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神医,青竹情况怎么样?还,还来得及吗?”看到沈离捋捋下巴的山羊胡须,面色凝重,青修忍不住上前询问,声音有些颤抖。
“去去去……”沈离瞪了他一眼,对他摆摆手,没有搭话,专心致志的诊断。
“青修,退下。”舞千辰扫了青修一眼。
青修嘴角动了动,不放心的看了青竹一眼,恭敬的退到一旁。
好一会儿,沈离缓缓收回搭在青竹腕上的手,看了孙太医一眼,道,“幸好有他在,性命无碍,但……”
“沈老但说无妨。”舞千辰看沈离欲言又止的样子,沉声开口。
沈离深深的看了青竹一眼,缓缓道来,“但,恢复起来不容易,而且治疗过程也很痛苦,要恢复原来的样子,根本不可能的。”
“你们全都出去,我要给他施针。”
“沈神医,就让属下留下来吧,属下可以打下手。”青修不放心的道。
沈老板起脸来,“怎么?你害怕我老头子谋害他成!”
“不,不……”青竹都成这个样子了,还用得着你谋害吗!
“出去!”沈离又瞪了他一眼。
青修无奈只得退了出去;接下来孙太医也知趣的退了出去;华悠然和舞千辰几乎同时移动,准备离开,只听见沈离突然开口,“华丫头留下。”
“是。”华悠然转身走近几步。
华悠然动的瞬间,舞千辰的步子也随着移动,换来的却是沈离的嫌弃,“我留下华丫头是为了帮我,你留下来做什么?”
舞千辰别具深意的看了华悠然一眼,走了出去。
“沈老,我不会药理,你留下我做什么?”华悠然有些纳闷。
沈离板着脸,“自然是有事。”
看到焦炭一般的青竹,华悠然有些担忧,“青竹的伤,沈老真的能医治吗?”
不管怎么说,青竹都是舞千辰身边的贴身侍卫,他们现在是盟友,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救他;再说青竹也是为了她,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差点失了性命,她自然要救他。
沈离一脸得瑟,“那是自然。”
看到华悠然绷紧的神色松了一些,沈离有些歉意的开口,“不过,我能保证他性命无忧,但我不能除尽他身上灼伤的痕迹。”
华悠然心一紧,保住姓名固然可喜;只是如果他今后一脸疤痕,那么他这辈子都只能隐在黑暗,与黑暗为一体;生命中永远没有光明,这样的日子,她知道!很可怕!
华悠然突然开口,“谁能救?”
沈离一惊,神色错愕。
这个女娃子果真与常人不一般!
沈离沉默了一会,突然吐出四个字,“若华神医。”
“若华神医?”华悠然重复了一遍,在脑海中仔细搜罗这个名字。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她到底是一号什么人物,遂脱口而出,“他在哪?”
沈离恼怒的瞪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华悠然幸幸的笑了笑,这也不能怪她;她是新来人,到天耀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再说她也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
“既然有人能医治,你为何不直接告诉王爷?”
“若华神医与我齐名,行踪隐秘,喜怒无常;外传他能一双神医妙手,救人无数,但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告诉睿王爷又有何意,我不想增加他的负担。”他身体的负担!
虽然救舞千辰是受人之托,但这么多年看他在生死边缘徘徊着,就算是铁打的心,也会慢慢焐热。
“那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华悠然眼里闪过一丝疑虑。
沈离瞬间敛去情绪,恼怒道,“哎呀,你就当是我说漏嘴了,行了吧!”
华悠然好笑道,“行行行……可是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说漏嘴呢?”
沈离白了她一眼,催促道,“你快点出去,不要在这里碍眼,我要给他施针。”
……
“王妃,青竹怎么样了?”看到华悠然拉拢着脑袋出去,青修连忙迎上来。
“没事,有沈神医在,一定没事。”
舞千辰突然站在华悠然面前,问道,“好了?”声音低沉,倒是多了几分温度。
“啊?呃,嗯,好了。沈神医说我笨手笨脚,就把我追出来了。”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舞千辰一本正紧的点点头,道,“本王知道。”
华悠然怒瞪着他,“你……”瞬间说不出话来。
“本王有话和你说。”突然,舞千辰凑近华悠然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不给华悠然反应的时间,舞千辰一把抓住华悠然稚嫩的小手,拖着华悠然离开。
“孙太医,青竹就麻烦你了;青修,有什么事情,立刻来禀报。”突然从院外传进来两句话,呆愣中的孙太医和青修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
“你,你放手,你,要说什么?”华悠然使劲挣脱他的禁锢,站在他面前,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舞千辰眸光一滞,她就那么讨厌自己吗?就那么想逃离自己?
看到舞千辰半天不说话,华悠然悄悄抬头瞅了一眼。
心狠狠的被什么波动了一下,她竟然在他眼神中看到痛色。
是因为青竹吗?还,还是因为她?
这个想法冒出之后,华悠然使劲的摇摇头,心里反复念叨,不可能!
“你,你要和我说什么?”平复情绪之后,华悠然再次开口,声音缓和了几分。
好久好久之后,舞千辰才狠下心来,快速的吐出两个字,“抱歉……”接着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又蹦出四个字,“还有谢谢。”
华悠然愣住,将头深深埋进胸前,小肩膀不停的颤抖。
看到这样的场景,舞千辰有些手足无措,“你,你怎了?”
他不知道华悠然是在哭,还是怎么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你怎么了?本王说错了?”舞千辰喃喃自语。
正当舞千辰手足无措之时,华悠然突然抬头,毫无顾忌的肆意大笑,“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不就是道谢和道歉吗?你整得像个小媳妇一般扭扭捏捏做什么?哈哈……”
舞千辰一脸黑线,神色变幻莫测,脸上颜色交替变化,身上气息骤然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