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虹刚从西天落下,宁侯爷已开始出发。以三千勾镰枪兵为主,凑足了上万鬼兵,雄纠纠气昂昂的上路了。
有宁采辅和徐飞龙紧身相随。
“父侯,由宁真原和天公将军为左右先锋,是不是有些不妥,那宁真原为人飞扬跋扈,怎能屈从人下,天公将军老奸巨滑,两人恐怕很难相处”,宁采辅有些疑问。
“哈哈,我儿终于也能思考一二。吾此举就是让他们相争相斗。宁真原桀骜不逊,难以架御,得让他吃些苦头,天公将军滑不上手,难为我用,也让撞撞墙,正好归我所用。若是能收伏宁真原和天公将军,何愁天下不统一,若是收伏不了,叫他们死在乱军之中也好,也算为我宁家尽忠了”,宁侯爷双手插着袖,十分得意。
徐飞龙听得两眼发直,心说玩玩花花肠子,自己差远了,还是老实练兵吧!
五百鬼卒穿了黄金甲,顿时焕然一新,气势大涨。罗小虎恨声道:“天公将军,要不我们回头,再找那宁真原打上一场,可恶,找回这场子”。
鼠爷摇了摇头道:“找场子有的是机会,此次俺们可是要打展跖的,展跖能横行数千年,绝不是浪得虚名,虽说你家侯爷有把握,但恐怕也是一场苦战,能不能活得下去还难说”。
罗小虎一听,此话极是老成,展跖绝不是浪得虚名,其人阴狠毒辣,不是一般土匪可比得。
一路急行军,到得傍晚,急行了二百里路,离四方山北大镇不远,已有斥侯回报,说是北大镇贼寇刚打劫了些粮草,正往山上运,所以城门大开。
罗小虎一听大喜道:“天赐其功,天公将军,我们进攻吧!”
鼠爷摇了摇头道:“还是稳妥些好,俺们先去侦察下,以防上当”。
罗小虎多少有些不满,但还是忍着,心说先看敌情也好。
又前进十来里地,果然看到四方山在前方巍然屹立,其北山脚下灯火辉煌,拉粮草的车队排了二里长。
罗小虎见势大喜道:“天公将军快下令吧,首战之功,定能马到成功”。
鼠爷有些疑惑,但还是忍住道:“派斥侯联系侯爷,看侯爷何时能到,如果侯爷中军不远,我们就进攻”。
罗小虎听得此言,极其郁闷,但还是忍了,忙派了斥侯去联系中军。
这一阵磨蹭,宁真原的人也到了。
一看敌人正在运粮草,宁真原问道:“二位为何不进攻,难道把首战之攻让于我不成?”
“哈哈,此战归我指挥,不管谁攻下北大镇,我也少不了功劳,左右先锋都有令,趁敌人不备,全线进攻吧!”
宁真原一下令,黑衣人疯狂地奔向北大镇,连个队形也不再保持。
罗小虎一看急道:“天公将军,快吧,要不俺们连汤也喝不到”。
见鼠爷还是无动于衷,罗小虎怒道:“今敌不备,恰在运粮,要是不攻,更待何时?第一个攻上城头,赏金百两”,罗小虎拨出长刀,对鬼卒下了攻城令。
鼠爷见罗小虎也忍不住攻城,只得摇头,小声对手下道:“一会大家都紧跟着我,不求杀敌,只求自保”。
当然了,这世界的鬼们也不追求队型,不像阅兵,站得机器似的,这得看谁跑得快,先攻上城。此时城门正开,不用破城门。不管是宁真原的黑衣人还是罗小虎的鬼卒如一窝蜂般要拥进城门。
在城门忙碌如蚂蚁搬家的鬼卒们一见有敌来袭,哪顾得干活,逃的逃,穿车底的穿车底。有人喊着“敌袭敌袭”。
这四方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四个军镇,负责守卫四方山。
军镇建有防御设施,就地取材,采用石头建的,城墙高有三丈来高,建有落马石,专防会飞的鬼卒飞上城头。要是平时,典型的易守难弓。
墙上鬼卒荒了,有人敲鼓有人放狼烟,又有人取弓搭射,只是人手不太多,再加上墙下好多运粮的人,效果自是不大理想。
黑衣人人手一柄长砍刀,刀上有防腐电度,闪着光华。顾不上杀搬粮的杂兵,狂奔入城门。
守城的人刚把门口的板车推走,还没来得及关门,黑衣人已到,一顿的砍瓜切菜,一面倒。黑衣人已抢占了城门,源源不断涌进城门。
“好”,宁真原得意地喊了声,望了鼠爷一拨人一眼道:“进城”。
罗小虎翻了鼠爷一白眼,示意鼠爷进城。那意思你不进城,我就动手了。
于是大伙都顺势杀进城。
一进城,城内乱战,喊杀声一片,灯火通明。
