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以南,一个黢黑的深渊里,有一个神秘诡魅的洞府,名字叫佡花洞。佡花洞附近方圆五百里不可近,巨浪天天,电闪雷鸣。
佡花洞里面住着神君枕水,枕水从来不化为神身,一直是只大鱼的样子,在洞中休眠。
通常的神鱼,十年有黑鳞,百年生胡须,千年化为蛟龙,万年长出一根白长毛在背。
而枕水的鱼鳞为朱红,坚硬无比,那鳞片还能自己发着红色的亮光。枕水脊背上长毛如刺,密密麻麻,有白有金。枕水胡须微卷,长到已经可以把自己缠绕一圈。
枕水的佡花洞府没有一件珍宝,亦没有红珊瑚夜明珠,除了自身神光,洞府连天光都不见,里面比炼狱还幽暗,只有几株水草在海水里飘摇。
李千山背着长剑问,“老不死的,既然那枕水的佡花洞府什么也没有,那我们是去干嘛?”
沈蓦然答,“混小子,要再次封印洪渊,除了找到强大的神力,还需要神器与之抗衡。
我们要取枕水那坚硬无比的红鳞为盾牌,取他的背刺为神剑,兴许可以抵挡一阵洪渊。”
临近了东海以南,整个海面乌黑一片,果然巨浪滔天,电闪雷鸣。
沈蓦然,李千山,玉生烟,云嫣然,四神同驾着一只苋贝飘在佡花洞附近的海面。
李千山因为周围巨大的海浪声音,大声说,“老不死的,这佡花洞外五百里都是结界,且牢不可破,巨浪如神将守卫,我们如何靠近?”
沈蓦然千里传音,但所有的声音都被巨浪淹没。看来,佡花洞里面的主神,不想要被打扰,才设有如此多的结界。
沈蓦然摊开掌心,一口神气,变出一只麋鹿往从佡花洞吐出来的跟天一样高不知际的巨浪奔去。
才到浪的边沿,麋鹿被浪花破出,神光散去,沈蓦然被巨浪里的神法反噬,一个踉跄往后退一步半。
玉生烟和李千山各自拔剑,身凌浪中,往巨浪里飞去。一个巨浪过来,二神被浪击回,落在苋贝上,衣衫都湿了。
原本想硬闯进佡花洞,一次两次三次,都不成功,那天空中的道道闪电还突然往四神周围劈去,有意驱逐他们离开。
云嫣然用所剩不多的神法做结界,保护苋贝上四神之身,不知何时,苋贝被闪电击中,云嫣然法力一弱,结界破了些小洞,苋贝上四神不知何时,衣衫都被水打湿了些。
玉生烟,李千山,沈蓦然再次共线,跌坐在一起施法,终于把巨浪劈出一道小缺口。
沈蓦然说,“如今要到这佡花洞府见枕水,也太难,不过,谁让我们是去取他鳞片,神刺,有损他千万年修为。”
三神再一集中法术,一道电光回击进了佡花洞里。
原本在洞口眯着眼睛睡觉的枕水,看见一旦神光闪进来,没有理会,继续睡觉。
神光再闪一次,枕水一脸无可奈何,”哪里来的闲神,来扰乱本神君的好梦,管你无聊还是故意寻我,那洞口我已经设有阵法结界,你也进不来。”
枕水说完,干脆游到洞府最里面,见不到神光的地方。
外面三神苦苦支撑,李千山最先撤了神法,大声说,“我们去海岸边礁石上歇一歇,吃点东西,再来敲门吧,兴许他等会儿自己出来找点野味吃,被我们就给撞着啦!
