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白神情倦怠,神思不属的看着窗外,脸色苍白疲倦,但是这次大战之后,他并没有如上几次生死之战后那样遍体鳞伤,魂力枯竭。
这次是魂力充盈,而识海里的念力被消耗殆尽,所以神态才会这样的疲倦。
魔尊血脉受到他当时充盈于心间的滔天仇恨和不甘的情绪刺激,以至于被刺激的觉醒了一丝。
但是只这一丝魔尊血脉的觉醒,却是以南宫白识海里的全部念力为火苗,全身魂力为燃料来引燃提炼出来的。
念力点燃魂力,魂力充盈遍布于经脉之间,然后再点燃血管里的血液,硬生生溶解了屹立如山的血脉之门,露出了一丝缝隙,从中焚烧提炼出了一丝血脉之力。
血脉之力的出现瞬间填补了魂力的枯竭,并且同时让南宫白魂力境界提升了两个境界。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魂师一魂穴,而是魂师三魂穴!
只不过当时南宫白的身影被血雾和黑金二色包裹着,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在血雾和黑金二色的火焰上,所以没有注意到,最后因为南宫白狠厉的直接击杀刘芒的性命,更是震的所有人心思不属,更没有注意到他魂力提升两个境界的细节。
虽然魂力因为魔尊血脉觉醒了一丝血脉之力,使南宫白提升了两个魂穴的境界,但是他并不喜欢使用血脉之力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现在他还控制不了血脉之力,当魔尊血脉觉醒,从血脉之门的门缝里溢出一丝血脉之力的时候,他自己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就被完全的激发,并且如脱缰野马一样释放出来了,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连身体也不受自己的支配。
如果不能够自如的控制血脉之力的话,他是不愿意轻易使用血脉之力的,因为血脉之力会迷失他的心智,使他心中只剩下杀戮,如同一个想要屠尽万物的魔一般。
他痛恨并且不喜这种身体和心智**控而不能自已的感觉,他的身体,他的事情,只有他能够来做决定!
他的命运要握在他自己手中!
心中回想着当时魔尊血脉觉醒时候的细节,希望能够找到自如控制血脉之力的办法,然而当时意识恍惚的他好像也没有记住什么细节,都是依稀模糊的血色的画面和感觉。
脑海回想、思考的时候,南宫白感觉思维异常的迟钝和缓慢,总是恍恍惚惚的,好像记不起来事情一样。
他知道这是识海里念力被燃尽的后遗症。
因为枯竭的魂力被血脉之力补充并且比以往更加强盛,但是识海里的念力却没有丝毫补充,剩余的念力寥寥无几,所以南宫白的精神才会如此的疲累倦怠,连思考事情都会特别的困难,感觉有点昏昏欲睡,困意潮水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
他倚靠在床榻上,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一阵阵的恍惚迷梦,最后眼前一黑,便那样斜斜的靠在床榻上面睡着了。
他心中并不是很担心这次生死之约魔尊血脉觉醒的事情和无情击杀刘芒性命的事情,因为在魔尊血脉当时没有觉醒的时候,没有人出来阻止,他知道应该是师父萧逝雪为自己遮挡住了那些暗涌的杀机。
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胆的直接回了剑竹居,才敢这样安心的睡去。
一场盛大而惨烈的生死之约,如同秋风扫落叶横扫而过,一地萧瑟狼藉中,每个人心绪不一的继续着各自的生活轨迹。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月光如水从窗口倾洒在屋里,水华淡淡。
南宫白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酸软的身体,抬手拍了拍仍然有些昏沉的脑袋,默默叹息,念力被燃烧的感觉真是不好受,真个人昏沉沉的迟钝,感觉好像痴傻了一样。
他推开房门,走下箭竹编织的三级阶梯,深深呼吸了一口夜风带来的掺杂着仙剑山脉森林清新湿冷的空气,一股凉气如同清流一样流入心扉间,顿时让他心神一震,清醒了不少。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师父萧逝雪的房间和中间的屋子都开着门,里面烛火摇曳朦胧,淡淡的橘红色光亮中,能够看清楚屋内的情形,两间屋子里都没有人影。
见两间屋子里都没有师父萧逝雪的人影,他当下便向‘众山小’那里看去,果然看到师父萧逝雪坐在竹椅上,迎着月光,独自小酌,一身白衣在夜风里翩飞如蝶,清冷孤傲,闲逸出尘如仙人。
走到萧逝雪身后,南宫白恭声道:“师父。”
萧逝雪回头仔细看了南宫白的气色,微微点头,说道:“坐吧。”
“是。”南宫白应声坐在另一张竹椅上,然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和萧逝雪都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但是两人心中却都有彼此的位置,彼此牵挂,并且深深的把这情绪埋在心底,从未在对方面前过分的表露过。
月色冷淡如霜,浅浅一弯,只存了一个隐约迷蒙的轮廓,漫天星子散发出晶莹的光芒,如同镶嵌满了整个夜空的水钻。
脚下是万丈山崖下的仙剑山脉,绵延起伏,山势如蛇龙,有的山势如剑刺向天空,森林葱茏,雾气萦绕,隐隐约约,月光、星光如水挥洒,一切都笼在淡淡的水华中,如同梦境。
偶尔有苍狼站在悬崖上对月长啸,月光剪影中,幽静中又显一份苍凉悠远的感觉。
静默无言良久,南宫白的心神也沉醉于月夜下的仙剑山脉景色中,安静平和。
“魂力境界又提升了两个魂穴的境界,是魔尊血脉觉醒出的血脉之力的缘故。”突然传来的萧逝雪的话,让沉浸在静夜中气氛的南宫白心神抽离了出来,虽然师父说的是一句随意的陈述,不是询问,但他还是连忙说道:“是,因为血脉之力的缘故,在击杀刘芒之前就提升到了魂师三魂穴了。”
“恩。”萧逝雪喝了一口酒,淡淡回应。
南宫白转头看了萧逝雪如同雕塑一般的侧面,内心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道:“魔尊血脉的觉醒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不知道会在生死之约上、众目睽睽下觉醒。在仙剑阁里觉醒魔尊血脉,一定是师父阻止了掌门和长老,才没有人出手阻拦甚至击杀我,又让师父为难了!”
萧逝雪饮尽杯中酒,为自己又斟了一杯,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不用放在心上。”停了一停,抬头看了南宫白一眼,“尽快提升实力才是正经。你自己有了实力,谁要对你有所动作,便会有所顾忌。”
南宫白心内一暖,知道师父是真的为自己考虑,当下郑重点头,“是,弟子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