待鬼卒也进了城,那些先前在城门慌乱失措搬运粮草的鬼卒们突然返了回来,顺势推着粮车,一拥在城门,居然把城门堵住。
“不好,敌人堵了城门”,有鬼卒喊道。
“天公将军,不好,我们中计了”,罗小虎脸色难看,此话刚落,
一支鸣镝火箭升空,带着尖锐的哨音,同时四面鼓声大作。
天已黑,无数火把在四周亮起,不知多少鬼兵从四面八方围来,打起了反围剿。羽箭乱飞,同时还有人不停掷着竹矛,带着嗡嗡的声音,摄人心魂。那竹矛威力巨大,已有几个黑衣人被竹矛钉在地上,四肢抽动,却拨不动竹矛。
“不要慌,我估摸着,除了城内大量藏兵,城外也会有鬼兵防止我们逃,你带鬼卒先抵挡着,我带人去城门看,如果城外有围兵,我就在城门点火,使得他们进不了城,如果没人,我清理城门,随后你带兵退出”,鼠爷咐嘱。
见鼠爷这样镇定,罗小虎多少有些心安,回头带着鬼卒和来敌对杀。
鼠爷带着自己一帮手下又返回城门口来,见门口被粮车堵得严严的。忙登城一看,围来的鬼兵铺天盖地的感觉,最少也得几千。鬼兵中有一大旗,上面写着“朱”字。
“俺们再帮罗小虎最后个忙,快把城门烧了”,鼠爷咐嘱。
当然了,点火这事得交给熊二侠。
作为熊二侠的二胖猛吸奶嘴,然后在粮车上乱喷,喷得数口,然后提着禅杖一按电打火,升起蓝色火苗。
可惜火苗不大,燃得慢。
“试试我研制的盒子炮”,宁采臣从书箱里取出两个盒子,每个盒子都像本厚书,边上还多个丝装的提索。
张大凡端着自己的盒子炮,再看了宁采臣拿的玩意道:“你确定你那是盒子炮?”
“不好意思,看见你那盒子炮,我好奇,就自己胡乱摸索着做了个,只是没有你那把神奇”,宁采臣有些脸红,两手指一搓,指尖挑起一朵小鬼火苗,点了盒子的丝索,然后把盒子塞进粮草车里。
过一会,“轰”的一声,粮草车爆炸开来,并燃起火焰,声势赫人。众人都震得耳朵翁翁作响。
“不好意思,还没研究明白,我这盒子炮是一次性的,比不上你的能多次使用”,宁采臣有些不好意思。
二胖目瞪口呆,心说:“靠,你太强了,看下盒子炮,研究出了炸弹,开发成手榴弹,在鬼界极具划时代意义”。
一直被视作废物的宁采臣,不仅是个读书人,也是个能工巧将,更是个发明家。
鼠爷多看了宁采臣一眼道:“走吧”。
众人跟着鼠爷弓着腰,沿着墙角一路前行,由于没披挂甲装,所以都一时分不出敌我,由着这伙人窜入敌人内部。
见前面有家院子,鼠爷一推门没推开,手里多了把匕首,透着门逢,拨了几下,把门栓拨了开,结果门还没开,里面顶着。
换苍牛来,脚一用力,用肩撞在门上。大门豁然而开,三个男鬼正举着杠子,正准备打过来。一个女鬼提着个气死风灯,手里拉着个小孩子鬼。
“妈呀,快跑,他们是人,你看他们有影子,不是鬼”,小孩子叫道。
阳世有传说,说童子由于没有发育完全,阴眼没有闭上,所以能看到鬼,能看出人和鬼的差别。但过了七岁,就再也看不到。这就是为什么人类在七岁以前的记忆大都忘却了。试想能记得七岁前的东西,都记着鬼了,这人生多恐怖。反过来也一样,鬼童子能看到人和鬼的区别,而成年鬼就看不到。
女鬼一听是人,吓得灯掉在地,抱起孩子往里跑。
那三个男人听说来的是人,一看众人果然没影子,两个丢掉手里的杠子,哆嗦着跑回去,躲在床底不敢出来。
第三个想跑,腿软瘫坐在地上,两手忙抱头道:“各位大爷饶过我吧,不要吃我,我老了,肉酸”。
众人目瞪口呆,哪想到这里的鬼这么怕阳世人。
想来也是,阳世人怕鬼,阴世鬼怕人也可以理解。
青锋在后边把门也关上。
“是清蒸还是红烧”,二胖问张大凡。张大凡道:“清蒸吧,味鲜”。
老鬼一听要清蒸,两眼一翻白,翻倒在地,鬼事不醒。
“这么不经吓”,二胖感叹了声,取出一张定神符,贴在老鬼头上。
得定神符相助,老鬼悠悠醒来,哆嗦作声道:“大爷们饶过我,我可以帮你们引其他年轻鬼,他们的肉可鲜,只求放过我一家老小”。
看来这位鬼也是个怕死鬼。
众人不理这鬼,各找个舒适地方,先歇了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