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看到舞千辰依旧闭紧双眼,孙太医心底直发杵,但迫于压力,还是鼓足勇气,再唤了一声。
“替王妃诊治。”舞千辰紧闭着双眼,吐出五个字。
“啊?嗯,是。”孙太医小心脏嘭嘭跳个不停。
华悠然身子猛地僵住,心里咯噔一声,反射性的盯着他那完美无瑕的俊颜。
他,知道了?
难道他知道自己受伤?
华悠然蹙眉望向自己的手臂,鲜血不停往外冒,神色猛地一缩。
刚刚他抓过自己的手臂,原来他,真的知道了。
“王妃,老臣替您诊治。”孙太医心里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
“不用了。”华悠然厉声开口。
“王妃……”孙太医心里一阵叫苦,踏进花厅那一刻,他就觉得氛围不对,但谁让他是臣子,又是王爷亲自宣他过来,明知不可进而不得不进。
“本王妃说了不用!”华悠然声音沉了几分。
孙太医一个哆嗦,没想到这么一个女娃子竟会散发出如此凌厉的气息;似乎能明白风采绝佳的睿王爷为何会对丑为惊天的华三小姐另眼相待了。
“王爷……”孙太医将目光重新投到舞千辰身上。
舞千辰缓缓睁开双眼,凝眉望着华悠然,“不用?”
“是。”华悠然坚定的回答。
“孙太医,你先下去。”舞千辰看了好一会儿,对孙太医摆摆手。
“是,老臣告退。”孙太医提起药箱,连忙起身,仿佛身后有饿狼追捕一般。
“在外面候着。”孙太医刚到门口,一道低沉的声音传进耳里,孙太医身子猛地一僵,面露苦涩。
“你知道我受伤。”孙太医离开之后,华悠然望着舞千辰,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舞千辰蹙眉不言。
“你到底想怎么样?”华悠然有些恼怒。
“不是本王想怎么样?是王妃你想怎么样?”舞千辰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丝丝怒意。
“嗯?”华悠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王妃不会忘了吧,当初是谁跑来本王的房间,口口声声说要助本王;可是结果呢!没有尽好王妃的指职责,更没有尽好盟友的职责。”
“此话怎讲?”这次,华悠然出其的好脾气。
等了半天,没有舞千辰的声音。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华悠然心底微恼。
“既然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应该住在芜院;既然我们现在是盟友,做任何事情,没必要忙着本王,本王不会干背后捅刀子的事情。”舞千辰说得极其认真,一字一句,十分清楚,铿锵有力。
闻言,华悠然彻底愣住。
她根本没有想这么多!
上一世,她是杀手,除了肖安,没有任何朋友;每次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出任务,团队,盟友两字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她之所以会去找舞千辰摊牌,一是因为她需要给醉清风找一个后台,醉清风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引来的麻烦也必然更多,她不能让莫娘她们出事;二是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也需要有一个藏身之地;三是自己确实想离开睿王府,但必须舞千辰亲自开口,必须有一纸休书,否则华悠然的名字必须刻在皇室牌碟上。
华悠然离开时那么悲伤,那么绝望,她想要自由,肯定不想被束缚。
既然她谭素素占用了华悠然的身体,她必须完成她的愿望,还她一方自由天空。
华悠然低嗤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孙……”
“好,我答应你!”华悠然咬牙切齿。原来他打的的这个注意。
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舞千辰嘴角微勾,心情甚是愉悦。
舞千辰起身走到华悠然面前,嘶的一声,将她的袖子扯破;当露出一道很宽很深的剑伤时,神色猛地一缩,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
“谁干的?”声音阴鹜,杀意肆掠。
华悠然暗暗心惊,虽然他平时总板着一张脸;但这样的舞千辰,她从未见过。
华悠然弱弱的说道,“不知道,对方蒙着脸。”
之后,舞千辰再也没有说过话,很认真的给华悠然处理伤口,动作出其的温柔,仿佛呵护世间珍宝一般。
在处理伤口的过程,舞千辰偶尔露出让人颤栗不安的杀意;有时露出温柔之色;有时露出疼惜之意;总之面色复杂,变幻多样。
“一会让沈神医开药方。”处理完之后,舞千辰缓声开口。
华悠然额头布满一层汗珠,看着两盆鲜红的血水,微微皱眉。
原来他不只知道她受伤的事情,还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等她跳下来!!!
这样的算计,这样的心思,本是她所不喜的,她本该生气的,可是不知为何,她竟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心里还觉得甜丝丝的。
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伤口,突然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即惶恐不安,又甜意满布心扉。
“呃,嗯,好。”
华悠然脸颊蒙上一层晚霞般的红晕。
“青馨。”舞千辰深深看了华悠然一眼,嘴角的笑意再次爬上来,只是这次笑中透着冰寒,对着门外低唤一声。
“奴婢在。”很快青馨便推门而入。
“带王妃去婉辰阁休息。”
青馨一脸错愕,不过很快敛去情绪,恭敬的答道,“是。”
“王妃,奴婢扶着你。”青馨走近华悠然,恭敬的道。
华悠然错愕的望着舞千辰,为什么是婉辰阁?那不是你的院子吗?
舞千辰不看她,而是看着青馨,“如果王妃有任何闪失,你也不必活了。”声音沉如死水。
青馨身子一颤,华悠然清晰的感觉到她颤抖的小手。
“奴婢遵命。”青馨连忙跪下来。
舞千辰没有说话,大步踏出花厅。
看着舞千辰的背影消失之后,青馨起身搀扶住华悠然,“王妃,我们走吧。”
华悠然虽然略有疑惑,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反驳,在青馨的搀扶下,来到婉辰阁。
即便他们同屋而住,同床而寝;现在她是病人,他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
华悠然在心底一遍遍安慰自己,可想起舞千辰刚刚毫不收敛的杀意,心里就越发的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