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那一株三金叶在何处?”说话的是鹰老,凭借他断案的直觉,拥有这株三金叶的人,定是帮凶无疑。
主谋虽已暴露,但帮凶却也不能放过。
柳益神情恭敬,先是拜了拜狼七,又拱手鹰老,这才说道:“启禀义父,见过鹰老,诸位,详情听说,两日前,益无事,便四处散步,却在路过公孙异贤弟的宅外时,突听其内传出笑语,立时好奇,于是就走近一观,不巧看到他正拿着东西赏玩,仔细一看,却让益惊吓愕然,公孙异贤弟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株三金叶。”
“什么?这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公孙异说不定就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
“没想到啊,公孙异竟然是帮凶。”
……
柳益话刚落,天狼殿众人便是争论一团,一时望向公孙异,或鄙夷,或冷嘲热讽,唯独素雪柔目中露出复杂之色。而作为当事人的公孙异则是一脸阴郁。
“异儿!”狼七闻言,当即震怒。没法子,前有曹性,现有公孙异,皆是他最看好的几个义子,可是此刻他们却接二连三的牵连到这杀人事件中,他顿时心中气急,都有些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了。
公孙异上前,神情冷静,恭敬对着狼七一礼。
“你可有话说。”狼七道。
公孙异冷冷一笑,看着柳益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异从未得到过三金叶,实在不知十七哥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赏玩三金叶的。”说完,又拱手对狼七道:“启禀义父,异在三日前,还在后山修炼,两日前晨时才回到洞府,这才得知周畅义兄死亡的消息,何以会成为凶手。”
“哼,异弟,就不要狡辩了,你说你在后山修炼,谁可为证?再说,为兄那日看的清楚,院中之人定是异弟无疑,为兄猜测,恐怕三金叶此刻就在你的屋中吧。”柳益胜券在握似的说道。
公孙异冷笑,正欲言,却听到素雪柔对狼七道:“父亲,两日前晨时,雪柔的确碰巧见到异弟从外边归来,身上衣衫褴褛,似与凶兽长时间搏斗过。”金凤后山乃是穷山恶水,栖息着诸多凶兽。凶兽与妖族不同,乃是一种实力强大,却又没有灵智的种族。
公孙异不想素雪柔居然会替他说话,心中一暖,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柳益闻素雪柔之言,目中一凝,却是冷笑:“据说,周畅死去的时间,可是三日前,黄昏时刻。”
他的话,立时将众人的心思又回转到三金叶上。狼七当即说道:“来人,立刻搜查异儿的宅院,不!”
狼七话至此,便有人上前领命,却又听狼七促然一顿,喝道:“我……亲自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对于狼七竟然要亲临现场,不由的看出他对公孙异这个义子的看重,现在公孙异牵连杀人案,可想而知,他心中有多么的震怒。
正当狼七起身,众人亦准备跟随其后时,却闻公孙异说道:“且慢!”
众人止步,狼七也是眉目一皱,看着公孙异,心底微凉,觉得此子太让他失望了,更觉得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心中也更加偏信公孙异便是杀周畅的帮凶之一。
“你还有何解释?说来听听吧。”毕竟是自己的义子,还是有感情的,狼七给与了公孙异足够的宽容。
公孙异摇摇头道:“孩儿没什么可解释的,但孩儿依旧想要申明,此乃诬陷,望义父明察!”说着,他拱手一礼,便无多言。
“诬陷?”狼七迟疑着,瞥了眼柳益。
柳益见狼七的目光,身体微微哆嗦,但此刻的他却将公孙异的表现,看做是拖延时间,并未有深究。毕竟三金叶在公孙异宅中,乃是他亲口所言,而在柳益原本的记忆里,公孙异性格单纯,虽谈不上天真无邪,但绝难有什么心机,因而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公孙异先前告诉自己三金叶在他的宅院是真实的。
“启禀义父,益断定三金叶就在异弟屋中,义父前去一搜便知真假。”柳益上前笃定道神色不似作假。
“要是没有搜出来呢?”素雪柔忽然道,声音透着淡淡的冷冽,这是她第二次帮公孙异,连她自己恐怕都没有察觉到,何时她对公孙异的事如此上心。就连狼七也隐隐觉得,在对待公孙异这件事上,今日她女儿话有点多了。
柳益撇了眼素雪柔,见她竟然为公孙异说话,心头不是滋味,愤愤然咬着牙,寒声道:“要是没有搜查到,益……甘愿受罚!”最后四个字从他口中发出时加重了语气,显露出他此刻心中欲置公孙异于死地的决心
众人见他言辞恳切,大都点点头,片面的相信他的话。甚至于有些人根本不管公孙异是不是凶手,而是真心的希望他是,这样罪名成立,他们就少了一个对手。而公孙异就永远失去了角逐山主之位的资格,也永远也没有资格在与素雪柔眉来眼去。其中,澹台玉林这样的心思最为强烈。起初,看着公孙异和素雪柔两人相谈甚欢,他就很不舒爽,此刻见素雪柔两次维护于公孙异,那就更加不爽了,早已将公孙异看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启禀义父,玉林与柳益贤弟私下关系不错,愿为柳益贤弟做担保,相信他所言非虚。”澹台玉林站出来淡淡说道,他的开口,令众人更加笃定公孙异是杀人凶手了,那看着公孙异的目光变的不善起来。
