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官道上,一辆黑布长围的马车驶向东平镇。
马车周围是四个黑色短打精壮男子,左首当先一人相貌朴实,身材魁梧之极,肩上斜插着一根镔铁短棍,眼见东平在望他沉声道:“老二,到地儿了后,你看住点那物事。“,“大师兄放心,我知道轻重”。右手边的男子他的手上是木质一米长的一个长方形匣子,声音温和,面如冠玉,下颌处却是一条如蜈蚣的刀疤让他整个人格外彪悍。”车里究竟有什么啊,大师兄?有些跳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四人中他眉眼最嫩,脸上总带着几分懒散,一柄剑随意用左手靠在肩上,“这一路鸟不拉屎的走,酒也不能喝,架也没有打,实在无聊的紧”。大师兄尚为民摇了摇头,想起这个静不下来的小师弟,颇有些无奈。“小小,你问下你三师兄,他也许知道。老二吴泽想起老四的惫懒样对上老三三杆子打不出两屁来的样子,不禁莞尔。
王小小打了寒战,只见三师兄唐五转过头,脸上没有肉,也没有表情,意思是怎么了,王小小看看旁边的三师兄的脸,不禁泄气了,“算了吧,上次浣花剑派的冷月飞活活被他气吐血,还有上上次去桑溪缠丝刀方老爷子家祝寿,貌若天仙的方玉如大小姐过来攀谈,他一言不发硬是把人家气的五内俱伤,我在旁边。。”
“噤声!”尚为民停住了脚步。“前方,有些不对劲。”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此时只半里外就是东平,此地为两江交流之地,紧邻申城,向来人烟阜盛,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却丝毫人声也无。
“有血。”老三的鼻子动了动,昏暗的眼睛突然亮了。
“老大,车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吴泽问。
“我,也不知道。”尚为民眼神复杂“临走时万剑雄师伯告诉我,“七月十五子时之前赶到东平越来客栈,自有人接洽”。
今日便是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生人避,孤魂野鬼好抬头。尚为民看着前方诡异的东平缓缓吟道。夜风中带着一丝冷意。
“走。”老三道。
吴泽内心涌过一丝不安,刚想说什么,“华山剑派弟子,从无贪生怕死之辈”王小小毅然前行,“老三看着点老四,他还小”尚为民边走边说。
他不会想到,这一走兄弟几人再也回不了头。
此时此刻,华山剑派,东如峰首座殿里,万剑雄独坐高堂,桌上一壶酒,一柄长剑,阴影里突然缓缓出来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烛光里晃动,看不清面目。“万大侠倒是好兴致,安排门中弟子去死,你却在此赏剑。”声音阴冷如同毒蛇,刻薄而锋利。万建雄不语,眼睛却突然亮了下,”哧”突然天地间无数剑气涌来,影子觉得要自己好像案板上的鱼连呼吸都不能,下一刻就要被粉碎,“这是虚空生剑”他的心如战鼓雷响,”血影大法”他低喝一声,接连三口精血吐出,影子虚化又实,反复三次才感觉突围,一刹那他就在生死边缘打了个滚,全身被冷汗打了个透湿,此时的万建雄在他眼里高坐宛如神帝。“蝼蚁一般的人物,也敢对我无礼?”万建雄的声音自高出而来,黑暗里永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影子恨恨地说“不要忘了和主人的约定。“说完便隐没在阴影里。
一阵风扫过大殿里蜡烛熄灭了。。
东平镇,南门牌坊。
青石板街道在黑暗里延伸,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店铺,灯笼发出暗红的光,没有人在行走,也没有声音,只有远处传来破木窗的吱呀声,一辆马车,四个人进入了南门。
“老三,老二,看看。”旁边的屋里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尚为民把出了背上的镔铁枪,王小小也不在惫懒,将右手放在剑柄处,两道影子一闪,分别进入两边店铺,然后回来,唐十五依然没有表情“一小,三大,剥皮放血。”吴泽脸色很不好看,“我那边三人,死法一样,有一个。。是孕妇。”四人的眼睛对望,都看见了心中的火焰。
“啊!“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女子惨叫突然从三丈外左侧的房子里传出来,尚为民脸色一变变,“你们看住车,我去看看,”一顿足,人便如大鹏穿窗而入,“谁”只听尚为民一声陈喝然后片刻之后又是一声惨叫,只见一个身影如断线的风筝在血雨中破墙而出,看那身形不是尚为民是谁?“大师兄!”王小小目眦欲裂,急忙抢上前去,刚刚将昏迷的大师兄抢入怀中“小心!”后面传来两声急喊,王小小,只觉得胸腹间一痛,面前的大师兄诡异的一笑,两只手插入了王小小胸膛,“为什么?”回首间,只见吴泽迅疾的解开了手中的木匣,一团灿烂的五彩光芒,便开始绽放,“是二师兄的剑。。好痛。”王小小陷入了黑暗之中。
“大师兄”把王小小扔垃圾一样甩开,似是对吴泽有些忌惮,诡异的一闪,便到了三丈外,唐十五一晃上前把小小抱住,“危险。”他依然面无表情,手却有些抖,摸了半天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瓶子,倒了一颗红色丹药便往小小嘴里塞,“啧啧,我张谦杀过的人怎么也活不了啦”“铁手人魔。”吴泽看见小小生死不知,却强行控制了情绪问“我大师兄呢?”手中的五彩光芒突然更加明亮,“你大师兄,自然在该在的地方”张谦的脸上露出来一个诡异的笑容,吴泽心中一跳,“三师弟小心!”吴泽骇然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正一刀斩向跪在地上的唐十五,此时救援已是不及,可是刀还没有及头,那黑衣人便一声惨叫,仰天便倒。“我性唐,叫唐十五。”唐十五缓缓站起来,“小师弟,你先休息。”他把小小放在角落里,张谦瞳孔一缩“原来是唐门弟子,用毒的本事果然高明。那么后会有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