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白单膝跪地,苍白的脸色两侧,几缕黑发散落下来,他手握着斩龙剑,拄着地面,对劲装汉子的话置若罔闻。
透过飘渺的雾气,他眼睛紧紧盯着劲装汉子,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眼神中有一抹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同时浑身一震,丹田还有唯一一个魂穴里的魂力疯狂而快速的窜动了起来。
魂力流淌过经脉,瞬间冲上双臂和双手,他露在衣服外面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红色,犹如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从如冠的树叶间流泻下来的皎洁的月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森森的血光,鲜艳而妖异。
手掌刚刚变化成血红色,南宫白就猛地把手掌印在了面前的地面上,轰然一声,地面震动,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波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如同水纹般快速的向外扩散,带动的尘土也向外翻卷。
在南宫白把手掌印在地面的瞬间,一股魂力通过手掌钻入地面,在地下如同游蛇一样快速的向劲装汉子的脚下延伸过去。
劲装汉子很明显发现了地下快速袭向他的这股魂力,眼神一直紧跟着这股魂力移动,当这股魂力快要到达他脚下的瞬间,他身形突然拔高,然后向后倒翻而去,虽然手中拿着那把霸气爆裂的暗黑巨斧,但身形却轻盈飘逸。
在劲装汉子落地的瞬间,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突然有一只血红色的大约一人高的手掌,‘哗啦’一声,撑破地面,钻了出来,一时间地面开裂、石块飞溅。
那只一人高的手掌周围雾气缭绕,在光线暗淡的环境里,仿佛从地狱之中伸出来的厉鬼的血手印。
“血手印!”
看到钻出地面的竟然是一只一人高的血红色手掌,劲装汉子的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不敢置信的叫出声来。
脸色苍白的南宫白不理劲装汉子的惊诧,神情平静的站起身来,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血红的左手上延伸出一条大腿粗细的血红线,深入地面。
他向后退了一步,左手向后用力一拉,那条深入地面血线猛然绷紧,然后在南宫白和那只血色手掌之间的直线路面,纷纷砰然开裂,地面表皮上卷,石块嗖嗖乱飞,接着从地面下弹出了一条大腿粗细的血红色的线,这条血线竟然如同桥梁一般,连接着南宫白和血色巨掌,
原来这天血线是从南宫白施展血手印后,魂力从左手延伸出去幻化出来的实质力量,而那只血红色的巨手,自然也是施展魂术血手印,魂力幻化出来的。
“果然是血手印!”
劲装汉子看出来血手印的全貌,神情复杂,再次开口说道,“真是想不到,仙剑阁的弟子竟然会修习魔教的邪术。今天可真算是开了眼界。”
“不管是不是邪术,能杀你,就已经足够了。”南宫白长发飞舞,眼神平静的看着劲装汉子,声音淡而冷。
他握着斩龙剑的右手拇指轻轻一弹剑柄,‘曾……’的一声,斩龙剑一声清亮激越的金戈声,快速出鞘,他右手把剑鞘狠狠的插入地面,然后轻松的握住斩龙剑的剑柄,随意的挽了个剑花。
“不对!不对不对!”劲装汉子看着左手施展血手印,右手握剑的南宫白,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想要求证却又神情挣扎,脸上竟然现出了复杂的表情,涩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你要杀我,你却不知道我是谁?真是可笑!”南宫白眉头一剔,整个人突然爆发出一股剑一般凌厉的气势,周身缭绕升腾的雾气‘呼’的一下,被全部挡开,云卷云涌,“还是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却不愿意相信!”
劲装汉子脸上现出挣扎的神色,既是仙剑阁弟子,又修习过血手印的人,除了前些天传的沸沸扬扬的萧逝雪唯一弟子的南宫白,又有谁呢?
片刻后,他试探着问道,“你是南宫白?南宫墨和云雪沅的儿子,萧逝雪的唯一弟子?”
“怎么?派你来杀我的人没有和你说过我的身份吗?”南宫白冷笑。
竟然真的是南宫白!
背后站着萧逝雪的南宫白!
当时赵阀总管召见他,然后不知任务的时候,他就在奇怪,这两个人身上有什么秘密,竟然令赵阀这样处心积虑的要在方圆千里、危机四伏的仙剑山脉之中,击杀这两人,并且把他们身上所有的魂器带回来。
这个谜现在终于随着南宫白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劲装汉子恍然大悟了。
原来赵阀如此的处心积虑,竟是为了被南宫白带到仙剑阁的斩龙剑!
劲装汉子的眼神转到南宫白右手握着的斩龙剑上,一把古朴而简约的剑,但是剑脊上却有一条血线,在光影下,犹如游龙一般,游走不定。
斩龙剑!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炙热,有疯狂的光芒在逐渐的蔓延,如果南宫白没有带着这把斩龙剑,他肯定会慑于萧逝雪的赫赫威名,立即遁走,然而当看到斩龙剑的时候,他的心却出现了挣扎,最后夺走斩龙剑的念头如同野草一样快速蔓延,充塞了他的整个心。
只要得到斩龙剑,躲起来,参透龙皇的秘密,什么仙剑阁,什么萧逝雪,什么赵阀,到时候还不是要对自己恭敬结交,这个世界,就是以实力为尊!
劲装汉子心中主意已定,嘴角露出一个狠辣的笑容,“刚刚杀你,是命令在身,不得不从!现在杀你,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你真的是不得不死了!”
在劲装汉子看到斩龙剑后,神情挣扎犹豫的时候,南宫白一直在仔细的紧盯着劲装汉子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当看到他表情慢慢变得镇定而狠厉的时候,南宫白知道这次恐怕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即使苏青离及时的把那七八人领了过来,但是如果那七八人的实力不能够和劲装汉子相对抗的话,劲装汉子这次为了斩龙剑,恐怕也不会退走了,也会想要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