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江府门前便是一路香车宝马,出了城门向东驶去,直至晚间到了一处驿站,众人路途劳顿打算休息的时候,突然发现江府小姐的马车中坐的并不是江莲璇,这一下众人是乱了套了,赶忙禀告老爷夫人。
江老爷看着眼前的丫鬟,就是这个丫鬟坐在了他女儿的马车中,直到不久前才被发现。旁边江夫人取过一根藤条,厉声说道:“小姐呢?”
那丫鬟抖了一下,哭道:“夫人息怒,婢子也是没办法,是小姐吩咐我这样做的。”
江夫人将藤条摔在地上,“真是胡闹,小姐不知是非,你们还不知道劝阻吗?结果不但替她隐瞒,还相助于她,真是岂有此理。”
江老爷哈哈一笑,“也是璇儿聪明,知道你心慈手软,不会真个打骂下人,才会让她演了这出戏。若是你早些时候心狠手辣一点,没准璇儿早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老爷就是会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璇儿在家怎么样了。”
“无妨,明日一早回府,料那小丫头也逃不出和尚庙。对了,容娘呢?”
“老爷又在胡说,什么和尚庙,难不成要让璇儿去当尼姑吗?至于容娘,她比我还疼那个魔王,一听说璇儿没来,就赶忙回去了。”
江老爷正待再戏谑几句,突然门外跑进来一个下人,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嘉秀城被乱匪冲破了。”
“一派胡言,正值太平盛世,哪来的乱匪。”江老爷一下拍案而起。
“老爷,是云羌山的几个寨头联合起来,攻破了嘉秀城。”
江老爷听到这话,惊吓地后退一步,一旁的江夫人哭喊一声“我的璇儿啊!”便晕了过去,吓得众人赶忙扶起送到厢房。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夫人躺在床上,悠悠醒来,开口便问道:“璇儿呢?我要见璇儿。”旁边的江老爷痛心说道:“乱匪入城,烧杀劫掠,璇儿她,生死未卜。”
江夫人凄喊道:“我的儿啊。”说完,似是想到什么,又急急说道:“容娘呢?容娘不是一早就回去了吗?她一定能找到璇儿。”
江老爷摇摇头,“容娘还没进城就听到乱匪入城的消息,她先让陪同的人回来报信,自己一个人进了城,到现在还是没有音信。”
江夫人连受打击,眼中泪水如泉涌出,江老爷连忙用衣襟替她擦干,可是泪水不止,怎能擦干。
“夫人,”江老爷心痛说道,“如今只能指望璇儿她吉人天相,当年清云峰道长说她十六岁要遇劫,却也说了,此劫遇水则凶,逢山则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那日清晨,江莲璇威逼利诱,诱骗侍女扮成她混进马车充当江府小姐,而她自己则是与甘莲一起女扮男装混出府去。
主仆二人出得府来,就好似鱼游大海,鸟飞高空,在街上四处游逛,好不惬意。甘莲自小在市井长大,逛了一会,等在府中积郁的心中闷气一去,便觉得是时候回府去了,但是江莲璇好不容易出了牢笼,身边还没人管束,根本兴致不尽,不想回府。
二人在街上逛了许久,也不知到了何处,看见前面一座阁楼便以为是茶楼之类休憩的地方,走过去才看见上悬匾额:寻花楼。门口有一幅对联,上书:千紫万红四季春、香风乡冢绕指柔。
江莲璇不明所以,说道:“这对联好生奇怪,这是个什么地方?”
甘莲虽然家道中落,但是毕竟还是学过几年书的,又加上市井之中呆的久,是以略微一想便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于是她在江莲璇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江莲璇将手中扇子一收,说道:“还有这等好玩的地方啊,我要进去看看,甘莲你说这勾栏怎么大白天还开门啊。”
甘莲似是不好意思,“小姐,这地方怎么能进去呢?至于它什么时候开门,我又不是男的,我怎么知道呢?小姐,我们回府吧。”
江莲璇把扇子在甘莲身上一点,小声说道:“都说了,要叫我少爷,咱们俩个现在是男的,知道了吗?”甘莲点了点头,江莲璇见她不再反驳自己,嘿嘿一笑,“回什么府,今天就是龙潭虎穴,少爷我也闯定了。”说罢将袖往后一摆,就进了门。
刚一进门,就有小厮过来招待,先是问江莲璇有没有相好的,等江莲璇摇头,就带她进了一处厢房,给二人倒了一杯茶,让她们稍等片刻。江莲璇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心中满是好奇,这边摸摸,那边看看,没有一刻停歇,倒是甘莲坐在圆腰凳上一动不动,实则心中已经懊悔十分,想着回去可怎么向夫人交代啊。
过了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礼,给江莲璇和甘莲续了茶,问道:“两位公子第一次来?”
江莲璇点点头,“是第一次,怎么?这里有什么针对第一次的规矩吗?”
鸨子掩嘴一笑,“公子说笑,谁没个第一次,难道熟客天生便是熟客吗?”
江莲璇一笑,顿时明媚生光,这鸨子心想:这个公子怎么生的如此之俊俏,若是个女人,则胜我何止一筹。还未等她细思,便被江莲璇打断了思路,只听江莲璇说道:“你这妇人真是有趣,往日里我可见不到你这般有趣的人,不若你跟我回府,我也省的无聊。”
甘莲一下站了起来,急切说道:“少爷不可。”
鸨子这时也清楚了,二人是主仆关系,而这位少爷似是不谙世事,连这等昏话也说的出口,“妾身真是受宠若惊,得蒙公子青眼相加,可是妾身身份低贱,年老色衰,怕是配不上公子了。”
甘莲连连点头,“对对,少爷,是这样。再说了,老爷夫人那也不会同意的。”
江莲璇只好摆摆手说道:“真是没趣。”
鸨子嘻嘻一笑,“公子要有趣还不容易吗?我马上就安排几个有趣的人儿来。”
江莲璇喜道:“好好,你赶快去。”
鸨子告退而去,旁边的甘莲语气幽怨地说道:“小姐,你刚才怎么能那样说。”
江莲璇不知就里,“我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甘莲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只是请小姐以后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