这就是古姜国的传国宝印?顾不得许多她赶紧收起来,不想门前多了一个人“贞妃,你干什么?”居然是章秋韵,忘了她所居住的正是后院的飞雪阁!唯念无奈只好告诉她今日发生的一切,如果没有这些素心就没命了。

“秋韵,你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求求你帮帮我!”

“但是这样我们怎么对的起王爷和青妃?”

或许是秋韵怜惜素心,她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她更不能因此害了青冉!倘若没有她,自己早就命丧黄泉。第二天,秋韵拿着曾经在宫中做宫女之时的腰牌进了宫,她对皇宫太熟悉了,凭着这些她一定可以找到素心!花语念因为被太后下令贬斥已经住到了落英轩,此处有些偏远宫人也少,她仔细盘算着花语念断然不会把素心藏在尚书府,而她在宫外除了娘家便无依无靠,所以,就只可能被藏在了寝宫!打定主意之后秋韵先是不动声色的混进去,素心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突然来到生地方一定会不适应,少不了会哭闹,只要听到可疑的声音就能知道她被藏在哪里。

一直等到中午宫中传膳她才听见有宫女议论“真的是,主子不知道打哪里弄来一个女孩儿,说什么也不肯吃东西就知道哭,烦死了!”秋韵听完赶紧顺着她们来的方向去找,果然在一间很隐蔽的屋子里找到了素心!她见到姨娘格外高兴,两人找准时机逃了出去,正当走到御花园中打算从宫女侍卫扔垃圾的小门逃出去时,被赶来的花语念堵个正着,“还真是有本事居然溜到宫里来了,你是什么人?”

秋韵抱着素心不撒手毫无畏惧之心“夫人,您这样的贵人怎么会知道奴婢?贱奴原本是给太后娘娘伺候膳食的宫女,多年前被吴王看重,收为庶妃。”

“欧,对了,你不就是那个被王爷玩了一晚上就带回府上的那个罪奴吗?我倒真是小瞧你了!把孩子放下!”花语念怒目而视仿佛要吃人一般。秋韵冷笑“没错,正是奴婢,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这里是御花园,来往的宫人非常多,只要我大声喊就一定有人听见,说不定皇上就在附近,奴婢命贱不值钱,但是小姐就一定会得救,而您就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你敢要挟我!我让你立刻丧命!”说完花语念一声令下把秋韵抓住,抢回了素心之后头也不回的说,“把她给我绑上石头扔下池塘!”

纵然秋韵拼命挣扎,仍旧逃不过厄运,那一天她被太监活活勒死之后绑上大石头推下荷塘。可怜秋韵一生孤苦到头来落得这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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