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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身份暴露

李方照例半夜来到柴房,把包袱给了良辰,把无尘斋今儿的情形跟良辰说了一遍。李方照例回去,良辰则是捡了青砖,背着包袱回去了。不同的是,今天有人跟着良辰,而且不会被良辰发现。

良辰回了梦澜玥的院子,梦澜玥正在院子里溜达,消食。

“小姐,我回来了。东西我先收进去。”说罢,跑进屋子里把东西都收好。

“小姐,那李方说今儿个的情形,比上一次还要火爆呢,人山人海的。小姐的手艺当真是天下无双。”良辰喜滋滋的跟梦澜玥汇报着。

“嗯,挺好,歇着吧,明儿还得干活儿呢。”说罢,让良辰扶着她回了屋子。

无影听了这话,眼睛猛地睁大,暗卫的素养让他很快回神。

回了梦逸尘的院子,梦逸尘正端着一杯酒,斜倚在一棵树上,墨发飘扬,在皎洁的月光下,恍若嫡仙。

“回来了。”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起伏。

“是的,主子,已经查到了,今夜那小厮叫李方,是府里的采办。跟四小姐身边的丫头在柴房碰头,给了那丫头一个包袱,跟那丫头讲了今日店里的情形,那丫头又捡了些青砖回了四小姐的院子。说话间,那些东西都是出自四小姐之手。”

“梦澜玥?”梦逸尘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怎么会是她?什么时候学会的雕刻,手艺还这般出众,那诗呢?为何还要弄出个无忧公子来?

无影还半跪在地上,等着他发话。

“下去吧,不用跟了。”

“遵命,主子。”无影又无声无息的隐入夜色。

梦逸尘又站了一会儿,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第二天,梦澜玥早早起床,和良辰一起练功,梦逸尘就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看着。凤眸里闪着别样的光芒。自己这个妹妹是不一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锻炼沐浴完,良辰伺候她穿好围裙,自己开始做未完成的衣裳。梦澜玥把包袱打开,这次买的一块极品的羊脂玉,一块稍大的象牙。梦澜玥拿出象牙分成均等的两半,去掉边料开始细细雕琢起来。

梦逸尘看着金桂树下那一抹身影,认真的侧颜,一双灵巧的手飞快的在象牙上飞舞,配上随风飘落的桂花,梦逸尘有那么一瞬间闪了眼,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事情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也更有趣。

梦澜玥依旧埋头苦干,良辰也一样。其实良辰一直都很好奇,小姐会雕什么出来,每回小姐雕出来的东西都让她吃惊不已,又由衷赞叹。这次一定又是惊世的作品,良辰抬头看了看梦澜玥,弯了弯嘴角,又低头刺绣了。

第二天,是梦老爷的生辰。各路人马带着贺礼来了,前院祝酒生此起彼伏,今儿个二皇子闻人桀和四皇子闻人鸿也来了,当今皇帝还未立储,二皇子和四皇子是热门人选,说起来,一个从五品的文官生辰,是不可能请的到这两尊大佛的。今儿个两位都来了,不说原因大家伙儿心里也都跟明镜儿似的。还不都是为了能拉拢梦逸尘。掌管着龙武卫,一个都指挥使的职位虽无品阶,但是直属于皇帝,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这必然是夺嫡路上必不可少的人。

可梦逸尘依旧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给梦老爷送了贺礼,敬了酒就告退了。二皇子和四皇子都没机会跟他说一句话。梦老爷本来要叫住梦逸尘的,可他也知道,自己这儿子对自己恭敬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心疼他母亲,从不曾原谅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后院这边,李夫人尽力招待给位当家主母,不忘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各位主母。梦依依今年十四岁了,明年就要及笄了,正是物色夫婿的时候。今日穿了一条粉色的刺绣妆花裙,衬得白皙的皮肤娇嫩无比,细腰不盈一握。发髻上别着“无尘斋”出品的极品羊脂玉簪。眉心一枚桃花状的花钿,加上那对桃花眼,当真是位美人,无愧是这京城第一美人。只是眼眸闪过的那点点算计,破坏了原有的美感。

双胞胎姐妹今日也是刻意打扮了的。这二位的娘亲,当年也是个美人胚子的,不然如何爬上梦老爷的床,生下这对双胞胎姐妹。不过今日,并没有给双胞胎姐妹打扮的过于隆重,反而往清新秀丽上捯饬了。本来双生胎就少见,眼见着与这里一个个珠光宝气不同的一对清秀双胞胎姐妹,众人眼前一亮。竟有不少人去和翡翠姨娘搭话,也有贵女去和双胞胎姐妹问好。

二皇子和四皇子见没机会跟梦逸尘搭话,也都送了贺礼便离开了。前院和后院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入夜。

