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
议事大帐之中,刘丰看着曹操给自己发来的催战函,大恨着骂了一声,而后将那书写在竹简上的信函,狠狠的掷到了地上。
“这算什么?让我去做这个冤大头?他曹阿瞒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刘丰猛的长吸了一口气,而后指着堂下的竹简,生气的说道。
“主公息怒!”左丘易见刘丰怒发冲冠,于是走出朝班对着刘丰躬身说道:“在下仅以为,如果主公不愿意遵从曹孟德信上所吩咐的事情,大可将这封催战函付之一炬,不必为此而介怀!”
“公望先生倒是洒脱!”刘丰看着左丘易,呵呵一笑,而后对着在一侧一直以眼观鼻,不发一语的庞统接着说道:“此事军师以为如何?”
“臣附议公望先生所言!”庞统应声出列,对着刘丰一礼,照搬左丘易的话说道:“主公要是看着心烦,大可将此信笺付之一炬!”
“军师,这个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刘丰说出这句话,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送出去的洗脚水,遇到了收不回来的尴尬!
“臣也没有跟主公开玩笑啊!”庞统一脸认真的对着刘丰说道:“明明是他曹操自己放茅,却让我们来给他守住茅房的入口,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如果我们不照着曹操所想的去做,万一战后这个老贼跟我清算,我又当如何?”刘丰看着庞统,急切的问道。
“届时臣自当为主公再行谋划,不过此时,主公确实是不应该强行按照曹操的意思阻张勋于平皋,先不说此时董访将军尚领陈留营在外,我军阵列不整,遇上张勋这支远来之师到底打不打的赢,就算是能打赢,我们也绝不应该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主公焉知,就算我们出兵,以曹操多疑猜忌的性格,他会不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情?毕竟此老贼惦记主公久矣!”庞统在堂上左右踱步,有理有据的说道。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此时只要在怀县按兵不出,隔岸观火即可?”站在武将头前的纪良,听完庞统这样一番话,疑惑的问道。
“非也,三将军并没有理解在下的意思!”庞统对着纪良轻摇了几下羽扇,笑呵呵的说道:“在下的意思是说,他曹孟德想要做那得利的渔翁,我们就偏偏不能如他所愿!”
说道这里,庞统猛然停下了自己的话头,而后对着堂上的刘丰说道:“主公,以臣所见,此时主公大可将怀县,成皋一段让出,任由他张勋通过此地而威胁曹操的后方,而主公,此时宜挥军北上,走武涉,修武一路,出其不意,闪击张任后方,臣估摸着,主公拿下修武之日,陛下任命主公为河内太守的诏令也差不多就下来了,主公那时再以天子诏命檄文河内七县三郡国,则河内可定,大事可期!”
“军师所言虽善,但未免太过天马行空!”刘丰听完庞统的一番话,眉头紧锁了好久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此事容我考虑一番再议吧!”
………………
议事完毕之后,刘丰单独将左丘易留了下来,其余文武则是悉数散去,走出刘丰的帅帐之后,纪良快步赶上走在前头的庞统,对着庞统说道:“军师留步,军士留步!”
“哦?”庞统闻言转身,看着靠过来的纪良,疑惑的问道:“三将军喊我何事?”
“没什么事!”纪良咧嘴一笑,接着说道:“就是想跟军师聊会天!”
“聊天?”庞统听到这个字眼也是笑了起来,便对着纪良说道:“三将军想聊什么?在下洗耳恭听!”
“军师!”纪良得到了庞统的应允,便收起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对着庞统说道:“适才军师在堂上跟我大哥说的那个策略,若是施行,胜算几何?”
“若是张杨抵抗曹操之心够果决,张勋能够贯彻其初衷,不放水的偷袭骚扰曹操的后方,我的这个计策,胜算当在九成之上!”庞统仔细的思考了一会之后,言辞确切的说道。
“既然胜算如此之高,先生适才为何不在我大哥面前据理力争啊?”纪良听到这里,激动的说道:“不瞒军师说,我对于你这个想法,那是相当赞同的!”
“就算我适才在堂上对主公力陈此策之利,主公怕是也不会当堂采纳我的意见!”庞统听到这里,无奈的一笑:“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又为何要多费口舌,去做那无谓的事情呢?”
“先生此话何意啊?”纪良两眼一抹黑,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大哥不会接受呢?”
“荥阳曹操那里还有一位身在曹营心在刘的大贤,没有从那边得到消息,主公怎会轻易动兵?”庞统有点自嘲的说了一句,正好就在这个时候兵营门口有了一丝的吵闹声,庞统便抬起袖摆,对着纪良说道:“大营门口似乎又有什么热闹了,三将军若是闲来无事,不妨跟在下过去看个热闹?”
“固所愿也!”纪良知道庞统说的那个大贤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只见过一面的郭嘉,但他并没有将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对庞统讲出来,正好这个时候庞统邀请他一起到大营门口看个究竟,他也就欣然应下了!
………………
刘丰帅帐之中,被刘丰单独留下来的左丘易,横等竖等也没等到刘丰吩咐他做什么事情,便开口说道:“明公留下在下,不知有何吩咐?”
“哦,没啥,就是像跟先生讨个主意!”刘丰闻言清咳了一声,接着说道:“适才军师在堂上所献之策,先生可听了个清白?”
“军师所言,已字字句句烙进在下头脑之中!”左丘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着刘丰说道。
“那先生也应该听出来军师是何意思了!”刘丰摇了摇头,发出嘎嘣的几声脆响,接着说道:“他这是想要我取张杨而代之,廓河内一郡之地为我兴业之基啊!”
“这不正合了主公的心思么?”左丘易不解的说道:“况且当日主公不就是听了奉孝先生取河内之策,这才入的中原么?”
“话虽不错,但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刘丰紧紧的皱了皱眉,为难的说道:“河内弹丸之地,周围豪强林立,我怕到时候就算是得到了河内一郡之地,也没有那个运气长久的经营下去啊!”
“主公所虑也不无道理!”左丘易听完,默认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是主公要是不取中原,那属意何处啊?”
“呼……”听着左丘易这么一问,刘丰长抒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会情绪之后,刘丰突然开口对着左丘易问道:
“先生以为淮南之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