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铱走后我抱着木盒坐在小院里等再见到梁乃华正儿八经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和她吵架的心思了。倒是她看看我再看看我手里的木盒说:“或许秦家那小丫头的提议对你来说也是条出路。”说完人家轻移莲步走了,剩下我恨不得把她后背都瞪烂。你说你跑宁侃房间也就算了,反正宁侃不在家,可关键是你干嘛还穿着宁侃的衣服出去!就不怕有伤风化吗?不过宁侃真的不在房间吗?为了保险起见我赶忙跑到三楼去,还好真的不在。那么问题就来了,梁乃华是怎么进到宁侃房间的,我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把房门关上了,我没钥匙自己都进不去,再有梁乃华既然进去了,那为什么没有穿自己的衣服,却要穿着宁侃的一衣服出来。带着这个疑问,我盘腿端坐在宁侃床上,等在他回来给我答疑解惑。
这一等就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等得瞌睡,我躺在床上宁侃前一晚睡过的地方双眼朦胧,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睡过去,所以我闭着眼睛,脑子里却想着得去外面看看,就这样我还真看见了,我知道是我在不自觉中开启了多眼。一切都是朦胧的,就像隔着青纱帐,又像是隔着水波。在水波荡漾中我看穿了宁侃的卧室,我看到了他小院里的花花草草,我甚至看到了小院以外的朦胧景色,铁寨的人们或者是在散步或者是在闲聊,那头刚生产过的母猪卧在地上给小猪喂奶,穿灰布衣的秋捡嫂子蹲在地上看着,一脸的慈爱,仿佛她跟前的不是一头猪,而是她的孩子。
我还看到了平静的白龙河在缓缓流淌,我仔细凝神去听似乎又能听到平静的河床之下其实又有暗流涌动,我顺着白龙河而下,对的,没错我就是顺着白龙河而下,因为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我似乎是与白龙河融为一体的,河水在流动我也在流动,我顺着河流而下,我到了底塘村,我之所以知道底塘村是因为我看到了凤仙桥,一米宽的石板桥架在白龙河上,桥的两头依旧是两棵树,树根蔓延在在河床里,相互交织,让我分不清楚那些树根到底是属于哪边桥头的树,这些树根上散落的星星点点绿色荧光点缀了凤仙桥下的河床,我依旧感叹这样的美,环宇告诉过我这些绿光就是树的灵光。这些灵光就是用来守护凤仙桥。
我不想这顺着河流而下,我觉得我应该再去看看那个上次害得我做不成木潇雨的奇幻寒潭。所以我顺着曾经走过的路一路往下,来到了寒潭边,底塘村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村头村尾依旧是那些翠绿的竹子,寒潭边也能感受到略微的低温,我凝望着寒潭看不到里面有任何鱼虾,寒潭越往深处看越是一片暗绿色。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否有些冒险了,但是我当真没多想,我进入了寒潭,就算像是我进入白龙河一样,只要我想这样做,那我就融入进去,寒潭的水很冷,冰冻刺骨,我知道我不会再遇到烈罗了,因为宁侃说过烈罗已经被他毁了,可我希望能遇到点什么,因为我心头始终有着疑惑,虽然我一直没和宁侃更没和任何人说起过什么,但是我始终没忘记在我落入烈罗的的时候我看到过的那张脸,那是我的脸,冰冷无情,一双仿佛不属于人的眼,那双眼给我的感觉比寒潭的水更冷,我想我对底塘寒潭一直有着要来再看的执念就是基于这个原因。那种发自潜意识里的不安。
我在寒潭里仔细搜寻着,一点一滴都不肯放过,最终我还是有收获的,虽然不是我想的那样。原来我在寒潭深处发现了一个木雕,木雕是有缺损的,下半部分已经消失,上半部分因为潭水长久浸泡呈现出的是一种暗绿色,我通过仔细的查探才肯定了那就是属于要对妖灵母子的木雕,仿佛就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我看到了在我身后久久望着木雕的妖灵母子,他们的视线是穿过我的,也就是说他们其实看不见我,也感觉不到我,他们很安静地看着木雕。有一种茫然的神情,似乎想接近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接近。我更仔细得看才发现他们不敢接近的原因,原来那木雕的下半部被一个黑色物体给缠绕了,所以木雕没有缺损,而是因为被其他东西遮挡才让我看不到。因为好奇我又将注意了全到集中过去,可我始终分辨不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