公孙异见状扯嘴冷齿,目光微撇澹台玉林,心头记下了这笔债。
狼七见此,眼中微微酸楚,叹道:“也罢,说这么多没用,去异儿宅院,一查便知。”说着,他的身体如一阵微风消失大殿,众人紧随其后,出了天狼殿。
当来到公孙异宅院之后,狼七下令搜查,顿时便有数名下属开始四下翻弄起来。公孙异见状,听着四周低声的嘲弄,淡淡一笑。
“都这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在公孙异身边,素雪柔突然发出声,吓了他一跳。
公孙异侧头看向她,见她双目此刻正凝望着他,那眼神却有些古怪,似乎是一种担忧之色。
“没什么,你静静看着便知道了。”公孙异淡淡回道。
闻言的素雪柔不解,但也没有多问,不过正如公孙异所说,过会她的确明白了。
约莫盏茶时间后,公孙异的宅地可以说,已经没有完好的了,就差四面墙被拆开了。此时此刻,望着眼前的破乱的一幕,他虽然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心底却显得有些忧郁,毕竟这里他有着深刻的记忆,好歹住了五年了。
“不太可能啊,怎么会搜不出来?难道他骗我?”相对于公孙异的平静,一旁的柳益却显得一脸的难看,那牙咬着下唇,都快滴出血来了,一双眼珠子盯着公孙异,仿佛要把他生吞似的。
“瞎参合什么?”澹台玉林看了眼淡定的公孙异,心底已经浮起不好的兆头,脸色不佳的暗自摇头,内心忽然的很后悔,想抽自己几个巴掌,免得自己的嘴再这么臭。
事情发展到这时候,众人都开始露出疑惑的神色,渐渐地,那些针对公孙异的嘲弄声慢慢减少,最后化作了无声。
“禀告山主,没有搜查到三金叶。”一名下属报告道。
狼七微微蹙眉,面色严肃,看不出喜怒,不过他却将目光落向了柳益,吓得柳益浑身一哆嗦。
“你可有话说?”狼七开口道。
“义父,这……”柳益一时无言可对,沮丧的垂首。
一旁的澹台玉林适时的低声嘀咕,但恰好让离的近些之人听了个明白。
“是不是藏在地下?也许有密室也说不定。”
柳益闻言脑中闪过这种可能,抱着一丝希望,急忙道:“对了,一定是埋在了地里,义父,还请让人掘地。”
狼七闻言,暗自思量后,蓦然点头。
数名属下相互对视一眼,开始掘地这一伟大工程!
公孙异在一旁冷眼沉默,闻言见状,心下早已笑开了花。
素雪柔也在一旁看着,不时将目光落在公孙异脸上,见他淡定的样子,在看看柳益,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片刻,整个宅邸被掘地三尺,不是形容的夸张,而是真的绝地三尺,又一盏茶时间过后,这里俨然成了一片废墟,毫无完好的地方,四面墙早已崩塌,三金叶却从未现踪。
众四周再度响起了哗然声,但对象早已变了,一个个打量着柳益,目露厌恶的摇头晃脑。
“这柳益,他是白痴吗?看着不像,但所做所言,又的确是。”
“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的小人,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有那澹台玉林,长的玉树临风,却不成想,居然和这种人相交为伍……”
“恐怕也是个小人……也许是伪君子才对。”
“就是啊,亏人家以前,还惦记着他,真是瞎了眼了…”
四周响起一片冷嘲热讽,只是对象不是公孙异,而变成了柳益和澹台玉林。
“这不可能!”柳益咬着牙,颤声道,脸色极其苍白。
这时众人却见公孙异突然上前几步到废墟中,从废墟里找到了两件衣物,捧着它们垂首轻叹道:“诶,都坏了,这还是十二岁生日那年,义父送我的礼物呢。”
闻其言,听其话,众人皆是有所感,尤其是狼七心下一颤,隐隐内心刺痛。这样有情有义的儿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自己眼前却就有一个,上天待我不薄,可是自己却辜负了他,竟然还怀疑了他。这样的人品,难怪自己的女儿都替他说话,莫非自己连女儿都不如。
“异儿,此事是为父的过失,听信了谗言,让你受委屈了。”狼七道。
“义父……”公孙异哽咽道,望着狼七心中滋味的确不怎么好受。
“今日之后,你搬到天苑去住吧,就住净月楼。”狼七道。
公孙异低首,表面很平静的说道:“瑾听义父安排。”心下却是乐坏了。
这栋楼的旁边是雪阁,那里可是素雪柔的住所。
公孙异面露欣喜,看向素雪柔,一旁的素雪柔恰好迎向了这道目光,不由面色微红。
众人对此,投去了羡慕神色,却也无可奈何,谁叫人家的居所被拆成了废墟呢。
一想到这里,众多的义子皆看向柳益和澹台玉林,横看顺看,都觉得很不顺眼。
柳益虽然没有被狼七逐出义子之列,却也失去了宠爱。
澹台玉林更是悲催,本来就不关他的事,硬要来插嘴,这下好了,名声臭了不说,还恶了义父和师傅。哦,忘记说了,六大长老中,有一名鹤老,这人便是澹台玉林的师傅了。在事后,澹台玉林那俊美的左脸蛋上,多了一个红巴掌,便是他师傅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