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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沙林

沙林从猎物身上把目光移开,抬头看了看老沙,又瞅了瞅雷姓猎人。

“雷叔“沙林见雷姓猎人眼角带笑,看着自己,忙叫了一声。

“别看了,拖回去。”老沙不耐烦道,丢下猎物,当先走了。”呵呵“老雷笑着摸了摸沙林的脑袋,也走了。

老沙,雷叔二人向着角落的一间木屋走去。

沙林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冬麋鹿,又抬头看着门前已经没人的木屋,咬了咬下嘴唇,他们去言叔那里做什么,心底有一丝疑惑。

不在多想,眼睛里一抹黠笑闪过,拖着冬麋鹿腿就往回走,那只冬麋鹿,被小小的身体,费力的拖行着。

沙林,当初老雷和老沙在外面捡他回来的时候,他才几个月大,身上也没有印信,不知道谁遗弃的孩子,老沙后来带回去养,就冠以沙姓,因为是在林边捡到的,就以林为名,要不是老沙和老雷以多年老猎人的疑心,翻看了一处灌木丛,也许就没有沙林这个人了。

“唉,老沙,你和雷叔一晚上没回来,就整了这么一只傻麋鹿回来,?“沙林把冬麋鹿拖到一边,倒了碗水,凑到老沙面前道。

老沙在木质柜子里翻腾着什么,转过身的时候,嘴里已叼着一支烟袋,“怎么,有什么指教的啊?“老沙坐下,抬头看了沙林一眼,目光轻轻撇了烟袋一下,“有啥吃的,?”

沙林忙递过火折子给老沙点着烟袋,“上次封的腊肉还有一些,不着急的话,就把这只冬麋鹿处理了,“沙林肩膀微低,往老沙方向凑了凑,看着老沙。

“老沙,下次和雷叔出去,能不能带上我啊,“沙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问道。

老沙闻言看着沙林,脸色故意板了板,“不行。”老沙砸吧了两口烟,喷出一团烟雾,抓起面前水碗喝了一口,接着道:”早上起来砍完柴,就滚去你言叔那识字去。”

“识字,?我不去!”沙林听到老沙让他去识字,登时跳了起来,”还不够下两个套子来的实在,我要打猎!”说完,沙林有些气闷,扭身走了出去。

老沙看着沙林离去的背影,心底里满是无奈,尽管他也不识三两个字,但他始终认为,沙林应该识字,沙林还年轻,路还长,但生活在这片林地里,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管教沙林。

沙林这小子,前些年还小,在小木屋串门玩,也不乱跑,现在稍大了些,满脑子都是上个树,掏个鸟窝,下个套子,逮个兔子之类的,尤其是上次和老雷猎了一头落单的疾风狼回来,这小子心就更野了,总想着往外跑。

沙林拖行着冬麋鹿,在某一处,顺手拿下了老沙淘汰下的短匕首,向院子一角的棚子移去,冬麋鹿拽到棚下,在身上掏扒了两下,取出火折子,点燃棚柱上的燃灯,扣上了防风罩。

暗夜森林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是有道理的,尽管现在是大白天,也许在树林外还是正午,阳光正大的时候,但在这里,你想要看清事物,必要的照明用具还是得有的。

作为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像老沙,老雷他们,夜间摸黑都不带照明用具,因为光亮会惊扰动物,再加上这里一草一木他们都异常熟悉,摸树闻草香,就能分辨在哪里,白天他们更可以正常视物,家里的灯,也就是为了夜间增加生活的气息。

沙林从小在这里生长,白天处理个猎物,自然也是不用点灯的,他点这个灯,不是为了照明,是为了出气,小孩子家生了闷气,闹脾气,故意点灯浪费油脂,以此表示对老沙的抗议。

沙林搬了个树墩,坐在上面,右手抄着小匕首,对着冬麋鹿准备下手,突地想到什么,身形顿了顿,站起身来,大叫两声“雷刚!雷刚!!”

“唉”一声闷声回应,从旁边木屋里走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雷刚,雷叔家的孩子,五官分明,刀削一般硬朗的线条,壮硕的身材,匀称的肌肉,小小年纪,眼神中就透出点点沉稳之意。

比沙林大一岁还是一岁半,沙林没有概念,只是后来懂事听说,雷刚两岁的时候,老沙和老雷在外林边,翻看了一处灌木丛,找到了几个月大的沙林。

“啥事”雷刚手里提着肉腿,嘴巴翻动,含糊不清的问道,

沙林见雷刚手里居然就提着肉腿过来了,不禁翻了翻白眼,“等会说,给我吃点”说着,左手上去就抓雷刚捏着的肉腿,右手小匕首上去剜了一块肉下来,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咀嚼着。

