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躺着的小队尸体,气氛已经不是压抑可以形容的了,现在应该叫做崩溃,冷月站在一边出神地望着尸体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林把同伴的尸体一个一个抬到了一块相对来说干净的地上。要做什么自不必多说----火葬。没什么比给自己至亲至爱的人送葬更痛苦的事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大林哭了,哭的那样悲,那样切。想想也能理解,他们这一小队的默契程度堪比特种兵,这需要日以继日的磨合,训练,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称作亲兄弟都没问题,给自己的亲兄弟送葬,哎,想想都满是悲哀。
我,大林,冷月,排成一排向着那团火热深深鞠了3躬。短暂的送葬仪式随着火势的渐渐减小匆匆结束了,最后在保证不会造成丛林火灾之后我和大林,冷月默默离开了这个满是悲情的地方。又走了一阵,席地而坐,开了个简短的小会。任务还没有完成,这就意味着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冷月的态度很坚决----继续走,完成任务。我是没有发表意见的,我本来就是个炮灰,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现在两个人的目光一齐转向大林,也就是说,现在大林的意见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从大林的眼神中我看到他犹豫了,大林想了很久,抬头看着冷月“月姐,我.”没等大林把话说完,冷月冰冷的枪口已经顶到了大林的脑袋上。“服从命令是天职,这点你知道吗?”大林没有说话,多年的磨合冷月当然知道大林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固定的思维还是导致她把枪口指向了自己人。感受到现场剑拔弩张的压抑。我轻咳了两声。“闭嘴!”冷月对我吼到,女人终究是女人,不管你受过多么严格的训练,女人的承受能力始终是比不上男人的。我坚信此刻冷月的内心一定徘徊在崩溃的边缘,或许是因为队长的身份支撑着她的内心,让她在崩溃边缘死死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我本来就是你们找来炮灰,我对于你们来说就是一只待杀的羔羊,如果你想杀我,不妨等我把话说完。”我见冷月没有什么多余动作,轻吐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被那该死的迷雾毒死,我的命或许不值钱,不过现在你们小队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不过这片丛林的凶险我们大家都见过了,再走下去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给乔爷,而不是在这里守着什么服从命令是天职的鬼话!”冷月持枪的手缓缓滑落,我继续道:“再走下去,我们三个很有可能也会死在这里,我们没了消息,乔爷势必会派下一支小队来找,等到下一支小队来了,再全军覆没,你们有多少这样的精英小队可以任意挥霍,这是人,不是蝼蚁。”大林听了,在一旁点了点头,冷月的目光呆滞“可是,回去一样危险。”“那也比往前走送死的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大发感慨地说出这些话,面前的这个女人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一样,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保护她,虽然,我没有任何能力。
我给大林一个眼神,大林碰了碰冷月,很明显的,冷月颤抖了一下,接着一句话不说地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我和大林紧跟了上去,回去的路异常顺利,没有什么可怕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没有了迷雾,没有了怪兽,只是就这样静静地走着,越静的时候越紧张,我们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已经吃了一次亏,谁也不想再吃第二次。我离开时捡起了一个队员的配枪,我们三条枪的保险都是开着的,以防备突发情况。我们路过了“安葬”阿风的那个地方,除了一块被烧过的痕迹,什么也没有剩下。接着头也不回地往回走,事实和大林之前对我说的一样,我们走了很久,按时间推算早已经过了我们昨晚宿营的地方,然而一路上除了树还是树,再没遇到那个令我惊心动魄的宿营地,也不见我一路上留下的记号。走了一天了,体力透支,再加上没有进食,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看了看其他两人,大林还好一些,而冷月的脸早已没有了一丝血色,惨白惨白的。我们想过去找些野果子或者野物来吃,不过我们已经不止一次地见识过这片丛林的诡异和可怕,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找来的食物没有毒,现在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天渐渐黑了,我们却仍不敢掉以轻心,夜晚相比于白天要更可怕,哪怕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相信我身边的两人会对着那地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我们就这样,不敢停歇,一步不停地走着,冷汗出了一次又一次,后背早已被汗水和丛林的潮气湿透,然而这片丛林好像不再和我们开玩笑了一样,再没有一点诡异的事情发生。我们就这样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走了一晚,按预计我们是需要再走一天时间才可以回到我们来时的路口的,不过天蒙蒙亮,我们却就这样在安静中回到了我们来时的路口。
好像跌落悬崖的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三个人顾不得满身的疲惫,闷着头冲出了这片让我们付出惨重代价的丛林,然而,奇怪的事再次发生了。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那条大河吗?现在这里的河水湍急不已,还卷动着泥沙,与之前的缓缓流淌和清澈完全不同了,我们是体会过这条河的凶险的,很明显,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们盲目过河。大林终于还是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着:不住地念“完了,河神怒了,山神怒了.”我看着他的样子真的很心疼,这个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七尺男儿在体会过各种离奇的事和生死离别之后终于还是崩溃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本来就不是我的生活,这几天所遇到的一切已经大大地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如果这是小说,那我想这河下面一定会有某个神秘的洞府,里面住着一位等待有缘人来继承他绝世神通的神人,然而这是现实,并不会有所谓的神明来救我,更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河神或是山神。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沿着河上流一直走,也许走不久河水就变清澈了,或者,在某个地方一步就可以跨过河岸,实在不济,上游的水也应该会比这里要清澈的多。我和冷月说了我的想法,冷月似乎已经不会说话了似的,我叹了口气,这女人承受的实在太多了。我摇了摇头,背起大林,拉着冷月向上游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