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来的时候,我曾听看守随口说,这座古老而又幽深的监狱,迄今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作为卡玛利拉最悠久的建筑之一,它就像一只巨大牢固的铁桶,从某场最伟大的战争开始,就牢牢囚禁着一代又一代的血族囚犯,并且在血族历史上始终保持着犯人逃跑率为0的光辉记录。
唉,虽说我并不是那么心思活络的犯人,不过你这牢房的地板居然连石板都不铺一块,竟然还敢号称无人能逃跑,着牛皮是不是吹得太大了点?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信手在湿润的泥土地面上画了一个螺旋形大圈。松软的黑色泥土迅速沿着我手指勾勒出的线条,翻卷出一圈深深的痕迹。真是的,这么一点防范性都没有的地面,随便挖个洞就可以逃走吧?
虽然……我看了看自己毫无缚鸡之力的双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想就很难行的念头。
这个伟大的创造性突破的越狱理论,大概只能留待哪天关进来一个肱二头肌极其发达的男犯人来实践了。
至于我……
继续以螺旋形图案为靶心,上面又划了一个矛形图案,我狠狠心,决定在这间监狱里锻炼自己抽象画水准。
出了监狱本大小姐就是下一个毕加索plus康丁基斯!
刚才随手画出的一系列小圆圈围绕住现在的圆靶和长矛,看上去倒也确实有些抽象画的艺术气魄。
我开始来了兴致,继续在毛胚作品上勾划起来,给每个小圆圈都各自填上正菱形装饰,然后用力把那把长矛勾划得更长更明晰,即便指甲里嵌进了黑黑的泥土也依然乐此不疲。
渐渐的,小堆的泥土在旁边也堆积了起来,而且整个呈现正圆形的繁杂图案也越来越明显得鲜明……
真看不出来,我居然还是个这么有美术天分的人!看来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天才,缺少的只是发现的天才的眼睛!
昏暗的壁灯半明半暗地闪烁着,把我脚下的图案刷上了一层凹凸不平的苍白色,看上去简直有了立体三维的神采。
我得意洋洋地对着有点疲累的手指呵了一口气,脑中灵光一闪,决定在圆形外再添加一样东西——
手机簌簌迅速勾画起来,须臾间,一只有些尖尖菱角和骨翼的翅膀就已经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