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赵暮阳摆着臭脸紧逼。
阎三儿赌气道。“我说过了。你得先把这个亮起来,我才给你珍珠。”
赵暮阳冷笑一声。“哼——不想给是吧?”它飞快的卷起桌儿上的工具包儿。“那就拿这个抵补好了。”说着,它便把东西往自己的怀里揣。
阎三儿手快,敏捷的一探爪子,就把工具包儿抢了回来。
赵暮阳假装愠怒。“看来,你是不想让这个亮起来了。”说完,它起身要走。
阎三儿急忙抢到前面拦住。现在,它的心里,灯亮不亮是一回事儿。弄明白赵暮阳是怎样把自己拆散的东西拼组起来,才是它急不待想知道的事儿。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阎三儿乖乖的掏出珍珠。“我给你还不行吗?”
说了给,它却迟迟的不肯脱手将珍珠交到赵暮阳的手中。
赵暮阳看穿它的心思,心里半点儿也不着急。
“珍珠本来就是你应该赔给我的。咱们说好了的,灯装好了,你就应该把珍珠立刻给我。你现在磨磨蹭蹭的是几个意思?”赵暮阳不紧不慢的说道。
“嘿嘿。”阎三儿干笑。“我给。我给。咱们这样……”
“哪样呀?”赵暮阳听它这样问,就明白自己刚才下的套儿,它又上钩了。心中暗喜,面上,它却不露声色,傲骄的说道。“说来听听。”
“这样……”阎三儿每说出几个字,就停下来瞟赵暮阳一眼,观察它对自己所说的话的反应,再决定要不要说下去。“你把这个弄亮。我给你珍珠。你教给我这个怎么装。我把工具借给你用。”
赵暮阳傲慢的眼睛一斜,皮笑肉不笑的冲它龇了龇牙。“我给你亮灯。你才给我珍珠。我教你组装。你可以借我工具。我不是吃亏了?”
“哪里?”阎三儿心虚,向后缩退一步。“你哪里吃亏了?”
“你可以提条件。我不妨也提提我的条件。”赵暮阳目光犀利,逼视阎三儿。“行,便行。不行。咱们就一拍两散。”
“这两个已经重新装好了。我还要赔那个珍珠吗?”阎三儿想要狡辩,赖账。
“装是装好了。谁知道它们还能不能用呀。你要知道,它们可是用电的。里面线路也细脆的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被你不小心给弄断了。”
赵暮阳说的,阎三儿都不懂。它没有办法判断赵暮阳说的是真是假,也就没有办法和赵暮阳辩论。
“你的珍珠,一个赔的是这两样东西的物质价值,一个赔的是我的精神损失。明白吗?”赵暮阳逼迫的更厉害了。
它忽然发现,自己用现代的理论和思维来对付阎三儿很管用。
因为,它听不懂。
人,总是会在潜意识里,害怕自己不懂的东西。在贼心里,反应会更剧烈。
贼的胆子,在偷东西的时候贼胆包天,对赃物消化的时候却胆小如鼠。阎三儿正是这样。它被赵暮阳拿住赃了,在心里不管与什么都忌惮它几分。
沉默了片刻,阎三儿终于交出了那一颗珍珠。
赵暮阳占了上风,自然要表现的大度一些。它按了一下开关。灯亮了。
“不要忘了。这个能不能一直这样亮着,还要看我高不高兴。”赵暮阳威威胁胁的说道。
阎三儿低着头,看似顺从,心里其实恨的牙根儿痒痒。
“不过呢……”赵暮阳狡黠的转了一下眼睛。“如果以后你的表现令我满意,那么我可以教你怎么用这两样东西。”
阎三儿心动,抬头,对赵暮阳的话将信将疑。可它的头,却点的如鸡啄米。
宁东望静坐一旁,不说什么,只静静的看着。
它现在明白了。赵暮阳为什么要拿住阎三儿。阎三儿的本事对它们来说太有用了。它可以打洞。如果洞能打到阎王殿去……
也许……林家豪的事就有希望了。那么,自己的事,也许也会有些转机。
阎三儿的事情要办好,只要让它感到有利可图就行了。只是,利是流动的,今天在这儿,明天可能在那儿。可动就不稳妥。
赵暮阳明白,阎三儿是贼,贼的天性,是最没有信义的。所以,它不得不用细水长流的利益来拴着它。
宁东望帮赵暮阳摆脱阎三儿,一起回到赵暮阳的结界,然后向它告辞。
宁东望走了。赵暮阳感到身心疲惫,想要休息。无奈躺在床上,它却无法让自己的思絮静止。
宁东望上次送来的书,它碍于情面还没有还回去,全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角儿的矮几上。
要不看看书吧。宁东望不是说,看书可以静心的嘛。
赵暮阳伸长了手,又探出半个身子,从上面随便抓了一本来。
它看了一眼书名儿,竟是《梦溪笔谈》。
赵暮阳觉得就这个也好,不用换了。不爱看,看不懂的书,常常有助于睡眠。
虽然自己现在睡不着,也不用睡,但是可以用来催眠大脑,使它静止。
翻了两页,它觉得还挺有效果的,精神渐渐的模糊起来。
突然,外面大亮。刺眼的光芒从下而上,直射上来。
赵暮阳惊觉的翻身起来,奔到窗边,探身向下一看。原来,是名牌儿的光屏突然亮了。上面有几个大字:投胎榜文。
放榜了。赵暮阳内心一惊。
自己急切盼望的时候,它不来。自己想静下来等待的时候,它却突然从天而降了。
赵暮阳急急忙忙的冲下楼去看。
榜文上没有自己的名字。赵暮阳不死心,看了一遍又一遍。上面确实没有它的名字,也没有宁东望和林家豪的名字。
因为失望,而心感气愤。
对于这个状况,赵暮阳真的非常生气。它顾不得门外游魂危机,忿忿不平的冲到宁东望那里。
结界中,宁东望也刚看完了榜文,知道它榜上无名。“贤弟不用着急嘛。一般刚来的新人,第一次放榜时,大都没有名字。”
“大都?”赵暮阳尖锐的指出宁东望话里的漏洞。“那还是有人第一次就上了榜的。”语气里酸气很重,它明显是忌妒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