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修为不俗,浑身散发着一种令公孙异感到不安的气息,如身体被一股寒气笼罩,寒冷刺骨。
一旁的萧翎也是神色一凝,露出警惕,将萧婉君护住身后。
“公孙贤弟,好久不见……”只见青衣蒙面客微微揭开面具,声音带着沙哑和低沉,徐徐开口。
公孙异闻言,微微蹙眉,显然并不认识这个人。他望着对方揭开的半张脸,那是一张布满荆棘疤痕的狰狞面孔。
“你是?”公孙异疑问道。
对方见此,嘴角微微苦笑,喉间微微发出低闷的笑声,似在自嘲。
见他笑声凄凉,公孙异暗忖良久,忽然感到一丝熟悉道:“曹性?”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青衣蒙面客说道,话落飞纵远处。
公孙异目露凝光,当即纵身紧跟。
一处草木凋零的山头,只有一颗老槐,如孤寡的老人,行将就木。
地面是厚厚一层干枯的枝叶,两人站在树下,享受着这清风吹拂时的凄凉,远处万里高空似要翻云覆雨,显露出一片闪烁的灰白。
这是雷雨将至的前兆。
在对方完全取下面具之后,公孙异已经完全确定了他便是曹性。
一想到周畅的死,还有三金叶的事,公孙异面色便是一冷,但他知道对方既然主动来找他,很显然是有特别的事,于是他暗自收敛心内的怒意。
“周畅是你杀的吧?”公孙异冷声问道。
曹性并未辩驳,只是微微点头,眼露愧疚之色。
公孙异见此,微微冷哼,戏谑道:“害人终害己,你觉得呢?”
曹性也未辩驳,嘴角苦涩,轻轻的点头承认。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我很想知道,你今日又为何来找我?莫非你觉的能战胜炼气九层的我,你有绝对胜出的把握?又或者是你因杀死周畅,心生愧疚,寝食难安,所以你想借我之手,为你赎罪?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帮你一把。”公孙异一挥袖,修为轰鸣一声爆发开来,如风浪席卷而过。
地面上的枯枝落叶随之飘飞。
“我没想过要和你打?但也没想过就此死去。”曹性面露悲哀,微微一叹,摇头道。
公孙异不解的皱眉道:“那你来找我,究竟为了何事?”
曹性并未多言,只是拿出了一份卷稿。
“你看看吧,看完你就明白了。”
公孙异接过卷稿,将之展开,目光落在其上,顿时面色大变,心内震惊,面容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卷稿是曹性准备写给狼七的悔过书,其内招认了自己残害周畅、谋害公孙异的经过,同时也描述了他被周家杀手追杀,但因为自身蛇妖血脉的特殊,躲过一劫,以及周家对火焰灵的觊觎,欲在一月之后公孙异和素雪柔大婚之期偷袭金凤山。
字里行间,着重提到了对叛徒柳益的痛恨,以及对素雪柔的一片痴心,这让公孙异微微蹙眉。
“你这上面写的可当真?”公孙异看完之后,收起卷轴。
曹性点头道:“立誓为证,千真万确!”
“如何信你?”公孙异皱眉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周家对火焰灵觊觎已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曹性嘴角扯动,神情不满,他刚才已经立誓为证了,还要他如何证明?对此他不由神色露出冷然,不忿道。
公孙异见状,暗自思忖,最终点点头。
“你说的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事关乎金凤山安危,必须禀告给义父知晓,走吧,一起回金凤山吧,相信义父也很想见你。”公孙异微微冷哼,脸色说不上喜,也说不上坏。毕竟在信中,曹性多次吐露出对素雪柔的爱慕和关切之情,若是让他回到金凤山洗刷冤屈,那时候,凭借义父对曹性的看重,说不得他与雪柔之间的婚礼还得出什么波折。
对于这一点,倒是公孙异多想了。
“恐怕你误会了。”曹性摇头道。
“恩?怎么呢?难道你不想回金凤山?”公孙异好奇道。
曹性点点头,说道:“我这次虽然利用体内蛇妖血脉死里逃生,但也因此,彻底的变为了妖族,体内此刻已经毫无人类血脉了,所以我.已经不适合呆在金凤山。”
公孙异闻言,面色微惊,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曹性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感到不安,原来那是纯血妖族的气息。
“你打算去哪里?”公孙异问道。
曹性目光落在远处,公孙异顺着望去,那里是东翰国的南方,在更南则有一个以妖族为主的国家,叫风国,而在向南,则是妖族聚集的十万大山,那里是妖族的天堂。
公孙异没有问,因为他看似明白了曹性心中的向往。
曹性也没有回答,也许是对公孙异的不信任,担心泄露自己的行踪,也许是其他原因,让他觉的不告诉公孙异比较好吧,又也许正如公孙异想的那般,他要去妖族聚集的十万大山。
不久后,曹性离开了。
说起来,这还是公孙异第一次与他的见面,当然,前身不算,可仅仅一次见面,公孙异不禁生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他觉得两人还会再见,而且就在不久后的将来。
也许是朋友,也许是敌人。
远处,萧翎带着萧婉君这才气喘吁吁的赶到。
“主公,那个人呢?”萧翎面露担忧,向着四周望了望。
公孙异向着曹性远去的方向,微微一笑:“走了。”
“走了?”萧翎闻言,轻呼了口气,放松道:“那就好,那人身上的气息真让人毛骨悚然,也不知是敌是友?”
“应该算是朋友吧。”公孙异暗忖道。
这时候,公孙异看向萧婉君,说道:“我先替你解开身上的禁制吧。”
“多谢公子。”萧婉君颔首道。
龙马镇周家大殿内,周长风本在小憩,忽然喉中涌起腥甜。
他的面色变的相当难看。
“来人!”
“在!”一名侍卫走进。
“速传周锋和胖道人来见我!”
“是!”
一盏茶后,恢复修为的萧婉君长舒了口气,站起身,向着公孙异施礼,由衷感激。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萧婉君跪拜道。
“这可使不得。”公孙异连忙扶起她道:“你既是萧翎的姐姐,那便也是异的姐姐,往后我们不如就以姐弟相称好了。”说着又看向萧翎。
“往后你叫我公孙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