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道童原来是女妖所化,那女妖本是食心魔,专靠食人心来修炼,其幻化做小道童至道观欲取老道之心,因老道一心向善,多年修炼,其心对食心魔的修炼大有益处,老道见女妖所化道童,一时间起了爱惜之心,放松了警惕,为食心魔所乘,被取了心脏,含怨而逝,食心魔正欲离去,却见少年书生路至此处,食心魔不由窃喜,于是作怪令少年进得观内,正待下手。
突然金光一闪,食心魔一声惨叫,右抓竟被那金光削去,血淋淋的掉在地上,少年又重新跌坐在地上,胸前被溅染了一片血迹,少年在地上全然忘了疼痛,看着地上食心魔的右抓,愣了片刻方缓过心神,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前胸。
食心魔疼的依靠在案前,蜷缩着身子,额前是豆大的汗珠,向厅堂门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白衣老者,不怒自威,呵道:“孽畜,老夫今日容你不得!”,那老者手中木剑一抖,幻化做一条金龙,向食心魔袭去,食心魔哪里来得及躲闪?被那金龙正中前胸,哀嚎几声,竟幻化做了一缕青烟。白衣老者从袖中拿出一青铜小罐,只见他嘴唇微动,似是默念口诀,那青烟即被收入青铜小罐中去了。
少年未曾见过此等阵势,方才还是命悬一线,不过是金光一闪,那食心魔竟不复存在,一时之间竟又愣了心神。
那白衣老者正是南山派的白眉护法,当日昆仑、崆峒二派掌门前往南山议事,唯蓬莱一派未见回应,派至蓬莱送信的弟子也迟迟未归,白眉恐生变故,与掌门辞行欲前往蓬莱,今日路过此地,与这三尊道观观主早些年有过交情,前来拜会,不想这观主着了食心魔的道,惨遭魔手,白眉遥想当年与这观主曾论道南山,如今却阴阳两隔,不禁慨然长叹,十年前与道友南山论道,推算该有此劫,曾劝说其修道南山以避之,道友婉拒:既是定数,岂是能避得了的。道友今日为妖魔所害,正应了定数,只叹这妖魔作祟,为害人间,何时方休?
白眉不由联想到昊天塔失窃,天魔即将出世,魔道蠢蠢欲动,而有缘人一直不能寻得,心中竟然生出些许黯然。
少年书生回过心神,正欲起身拜谢,厅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嘶,打眼向外望去,但见得一黑衣老妪,手持丈八蛇头拐杖,骑于一驹头虎身的怪物之上,方才嘶鸣想必正是这怪物所发,老妪眼中寒光闪烁,蛇头拐杖之上的金鳞蟒蛇竟然口吐红信,发出咝咝声响,原来那金蟒竟为活物!
说那落魄书生正欲拜谢白眉护法,厅外却来一老妪,拐杖之上金蟒缠绕,书生心想:来者这般打扮,黑衣裹身,银发盘髻,胯下所骑非马非虎,但瞧那金蟒亦不似人间之物,究竟是正是邪?想我一介书生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了,先是遭遇那女妖,幸得面前这白衣老者相救,现在又来这么一个装扮古怪的老妪,尚不知是正是邪。
突然身边传来嘹亮的笑声,看那白衣老者目视来人,大笑起来,笑声爽朗绵绵不绝,书生心神一震,心中杂念顿消,连日来的饥渴劳累似也烟消云散。
”我道是谁,原来是金蛇婆婆,十余年不见,瞧这寒铁毒蟒已修为金色,看来法力精进不少呐。”白眉说话间踱步走出门来。
“白毛老贼,见了我家婆婆还不快快施礼?”从老妪胯下怪物身后,走出一绿衣少女来,手指白眉娇声呵道。
“休得无礼,暂且退下“黑衣老妪轻声呵斥,绿衣女子瞪了一眼白眉,退至怪物身后。
黑衣老妪说罢从怪物背上跃下,左手拄拐,身影一晃,向前挪了丈余,“久违了白眉护法,十余年不见,不想今日在此相遇。“正说间,目光向厅内的书生身上扫了一眼,书生正在打量这老妪,四目相对,不寒而栗,原来这老妪的眼睛全然不似人类,倒像是一双蛇眼,瞳孔竖立,泛着淡绿色的光芒。
”哈哈,别来无恙“
“仰仗白眉护法挂念,还算是硬朗,倒是白眉护法比起十多年前,看起来苍老不少啊”
“老啦老啦,已是风烛残年喽,比不得你哟,哈哈哈”
“白眉护法不必隐瞒,近来魔道活动频频,老身推算天魔又到千年转世之际,十余年前幸得薛长门与白眉护法相助,老身方不致殒命于魔道青袍老贼的狂魔乱舞阵法,此番正欲前往贵派,有甚需出力的,如瞧得上老身,但凭差遣”
“金蛇婆婆过谦了,惩魔除妖也是我南山一派的职责所在”
少年书生听明白了:原来白眉曾救过这金蛇婆婆,想来她也应非魔道一流,否则也不会遭什么青袍老贼算计。
这书生暗自思忖,金蛇婆婆向白眉问道:“这少年是?”
“哦,老夫路过此观,欲寻旧友,不想却迟来一步,道友为食心魔所害,所幸救得下这少年”
“一切皆为定数,护法也不必太过自责,倒是这少年与你有几分缘分”
“小生谢仙人搭救”,少年正欲跪谢白眉,双膝尚未着地,胳膊却为白眉轻轻一托,站立起来,“咦”白眉突得打量起这少年来。
“小友作何称呼?“白眉问道。
”回仙人,小生李天来“
”哈哈哈哈“金蛇婆婆身后的绿衣少女大笑起来,”天来?莫非你是从天而来的?哈哈“
”姑娘笑话了,小生自幼无父无母,幸得李姓人家收养,因不知祖上姓氏,故随李姓,起名天来“
”哦,原来也是个孤儿“,绿衣少女突得有点颓然。
”护法不妨先将道友葬下吧,入土为安“金蛇婆婆说道。
”是啊,入土为安“,白眉环视这道观,:“我这道友一生在此修行,老夫最后送他一程,葬于此处,与这道观相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