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世界里,花落了近三十年,我却听不到
我是喜欢逃避的人,逃避人,逃避事,连这自然界最自然的花落,我都自动屏蔽,见不得花落的人,自然听不到,我只喜欢菊花,落花未免伤感,不如“抱香而死”那份壮烈。
我最早的记忆是人的生离死别,哀容让人刻骨铭心,但血淋淋的画面,更让人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母亲的母亲,她待我极好,我的心更属于我姥爷他们李家的,因为,年幼的孩子,总是最爱憎分明的。
我每当回我姥爷家,总是能吃到我姥爷和我姥姥藏了许久的吃的,偷偷塞在怀里,让我吃,而我实在不愿说及我爷爷,对比太鲜明,让人心里总不太痛快。
胃癌,我最早的认知,竟是可以将肉块吐出来,整整四大盆,还有好几小盆血,血淋淋,空气里都散着刺鼻的血腥味,掏空的身躯,连意识都模糊的人,却止不住血涌而出,我一个人,坐在炕头的小角落,看着血一盆盆从我眼前掠过,看着亲人在我眼前上演的悲伤离合,除了不知所措,我一无所知……
后来,上学了,整个人都徘徊在学校与家的两点一线上,儿时的玩伴,也因为数次搬家而变得毫无联系,失去了快乐,或许,快乐一直和我背道而驰。
小学的时光还是很好的,自由无约束,因为自己上幼稚园时生了病,便除了上学前班,之前就未曾上过学,我大约骨子里就厌学,我没有华丽的教育背景,没有可以炫耀的家庭背景,更没有值得放在空白世界的我……我一个人,习惯在沙堆上玩,习惯等待,习惯了很多常人不能习惯的事,而我坐的最好的事,便是等待,似乎唯有等待,才能让自己觉得不是一个人,才能让自己觉得或许下一秒,那些曾经不可能的事或许有可能,因为一无所有,仅仅是时间可以允许此时的我超负荷的支付,透支着。
我记得小学时光很平凡,平凡的让我记不得太多,而只有一次,放学的时候第一次看见糖画,我的家离学校很近,步走五分钟左右就到了,而那个糖画,让我认识到一个手艺人的厉害之处,简简单单几笔,生动的画下来,当时我是想吃在嘴里的,而我却没钱去买一个对于我来说已然是天价的糖画。静静地等待,站在人群的后面,知道卖糖画的那个店主都推着他那个小车走了……(后来,我曾多次见到卖糖画的人,除了想起儿时的那份等待,我依旧从未吃过。)
我住的那个地方,儿时同岁的人总是十分亲切,无话不说。而如今,,那些美好的画面让我记住的也仅仅几个片段,他的小名叫蛋蛋,他每次到他姥爷家,都不愿回去,躲在我家那不大的小屋后,任凭他母亲如何呼喊,总是不回去,不过,结局都一样,他每次都是哭着闹着坐上了回自己家的路。
似乎一切早已注定,童年在哭声中远去,在哭声中散场,在哭声中明白,陪伴,并非永远……
我家一直都养狗,来来去去,死的,送的,丢的,已经数不太清楚了,我最爱的那只叫雪儿,而一切都像我说的那样,像个偏执狂一样,一开始就霸道的占有。
我偶尔会有点神经质,忽喜忽悲,总是无法安静下来,即便学了书法,那个让人可以沉静下来的文字并没有拯救我,我未曾变化,大喜大悲,有时滔滔不绝,有时沉默寡言,这样的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我讨厌别人用不理解的语气猜测揣度我的心,估算我的文字。
我讨厌认真,我会欣赏认真的人和事,却不效仿,认真了又无果了,这种事吃过一次苦头,就该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发展。
有故事的人,才会像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