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宫中正是晌午,她先换上侍卫的装饰,戴上银面具,来到栎阳别院,见几个侍女在大厅闲聊,神情泰然。
见到她,其他侍女倒无异样,孟昭却分外惊喜:“十一夜,你可来了。”话语中隐隐如释重负。
十一夜问道:“你们公主近日可好。”
孟昭隐隐有些担忧:“公主此前吩咐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打扰她,送去的饭菜也没有动,这几日一直卧床,我们也是一直忧虑。”
难道还没有穿帮?十一夜又换回栎阳的衣着,摘下面具,翻墙跃入后花园,潜入寝殿,装作刚起床的样子,病恹恹地走到大厅。
一众侍女见状,赶紧围了过来。孟昭微笑着走过来,还不如见到十一夜那般惊喜。
“我休息了这几天,宫中有什么新鲜事儿?”十一夜漫不经心问道。
孟昭道:“三公子前几天回宫后,听说是突染急症,召集了宫中太医来问诊,太医们一波波来,都束手无策。”
十一夜若有所思道:“是什么样的急症?”
“听说高烧不止,脾气也暴躁了起来,把芸香等一众侍女都撵出殿外,只留下几个小厮伺候。”
看来姬满还没有跟女子肌肤相亲,不然这金风玉露的毒早解了。
傍晚时分,十一夜恢复了侍卫的装束,来到了姬满的寝宫。一到宫中,便见芸香等侍女在殿外嗑瓜子,无所事事。寝殿内丝竹声声入耳,好不悠扬。
“三公子怎么样了?”十一夜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芸香满脸委屈:“也不知道怎么了,三公子这次回宫得了急病,不让我们侍女靠近,只留下几个男的小厮。难道是嫌弃我们伺候的不好吗,还是觉得女人晦气。”
十一夜心念一动:“三公子此前有过亲近的女子吗?”
芸香眼睛一亮,看了看四周,捂嘴偷笑道:“这点我可以保证,一直都没有过。就算是爱慕栎阳公主,也没有见他有过逾矩之举。三公子,至今还是个雏儿。”
十一夜心下了然,这等骄傲之人,断然不肯随随便便亲近一个女子。可他在温泉中的举动又是为何,是当时实在毒发难忍?若是难以忍耐,这行宫和九方宫中的美人如过江之鲫,何不聊以解毒?
这时,寝殿里传来一声嘶哑的低吼:“都给我滚!”
众人吓了一跳,只见珠帘一掀,几个衣着露骨、妩媚妖娆的歌姬抱着琴和琵琶,满脸惊慌地涌了出来。
随后,百里沉着脸从姬满寝殿里踱步出来,看见十一夜,似乎是想说什么,犹豫了半晌,招手将她唤了过来。
他低声道:“三公子这次是中了一种奇毒,这些太医根本治不了,得女人才行。但是这些女人,三公子根本入不了眼。我如今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才行。”
他望向栎阳的别院,一字一句道:“栎阳公主。”
十一夜镇静自若道:“如果栎阳公主不愿意呢?”
百里神情复杂,貌似痛苦地缓缓道:“那就只有下下策了。制造栎阳公主和三公子单独相处的机会,趁机让她饮下藏南进贡的清酒,这种酒入口绵柔,后劲极大,有催情的功效。之后的事,便顺其自然吧。”
十一夜踌躇道:“三公子会同意这个方法吗?”
百里皱眉:“自然不会。所以这事需要瞒着他。”
十一夜失笑道:“没想到百里长官还有如此计谋。”
百里满是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栎阳那边,你多费心游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