唯一与这热闹格格不入要数梦澜玥的小院子了。梦逸尘依旧站在白天站的屋顶上看着梦澜玥。梦澜玥倚在院里的金桂树下赏月,想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亲人。那一抹孤独无助的身影,刺痛了梦逸尘的眼,曾几何时,自己也这么孤单的站着,心里渴望着什么。慢慢的,他就不再渴望了,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无怒无喜。

良辰出门唤她,秋风凉,热水准备好了,叫她去沐浴好睡觉。

梦澜玥转身的一刹那,恍然看见对面屋顶的人影。只是梦逸尘怎会叫她看见。只是那回眸的笑容,在梦逸尘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那样干净的笑容,这世界上竟然还有那样干净的笑容。

梦老爷的生辰并没有给梦澜玥带来什么影响,可是对她其他几个姐妹就不同了。第二天开始,上门提亲的冰人快要把梦府的门槛踏破了。梦依依本就是第一美人,没什么稀罕的。就连双胞胎姐妹也都成了香饽饽。其实不为别的,都为了攀上梦逸尘这棵高枝。

李夫人和翡翠姨娘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但谁心里都明镜儿是的,她们是没权利拿主意的,官场前朝的事她们不懂,但若是妨碍了梦逸尘,她们都捞不到好处,连带着,也一定会被老爷厌弃。

梦老爷心里打的算盘是旁的。那日见了二皇子和四皇子,就知道他们有意拉拢梦逸尘。他有意把梦依依嫁给二皇子,因为照他分析,二皇子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女儿嫁给他就是太子妃,儿子自然会帮自己人,也就是说二皇子坐上那个位置的可能性更大。那自己以后就是国丈了。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可行。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自己女儿嫁给二皇子。

其实梦老爷琢磨这件事儿的时候,二皇子和四皇子也在琢磨相同的事情,娶了梦依依,梦逸尘没理由偏帮外人的。况且梦依依是京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娶这样一个女子怎么都不亏的。

梦澜玥这几日除了雕刻,还在琢磨着怎么跟无尘斋合作的事情。这两次的交易明显看出来,这无尘斋赚的比自己多太多了,自己再这么愚公移山下去,何年才能把成衣铺开起来。何时才能攒够钱离开梦家,保证自己不被饿死。

这天梦澜玥叫来了良辰,叫她把东西带出去卖,还有一张新的采买清单,还有两份叫合同的东西。

李方照例是傍晚,快要关门的时候,到了无尘斋。

颜掌柜见他进来,连忙迎了出去。

“小哥,您可算来了,我这儿可以一种断顿儿的感觉啊。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

李方笑了笑“颜掌柜的,看您说的,谁不知道这无尘斋称没有买不到的宝贝。怎么就断顿儿了。”

“您也说是号称了,这不就是您不来买不到无忧公子的大作吗?今儿个您来,带着什么宝贝啊?”

“先不急,公子说了,请您先看看这个。”说罢掏出一份合同递给掌柜的。

颜掌柜低头看着手里的合同,上面注明了,以后每月初一和十五会定时上新,若有违规,如何处罚。关于拍卖所得钱财如何分配。在无尘斋以外的地方卖自己的作品如何赔偿,等等一系列条款。细致严谨,颜掌柜当掌柜这么久,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翻到最后看着双方签字的地方,无忧公子的私章和签名都已经签好。

“这位小哥,这我拿不了主意,所幸今儿个我们主子也在,容我去禀告一声,再来回复你可行?”

“这是当然的,颜掌柜请便。”说罢,李方坐在店里喝茶。

颜掌柜进了后面的雅间,把合同递给梦逸尘。梦逸尘的嘴角不可察觉的弯了弯,用手中的茶杯掩掉了。

“把这个给他,若他能修复,或是雕成旁的更精致的物件,我无尘斋的玉石木材各类材料免费提供,拍卖所得银两,我给他四成。”

颜掌柜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去吧,按照我说的,拟一份,就我说那两条。以你的名义跟他签。”

颜掌柜应声,拿着桌子上的东西出去了。

跟李方说明了,李方没办法替无忧公子拿主意,颜掌柜开口“不如这样,你把这包东西和我新拟的这份协议拿给无忧公子看,若是行,下次您来把签好的协议带回来,若是不行连同东西一起带回来,咱们按照先前无忧公子拟定的协议来,您看这样行吗?这次您带来的东西,无忧公子把物件卖给我们的银子,他照拿,拍卖所得的,我们也抽四成给他。”

李方犹豫,但也知道这颜掌柜是诚心合作,并且这新的协议,比之前的能赚更多。最后在颜掌柜的软磨硬泡下,李方拿了东西和新的协议离开。把东西卖给了颜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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