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三儿龇牙咧嘴的伏在地上,没有立刻回答赵暮阳的问话。
到了这种地步,它的眼睛仍然贼亮贼亮的。现在的样子虽然十分的猥琐,也好像很胆怯,很害怕似的,但是它只要稍稍的一抬眼儿,那贼亮的小眼里便会掩藏不住的放出刺眼的光亮。
赵暮阳知道,它在努力的伪装。它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自己这个年青的毛头小子,也没有准备把自己放在对等的天平上进行对阵。
轻敌者必败。赵暮阳不轻敌。它相信‘初生牛犊不畏虎’这句话。
“快点儿。还东西。不要磨蹭。”赵暮阳故意表现的很没有耐性。态度既傲慢,又无礼。
果然,阎三儿中计了。它以为赵暮阳真的就是年青不懂事儿。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阎三儿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站起来。离开了地面,它的身体还保持着佝偻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
这个样子不是害怕的反应,而是出于它常年做贼养成的习惯。
看着它贼头贼脑的样子,赵暮阳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真快呀,才刚把气喘匀了,就已经换了另一副嘴脸。
可是,它不着急,心里稳的住。“哼——我们当然是来要回,你偷走的那些属于我的东西了。”
“东西?什么东西?”阎三儿装作不懂赵暮阳的话。
这是第一招,抵赖。
赵暮阳轻蔑的翻了个白眼儿,不慌不忙的向前一步,抬手伸向名牌儿。它脸上显露出的表情似乎在讲,离的近,按着更轻松。
阎三儿的脸色变了一变。这说明,它对赵暮阳的这个举动有所畏惧。
“不要这样。”宁东望站出来劝。“三儿,你把东西交出来。贤弟,你不要再按名牌儿了。那个一直按着,对三儿来说,如同雷劈电击。”
阎三儿一脸的谄媚,对赵暮阳轻微的点头哈腰。
赵暮阳骄傲的说。“如果马上把东西还给我,那么我可以不计较。”说完,它的眼角儿扫出一抹光,从阎三儿的脸上一瞥而过。
“我……我真的不知道。”阎三儿的脸委屈的令人看不下去。
不是因为它委屈的可怜,而是贼的委屈在不合适的脸上,掺着贼光表现出来,更加可憎可恨。
哈——死猪不怕开水烫呀。
赵暮阳回想起,自己以前用这一招儿对付妈妈时的情景。
每当妈妈审问它的一些小隐私,让它老实交待的时候,它就是用这一招儿。
对别人也许有用。可是,这招儿对它的妈妈一点儿也没用。她不上当,也从不心软让步。
“真不知道呀。”明明是肯定句,赵暮阳发出的却是问句的语气。
阎三儿听了,搞不清它是承认了它真不知道,还是完全怀疑自己在抵赖。
“嗯……嗯嗯。”它也含混着跟着点头,等着赵暮阳下面的反应。
“不知道转轮王殿前的警示钟要是敲响了,会有怎样的结果。”赵暮阳仰头向上,嘴里喃喃的念道,似是自言自语。
其实,它是在说给阎三儿听的。
阎三儿立刻就听明白了。宁东望也听明白了。
警示钟,转轮王殿前的警示钟。那要是敲响了,可不是一般的事儿,一定是大事儿。
“那个……”阎三儿刚要说什么,张开嘴儿说了两个字。
它忽然停住了。它的头缩回来。脚下也向后缩了两步。它的那双贼眼,滴溜溜的转着看向宁东望。它希望宁东望这个时候可以站出来替它说话儿。
可是,宁东望不想说,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警示钟敲响的后果,它是心知肚明的。
不能敲,一定不能敲。只要敲了,就是大事儿。
它的心里虽然不愿意听到警示钟的钟声,但是……不管赵暮阳是真心想去敲,还是只想威胁阎三儿,宁东望都不打算阻止。
阎三儿看到宁东望不愿理它,也没办法了。它转着眼珠儿,脑筋也在飞转。
赵暮阳这个小毛孩子,还挺难说话儿的。
不怕没脑子,就怕一根筋。
第一次见面,太不了解,太陌生,它看不透,赵暮阳这是在装一根筋。
“你怎么就能肯定,你的东西就是我拿的呢?这总得有证据吧。”阎三儿小心翼翼的狡辩道。
“要证据是吧?”赵暮阳觉得自己学坏了,会要胁人了。“不难。等警示钟敲响了,就什么证据都有了。”
赵暮阳挂在嘴角儿的那丝得意的笑意,让阎三儿恨的牙根儿痒痒,但是表面它仍装作柔弱、顺从的样子。
“别……别……有事儿好商量嘛。”阎三儿故意服软儿。“如果你信的过兄弟,那么兄弟愿意肝脑涂地、竭尽全力,帮你找到丢失的东西。您丢的是什么呀?”
那笑容还不如不笑。黑枯的核桃皮皱了。
这是第三招儿。
赵暮阳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好呀。那咱们就从你的结界开始找吧。”说着,它伸手开撕阎三儿的结界入口儿,想要进去。
阎三儿急忙挺身挡在结界入口儿前拦住它。“这……这个……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赵暮阳目光犀利。
阎三儿被它这么一刺,禁不住缩了缩脖儿。
“你刚才不是说要帮我找吗?要帮忙儿,就要先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进去你的结界检查,怎么能知道你是清白的?”说完,赵暮阳不怀好意的笑。
阎三儿眼皮上弯,看向宁东望。
宁东望的笑一直就憋着,此时快要憋不住了。
它心想,亏的赵暮阳肯拉下脸来,跟阎三儿这样的无赖纠缠。
阎三儿居然被它给缠急了。
见宁东望故意装作视而不见,躲避着不肯帮自己,阎三儿没有办法,眼珠儿一转,又生出第四招儿来。
“要不——这样。”它堆起让人恶心的媚笑,向赵暮阳靠近一步。
赵暮阳此时不好后退,只得厌恶的仰头向上,避开它令人讨厌的面容。
“咱们都不进去,只让宁兄一个人进去查。如果它可证明我的清白,那么就请兄台承认。如何?”阎三儿提议道。
“干嘛要麻烦宁兄。我自己就可以查呀。”赵暮阳不买它的账儿。“你该不是想借口让宁兄参加进来,进而把水搅浑吧。要拉宁兄下水,保全自己?”
赵暮阳反问。阎三儿语塞。
它心想,这个赵暮阳装的可真好。
宁东望听完,只好说自己只做旁证,不参与行事。
第四招儿不成。阎三儿一时生不出第五招儿来。
无奈,它往地上一坐,干脆直接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