李千山这样盲目的乐观状态,连他自己都佩服。虽然机率为零,不,为一,万一呢。万一是不可能得,那就一亿分之一,李千山座着想。
沈蓦然也撤了神力,“我们这么多神力也敲不响佡花洞府的门,枕水是把自己憋死在乌龟壳里了吧!哎哟,老身也不行了,我要歇一歇。”
沈暮然从腰间葫芦里取下老酒独饮,才歇下,就被李千山用神剑挑了去畅饮。
独留玉生烟还施法支撑着,想用自己神力打开佡花洞的路,只是徒劳而无功。
云嫣然神力渐弱,一些海水进入苋贝,打湿了众神长袍,还好众神均不在意。
沈蓦然拍拍自己的老腿说,“走吧,看看还有其他的什么办法,要不先去取其他的神器?”
李千山把剑束在身后,“走吧,先去吃饭,饿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沈蓦然听闻此处,眯着眼睛,用水去摸李千山的脸说,“老朽已经眼花啦,要是我看得清楚你是谁,一定先咬你胳膊下酒。”
李千山伸出自己的手臂给沈暮然咬,沈蓦然伸头闻一闻,“呸呸呸,好臭,谁拿了久日不洗的臭脚要恶心老朽,赶紧跳到这东海里洗洗吧,就是这东海……”
“老不死的,就是这东海什么?”
沈蓦然答,“就是这东海水温太凉,不适合洗澡,混小子,阑珊,生烟我们还是走吧!”
玉生烟一道神光加持在苋贝上,正要飞走。将走之时,撤走神法,巨浪和闪电也渐渐退去。
因为被海水打湿衣衫,云嫣然迎着浪里带着的大风,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后又一声咳嗽。
李千山赶紧褪下自己的一件衣衫,给云嫣然披上。
枕水在洞中,耳朵里就诧异的出现那声咳嗽,枕水先是一惊,然后一愣,最后一喜。
只是听到那一声咳嗽,枕水身似神电,一道白光,就已经把嫣然抱出东海水面。
枕水已经化作神身,一身素然白衣,超脱傲然却娇若桃李,俊俏公子的模样,抱着昏沉的嫣然。
枕水一脸欣喜露在脸上,“嫣然姐姐,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下山来找我的。”
玉生烟正往上去扶过云嫣然,被沈蓦然拦下,“生烟,枕水不会伤害嫣然。”
玉生烟还是直冲冲的过去,把云嫣然抱过来,依靠在自己身边。
枕水伸出手,“嫣然姐姐,眼前之人眉目之间,竟然有点像当年的元神绝尘。”
云嫣然竟然毫不避讳,“是了,我也觉得有三分相识。”
玉生烟脸上不见悲喜,沉默的帮嫣然拢了拢头发,其他诸神看在眼里。
云嫣然却没有要避讳的样子,因为她心里最急的不过是取神器,玉生烟的举动,她没有放在心里。虽然玉生烟生得清幽苍然,她半分没有要执手相看的意思。
李千山问沈蓦然,“老不死的,你看咱们玉生烟是不是太过殷勤了。”
沈蓦然说,“小子,你也发现了。”
李千山问,“那眼前这出戏你怎么看。”
李千山之意是问,云嫣然在玉生烟和枕水里面的选择。
沈蓦然淡然轻巧的说,“还能怎么看,喝着老酒,坐着看呗!”
“我问的是,你觉得谁的机会计较大?”
“不好说。”
李千山问,“那你怎么看出玉生烟的殷勤?”
沈暮然答,“当年亦殷勤过,那你如何看出?”
李千山甩甩头发,“哈哈,当年被殷勤过,谁叫我长得如此俊美!”
沈蓦然说,“千山呀,你真的挺美的。”
李千山得意一笑,“说,多谢老头夸奖。我具体哪里美?”
沈蓦然呵呵一笑,“你自己在梦里做梦,才把自己想象的如此俊美的罢,你想得美!”
“老不死的,难道我的脸长得不俊不好吗?”
“好!”
李千山得意的笑笑,一如往常得了稀奇的宝贝。
沈暮然拂袖而起说,“好!好不要脸!”
李千山咬牙切齿,“老不死的,你会不会说话,难怪青尾百世轮回忘了你,简直不会夸人!”
沈暮然低头说:“嗯,小伙子,你有几分姿色!”
李千山坐着蹬腿,撒气说“老不死的,那是夸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