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门的人与自己的鬼配是共生的,李艳涛一死,鬼配的身体就犹如被重锤击打过的玻璃,呈现出碎裂的势态,最终鬼配在一阵凄厉的鬼叫中真碎了一地,鬼配碎落,屋子里的气温也在急转而下,我受不住冷紧紧缩在一团,宁侃发现了我的窘境弯腰下来把我捧在手心。我对上他的眼心里的震撼还是难消,我从来没想过宁侃会杀人,而且我不知道李艳涛是不是真的就那么该死。
“他是该死,你却无辜,如果他不判门你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商翠带着伤感,解下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很小的吸尘器,吸尘器另一端连着一个小玻璃瓶,原来她是要将那一地的碎玻璃渣搜集起来。
“你想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现在轮到你了。”宁侃捧着我,两只手的食指轻轻磨蹭着我的脸。可他的话却是对商翠说的。
“当然,没问题。不过......”商翠略微停顿,等凑近了宁侃才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你真的想好了要她再次成为木潇雨?”
“对!你有异议吗?”宁侃食指磨蹭我脸的频率不变。
“没有,既然之前就有约定,而且你也帮我清理了判门者,我自然会按照你的意愿来办,不过昨晚我不小心听到你和你家姑奶奶的谈话。”
“我警告你,不管你听到什么最后都得忘掉,否则在场的人没一个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宁侃说话间眼神就在在场中人身上游荡。
“ok你放心,我知道,我保证我已经忘掉了,不过我还是想说如果你家姑奶奶说的是真的,那么在将来你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你不介意吗?”商翠的神情倒挺复杂不完全是等在看好戏的感觉,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担心。
“我看,你并没有忘记!”宁侃口气低沉,蕴藏着最后的警告。
商翠反应倒挺快,脖子一缩忙开口:“忘记了,我保证我什么都忘记了,现在我就开始做正事。”商翠说完朝宁侃伸出自己的双手,宁侃会意缓缓将我放到商翠手里。
我在商翠的手心里与她形成对视,她的眼睛又黑又亮,越是凝望她的双眼我就越觉得困倦,最终无可避免陷入沉睡中,我还做起了梦,在梦里我头顶上一直盘旋着一团白光,我的的灵魂似乎在腾升,最后我融入到那团白光中,被无尽地暖意包裹着。不知过了多久光晕慢慢散去,我发现我居然回到了小时候居住过的老宅子里,在我和姐姐一块住过的阁楼上,我的小木床被蚊帐罩着,我盘腿坐在床上,在我的对面是幼年时候的木潇雨,我的眼与木潇雨对视着,她在我的目光中极快地成长着,最终变成成年以后的木潇雨。
她朝我倾斜着身体,我们的额头相抵着,她说:“我原本以为就只是这样存在着也挺好的,我们共用一具身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虽然你永远占据着主导而我只能是个旁观者,可这也好过在枉死城里孤独地无尽等待,可有一天你离开了,我做回了我自己,我拥有了父母亲人朋友还有爱人,我觉得这就是我的圆满,既然你都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占据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一切!你是个掠夺者,我无力阻止你的掠夺,可你也休想就此圆满,可叹你看不到未来,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天之所应非你所求,你所在意的终将弃你而去,你所珍视的必将为你所伤,你所深爱的注定与你无缘。”她的声音无比轻柔,语意中的冷意却使得我浑身震颤。直到我从昏睡中醒来那种弥漫心头的冷意还是难消。
所以当我以木潇雨的身份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要见木潇雨,我知道她肯定也已经醒来了,我想问问她我到底只是做了一场关于她的梦还是她真的在这具身体里给我留下了那些话,可见到她之后我却失望了,因为她失去了一切记忆,如今的她就宛如一个刚刚从母体中降生的婴儿,她什么都忘记了,她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甚至连吃饭喝水都不会。我看着她的样子苦笑不已,看来她是真的获得了重生,一切都要重头来过了。她还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不,也不是新的名字,是那具身体原本的名字叫徐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