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疯了似的跑到安显正身边,看到安显正的惨样,吓得全身颤抖。
“你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小花愤怒的问着村长,连敬称都没有使用。
“一时没控制住,怪我,放心吧,招式虽然越了界,不过真气还是金丹期,伤不狠他,除了头发,明天包管恢复的跟平时一样。”村长讪笑的回答小花,也知道这次是他过分了。
小花想要仔细的检查一下安显正的伤势,围着他转了一圈,决定先从头开始,村长一个晃神,小花的手已经接触到了安显正的皮肤。
“不要!”村长惊恐的喊到。
这次他真的慌了,就凭安显正身上现在残留的余威,小花一旦碰触便必死无疑!
可惜他看到的太晚了。
小花的手放在安显正头上的时候只感觉到了少许麻痹,随后他的身体便成了一个容器,在安显正身上残留的雷电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小花的胳膊窜入了他的胸口。
小花一时整条胳膊都被雷电包裹,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村长像个炮弹般射到小花身边,双手精确的点在他肩井,肩外俞,心俞三道穴上,并缓缓渡进小股真气,以封住他的手臂以免雷力继续上窜,波及心脏,做好这一切旋即又扯住小花的裸,顺势将他扯到一旁。
小花的手臂离开了安显正,仍如蛟龙吸水般将粗壮的雷力在空中扯出一个电弧,而他人也昏了过去。
村长满头大汗,再没有以往的镇定,粗暴的扯开小花的上衣,却发现他全身晶莹剔透,竟是毫发无损。
自出生便跟随他的白塔被菱玉用一根红绳栓在了小花的脖子上,在村长的注目之下“腾”的长了半指!
村长何等眼力,看到此景便知那般狂暴的吸扯,多半是白塔所为,他封堵在小花体内的真气半点用处都没起到,也被它顺带吸扯了去。
天地之威可不是人想召唤就能召唤出来的,那十二道雷不过是村长以真气幻化出的。
如此宝贝当真是天地奇珍,竟能以吸收他人真气滋养自身,以战养战,若让它真正成长起来,岂不是可以将天地之威照单全收,如此威势,以后还有谁人能敌。
能携此宝与之共生,村长不得不对小花的身世有了一个更深层的猜测。
“那七大王侯都在竭力教导吞云锦,整个鸡留山的资源全为吞云锦所用,人族修士境界分为筑基,胎息,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以及渡劫十等境界,渡劫之后方可飞升,化为仙人,而兽族分为闻道,开光,灵智,消融,化形,大将,甲公,领主,王侯九层境界与修士一一对应,兽之一族较之人类更难修炼,所以一旦它们闻道,便可直接跨过人族筑基这一境界,战力可直接与胎息期的修士相提并论。
人族虽说有八位渡劫的大能坐镇,在顶尖战力上可以力压兽族让它们不敢冒犯,但是人心叵测,所有人都怕背后捅来的刀子,同样也不敢主动进攻。
反观兽族,齐心协力,吞云锦已在领主境界稳固百年,随时可能成为第八位王侯,一旦大势达到均衡,兽族怎会不有所作为。
“形式险峻,只好暂且把小花当作应运而生,当世破局之人,我要速速带他进山,助他修为,不可再耽误了!”村长看到白塔的成长,心中希望又大了一分,更加认为小花进山已经刻不容缓。
“明日就要进山!”
安显正身体机能恢复不可谓不可怕,雷力被白塔吞食殆尽之后,短短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醒了啊,村长让你醒了之后去后面找他。”菱玉坐在一旁干些针线活,看他醒了对他说道。
“村长送我来的?”
“嗯,我问你,小花是怎么了。”菱玉语气不善。
“小花?”安显正这时才发现儿子也床上躺着,小嘴不时的抽搐一下,像是羊角风发作。
“快叫安照来啊!”安显正慌了。
“叫什么安照,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两个大人干了什么好事,把我家孩子弄成这样。”
“冤枉啊,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回头再收拾你,村长说了小花没事,晚饭时间就能活蹦乱跳,你快去找他吧,还有最好想办法收拾收拾你的头发,丑成这样还让不让我们娘俩吃饭。”菱玉有点“你太丑了,快点离开我视线吧”的意思。
安显正顶着一个黑色的蓬松大蘑菇拖沓着布鞋离开了屋子,身影有些萧条,娘子都嫌弃他了,这短短一天身心皆受挫。
来到了两人打架的地方后,“老头,找我什么事。”老实人被村长欺负的一肚子气,大喇喇的询问。
“你来看。”村长侧身让出后面的景象。
就是安显正凿出来的那坑,正在呼呼的朝上窜着白气,与白水被烧开时的样子无异。
“这是?”安显正疑惑的问。
“蠢货,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照你那个速度,等着寻到神石,小花的孩子都会跑了。”村长又毫不留情的打击了他一次。
这里提到的神石,正是鸿锋发现的那块,当年神石失踪,却又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突然出现,鸿锋势单力薄,无力守护,唯恐被外人发现给居住众人引来杀身之祸,居所已具雏形,亲朋皆不舍搬离,鸿锋与友人夜谈之后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把黑石掩盖起来,等到日后出现有能力的后人再去发掘它的神奇,掩体就是安显正居住的这个山包,秘密被一代代的传了下来,本来只有历任村长才能知晓,不知道安显正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消息。
“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安显正随意的对村长说。
村长没好气的笑了一声:“真是蠢的朝前,蠢到家了。你家从先祖定居之时便是铁匠,这等天外神石,别人眼中的宝贝在他眼里分明就是炼器的绝顶材料,能不偷偷的记载下来?”安显正在家的时候能知道菱玉嘴里的后面是这个地方,现在村长说他朝前,可不就是到家了。
安显正也不在意,反正被骂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担忧的问:“咱们这么明目张胆,村子里的人岂不是全都看在了眼里,恐怕神石的秘密守不住了。”
“还算有点脑子,早上哐哐那两锤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就布了障眼结界,他们看到的是你回家了,这里又有鸟回来拉屎了。”
这比喻打的不是一般的好。
白烟还在乐此不疲的冒着,两个人闲着没事,总不能干站着等村长的三昧真火把山体烧穿,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小花身上。
“他想要个什么武器啊。”村长先问。
“锄头。”
“啥!”