雷刚也不反抗,提起肉腿,递到嘴边,猛撕一口肉,就地蹲了下来。

头顶昏暗的燃灯,在微风吹拂中摆动,地上一蹲一坐两个小影子,被印在地上拉长,缩短。

雷刚把手中骨头一丢,油腻腻的手,往地上那只鹿身上抹了抹,“啥事“雷刚抬眼道。

“出去打猎,去不去?“沙林看着雷刚油腻腻的手,在鹿身上抹,抬起头看着雷刚道,顺手把小匕首递给了雷刚。

雷刚接过匕首,拉过鹿,上去就是一刺扎了下去,“打猎,?沙叔同意么?我爹让我白天砍完柴,去找言叔识字”雷刚不慌不忙道。

“识字?”沙林瞪着眼睛看着雷刚,“你能坐下学那玩意儿?你蒙谁呢?”沙林屁股挪了挪,向雷刚靠近了些,小声道:“去不去?“

雷刚手上动作不停,脑袋也凑了过来,悄悄地道“怎么去?沙叔和我爹都是夜半进林,白天他们就回来了,白天我爹让我识字,”雷刚手上一扯,鹿皮扒了下来,接着道:”晚上去?这林子晚上有猛兽的,我们干的过么?“

沙林接过鹿皮,站起身将鹿皮挂在棚子下面,坐回树墩,小声道:“哪些地方可能有猛兽我们大概还是知道的,我们不走远,附近下点套子,就回来,第二天去看看就是了“

“那行,啥时候去?“雷刚手下不停,那条冬麋鹿被一块块肢解,动作娴熟至极。

“咱们还得准备准备,后林里的竹子砍些来做陷阱,再搓一些蛇藤绳备用,两天吧,两天后我们就去,怎么样?”

沙林说完挠挠头“老沙也说让我去识字来着,嘶~,得,下午我陪你去言叔那里凑个数去”沙林嘴巴往那只冬麋鹿努了努“一会儿把这东西摆弄摆弄,给老沙弄完吃的,我就去言叔那里找你。”

“好,那我回去了,这两只后腿我带走了,肉嫩,我妈能吃。”雷刚站起身,两只手各抓了一条后腿,出门走了。

沙林怔怔的看着雷刚离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

暗夜森林外,一轮曜日,高高悬挂在天际,清清的风,居然有了一丝寒意

两道消瘦的身影,站在林外,身着黑衣,肩头搭着斗篷,眼神有丝丝寒光闪烁,凝神看着树林,立在哪里一动不动,日光洒在他们的黑衣上,似乎连光线都被他们黑衣吸收了。

“大哥,白小飞那小子看样真的进去了,我们进吗?”其中一道身影,发出了声音。

另外一道人影没有反应,只是摇了摇头。

“不过,据说白小飞那小子,这一路和岳元柏,钟雅师兄妹在一起,到时遇到恐怕有些麻烦“之前的声音又说话了。

“岳元柏和我修为相当,老三你又比钟雅修为高一线,他们如果在一起,你我缠住他们师兄妹,老二修为最高,让他去对付白小子,很快就会结束战斗,不妨事。“黑衣大哥开口道。

“不过大哥,白家那位老祖当年的事,估计也就是个传说,这些年了,也没见谁找到什么鸟毛,这次来寻白小飞的晦气,心里还挺不忍心。“黑衣老三犹豫了一下,说道。

黑衣大哥歪歪头看了看黑衣老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应承了,就别想那么多,当年的白家是不是传说,管他是不是真的,既然对方要那本破真解,找到了带回去交差就是了。”黑衣大哥颇有深意的看着他三弟。

“是”黑衣老三低头应道。

“那小子身上现在沾着青阳坊眼线下的引香,等老二带着引子过来,我们就进林。”黑衣老大道。

……

沙林手捧食盆,快步进屋放到桌上,又去拿木碗之类的餐具,忙活不停。

木盆里盛放着,沙林利用森林里特有的树皮,香料,烹制的炖肉,香气扑鼻。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沙林的生活环境更是特殊,他早两年就主动揽过这些琐事,以减轻老沙的疲劳,尽管沙林有时候闹老沙的脾气,但他其实还是很孝顺的。

“老沙”沙林嘴里塞进一块肉,咀嚼着,含糊不清叫了老沙一声。“等会儿吃完,家伙什你收,我去找雷刚,去言叔那识字。”咽下了那口食物,接着道。

老沙闻言一愣,他一直在想怎么让这小子去认字,还没想出个头绪,这小子炖了锅肉,自己就想明白了?

老沙没吭声,看着沙林,笑了笑,同样塞了块肉进嘴里,“嗯,不错,现在水平越来越高了啊,可以。”老沙吧嗒着嘴,含混不清道。

“一会儿装一些给你雷叔,言叔送一些过去“老沙指了指盆内的食物,对着沙林道。说着又弄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

“知道了,一会儿去送,锅里还有呢。“

“老沙,啥时候给我弄把弓啊?”沙林看着老沙吃的香,心里也高兴,突然问道。

“噗~,咳,咳咳“老沙似乎呛到了,扭头把嘴里的食物喷在了地上,沙林忙递过去一木碗肉汤,”你要啥?弓?前面你才说要去识字,你要弓干什么,?识字不得准备纸笔?“老沙喝口汤,缓过了劲。

“纸笔多浪费银子,外面那么多树,随便掰根树枝,都能在地上写字,弄把弓呗?没事练练,啊?“沙林凑近了老沙,希冀的目光看着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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