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说罢,用眼扫了全场,已把众人神情一入眼帘,然后又道:“选天下读书人共主,这是选我们读书人的救世主,这位子相当关键,要是所选非人,可是要苦了这天下读书人。这将是我们的失职,在座都要沦作读书人的罪人。我主对孔先师侍以弟子礼,是非常愿意奉孔先师为天下读书人共主的。只是从我王林个人角度来说,孔先师不适合坐这个位置”。
“你有何理由,说孔师坐不得这位置,难道乱贼王莽就能坐得”,王伦两眼怒睁,直言相斥,连王莽也捎带上骂了。
“这位兄台且听我诉细说,都是读书人,说话要讲理”,这王林是个利害角色,善有识人之明。当年伏波将军未得际,就是王林慧眼识人,把他推荐给王莽的。在那个时代,用人不是科举,而是推举。他也极具辩才,把否定孔子的事担在自己的头上,以个人角度出发,就减少了对整个团体及头领王莽名声的损坏。
“孔先师当年颇是热心政事,周游六国,却不得重用,也不能建功立业,为何?”王林先卖了个关子,略作停顿,又道:“非先师无才无德”。
“何也,先师人品高上,不屑与霄小为伍,同污合流。但自古至今,当权者都需要经营,脸皮不厚,心不够黑,不能为政。先师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所以从政屡屡碰壁。别的不说,如果先师当政,那水月寨第一个就要攻打我们米尔猴山”,王林侃侃而谈。
王林也是侃才,极具战略,先把孔先师抬高,品德高洁,再贬从政者德污。这是说好听点,说的难听,就是孔先师无能,不善治人,从人性角度搞定。关于水月寨之说,现在水月寨是支持王莽的,他可以这样说,也实无对证,属于恐吓权术。
这番话说的孔门人无语,在政治权术上,确实是先师的缺点。如果先师政治有术,一心钻到政治上,估记也不是先师了。
见孔门人无语,王林又道,“所以我建议,孔先师可以尊为太上圣主,高高奉上,以供天下读书人瞻望”。
“你你……”王伦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王林此番话,已把孔先师抬高到废的地步,只能高高敬着,没事教教人读书,做为儒教精袖领袖,关于实权,就靠边站。
见王林一番话,把孔门这些人放倒,那边谢安忙示意周童。
周童起身道:“仁兄此言颇具道理”。
此言,却成为盖棺定论,把孔先师先抬再踩,奉为猴山吉祥物,脱离实权核心。
孔光听得周童言,一脸抽动,心中暗叹倒霉。再看老祖,孔二丘正脸通红,牙都磨得赤赤响,只是怒气冲冲说不得个一二三。孔先师在辩论上,实力并不是特别强,当年被少正卯辩的面红耳赤。再说他容易怒,容量也未必大,易冲动,记仇能力也大,在自己掌权之际,就先把这少正卯砍了头。
孔光看得老祖这般样子,只能摇头,此时他也不言语,唯恐言语招得王林骂个背主而逃。
当然了,周童那一句是先把孔先师拍死,还有下文,又道:“只是我们四家在此论道,不管怎样推举,总是被你们否定,也不是个事,要是推举王莽,我们三家又不愿意,所以这事难呀!”
王林听得皱眉头,否定孔先师,那三家成联盟,虽说周童没有直言否定圣上,但也算是半否定,还言讽自己这方老是毁约。不过王林只当没听见,又问道:“周兄此言,定是有良策相授”。
“也无啥良策,只是觉得我们四家就代表天下读书人未免太草率了,也太无视天下读书人,即然天下读书人不辞劳苦到这里,我们就应当让他们也能参与推举”。
凡哥和二胖暗自点头,心说戏来了。
王林暂时还不太明白,又问道:“我们四家不是各代表了一部分书生,不知周兄此言何意?”