“我说锄头,人老了,耳朵也不好使了不成?”安显正提起锄头,火气大到张嘴就能喷火的地步。
不难想象,敢这么对村长说话,等待他的下场只能是****一途,难免遭遇皮肉之苦。
村长打的爽了,这才幸灾乐祸的说:“你心也真够大的,为了一把锄头,还能坚持来砸山,好好干,拿的材料多了争取每户都给做一把。”
“给他们每人打一把十辈子也用不烂的锄头,我这铁匠铺干脆关门算了,别想的太美,那样的宝贝,咱们能弄以来指甲大小就谢天谢地了。”
“嗨!我是谁,你想要多大的我给你弄不下来?小看老人家可是要吃亏的。”村长听安显正说那话不干了。
“哪敢不知道您是谁,人族八位至尊之一的承德上人。”
“小孩子别乱说。”村长训斥着安显正说。
笑眯眯的训斥。
“外面那些人都瞎了眼吗,还承德,呵呵。”安显正对他的称号相当不以为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敢打赌,村长晚上没事想起来这个称号,老脸红的比起他刚打的铁胚轻不到哪去。
“怎么,你有意见啊。”村长在威胁他。
“原话是隽秀婶子说的,我就传个话,你去找她老人家问问有没有意见,我可不知道。”安显正反过来威胁村长,隽秀是这个脸皮之厚可以媲美横起来的鸡留山的人唯一的软肋。
“我是至尊的事,也是你隽秀婶子给你说的?”
“当然了。”
“看到没有,她都亲口承认我是至尊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在她心中形象光芒万丈的已经不能更光芒万丈了,做男人就该做到叔这样,学着点。”村长自我陶醉着,完全忽略了刚刚入耳的原话。
“你婶子还说什么没有?”村长又问。
“没有。”
“真没有?”
“好像还说你本名是叫娃子…。”安显正怯怯的说着,村长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
村长的名字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父母还没来得及为他取名字就被凶兽叼了去,吃百家饭长大,那时的老人喊他娃子,十岁的时候知道父母去世的真相,怒而出村,从此三十年杳无音讯,村里的老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娃子渐渐被人遗忘。
娃子再回村子的时候引起一场巨大的轰动,人们敢轻易断定他是三十年消失的那人是因为除了本村的人,外人绝对找不到村子的入口在哪。
游子归家是不会引起轰动的,如果游子还带回来了一个妻子呢?更何况那妻子貌美如花。
娃子回来办了两件事。
一件是在村民给他操办的婚礼上喝的状若疯癫之后,纵情高歌: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哀弦微妙。清气含芳。
淳朴的村民只听懂了有美一人四字。
还有一件就是新婚三日之后,再次离开半月,有人看到他仗剑而行,怒目四顾。也有人看到他踏波逐流,恍若仙人。
鸡留山从他离开那日起便成了一个苏醒的巨人,哀鸣,咆哮不绝于耳,老天也被惊醒,狂风大作,惊雷肆虐,一直持续到他着一身血衣而归。
这次村里人都明白了他去做了什么。
从此娃子被推举成为村长,随着大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随着大伙长了白发,弯了身腰。新陈代谢,与娃子年纪相当的人开始像生花的韭菜,一茬一茬的死去。
他的年纪也大了,更没有人再喊他娃子。
娃子的英勇失去了太多见证人变得不真切了,娃子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村长,胆子大点的叫他无赖村长。
娃子十岁寻道,四十岁登顶,广褒大陆九千万里,再无一条路有资格让他走上一遭。
娃子说我的大道在一个村子里。
娃子还说我不想老,便不会老。
我与隽秀还有一万年的时光。
娃子是至尊,娃子也是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