“我的意见是,每个前来的书生都能投一票,这样才算公平,才能代表天下读书人,而不是我们四家草率推荐,那些读书人也会心有怨言,多有不服”,周童怕王林智商不高,所以说的更直白。
“好,周兄良策呀,此乃民主,正所谓万千民意,聚于一身,才是名正言顺”,二胖和凡哥率先鼓掌。
孔光也是个妙人,也忙站起来鼓掌称妙。那王伦及孔先师也跟着点头称是,如果按人气,说不得孔先师深得读书人的心,能再次夺冠。所以孔先师及王伦又打起鸡血,激情起来。
王莽及伏波将军,对视一眼,也点头称是,因为两人已有合计,要是按人头票,自己手下除了大批闲散读书人,还有上千士兵,这投票也是稳妥。
见众人称是,那周童也是得意,又言道:“即然为读书人共主,每个读书人有一票权,但是我们不能所有人都有权呀,因为有好多不是读书人,所以我建议,先来个资格考试,统一试题,考过关,才能有权投票”。
“此言极是”,孔光忙应和。这位孔光兄,无论是从声望,还是心机,都不低,就是胆小。
你道周童为何此建议,那可是大大有学问。能在这里坐的,除了孔先师和王伦外,都是心眼多的像鱼网。
要是考试来论资质,首先伏波将军手下一干军士资格大多没了。
王莽带着军队来的优势没了,这还不说,最重要的是王莽收留的书生大多都是无才无德。
为何这样说呢,若是有德,先前在猴山四处流传王莽是坏人,王莽登岸还遭那样待遇,若是有德读书人,肯定不会去,为了吃饱饭去王莽那里,这就是无德之处。关于才,王莽收留的读书人都是好吃懒做,懒人哪能有才。读书的事,偷不得懒,没有多年寒窗,那是不行的。
除了给王莽一棒子,这也是针对劳动队的,因为现在劳动队的人都被冠以农夫,猎人,渔夫的,就差被赶出读书人世界了,所以在谢安之流中,劳动队的人也是不学无术的,或者读书之心不够坚定。
这一招极其阴狠。
孔光之所以赞好,一是孔门之下读书人都是极有才的,这是比较自信的,二是如果出考题,有谁比孔师更有资格,评资格,也得孔师说了算,所以孔家也是极赞成这事。
二胖和凡哥微笑无言。
王莽脸更黑了,连沉稳如山的伏波将军也脸色铁青。
伏波将军跟着王莽,长远说是想建功立业,给天下人建个太平世界,这多是有担当的人共同梦想。从近的说,也给自己部下找个容身之地,这猴山挺好,能做为部下寄养之地。可是周童此计,却是一下把自己部下打到冷宫,以后就是留在猴山,也是人下人,从此无翻身之地。
伏波将军爱兵如命,如果此番再无言论,那以后怎对得起手下上千子弟兵。
马援站起道:“此方虽好,但不利国本,这分明是抬高读书人,正在艰难之际,光靠读书人,不要说打江山,我怕是守得这一方土地安宁也难”。马援说得掷地有声,意思是再往这方偏,爷就要动手了。
这计策对王莽伤害太大了。王莽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收留的读书人,都是啥货色,和地皮无赖没啥差别,好多都是混不下去,冒充读书人来混口饭的,你叫他们去混饭准能吃,要叫他们考试,那还不如叫他们****。
所以,王莽也在计划要不要翻脸。
周童此番计谋正合谢家这等门阀,抬高读书人身份。
二胖和凡哥相视一眼,心中暗喜,那周童暗棋走得妙呀,一切正向着规划发展。
凡哥忙起身道:“周兄此策虽好,但还有些需要改进的地方。此番我们相聚选天下读书人共主,也是危难之际,所以应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只要愿意在这方土地上生活,就有一票之权,这就是民主权利。关于读书人,我们都是读书人,所以我也渴望读书人特权,所以以后采取科举制,读书好方能入仕”。
其实马援那番话,虽说合理,但却是和整个读书人为敌,最终也不会有好下场,无非他军队强,把读书人都杀光,那也于他不利,现在都是要争夺读书人控制权的,刀兵反是不利。
周童那番言论让王莽和马援到了暴发边际,凡哥这番话,却让马援和王莽叫好。
谢家叔侄一时有些呆,竟是没想到凡哥会这一招,心中暗计,难道劳动队的人和王莽逆贼也有一腿不成,一时心思有些乱。
“张贤弟果然有远见”,那王林赞了声。
孔家和谢家相望一眼,一时战局迷茫。先是三家打了王莽一拍子,王莽反攻,接着谢家先给孔家扔了一砖,又给了王莽和劳动队一砖。接着劳动队支持了王莽一回。
马援和王莽也望向劳动队这边,一时不解劳动队怎么会有这么一出,不过也是有些感谢。
劳动队和王莽两方已达成共同意见,这个计划和谢家意见有些出入,但还能接受。
“那就这样定了,人人有一票,共建美好家园”,二胖此际忙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