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自掘坟墓的意思啊,村民们恍然大悟,看二丫时,神色不免多了几分意外。
“哼,我找村长,还成了给自己挖坑了,死妮子,我倒要看看,一会谁给谁挖坑。”
“嘿嘿,你去吧,我就怕你不去呢。”
总算听出点苗子的葛家婆娘立即怔住了,眼神顿时也阴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这死丫头,难不成,不怕自己告到村长那里?以村长跟自家的关系,吃亏的免不了是他们刘家。
“听不出来吗?只要你敢告到村长那里,我就告到县老爷那里去。”
“什么?你……”
看着葛家婆娘瞪大的眼睛,还有自己哥哥和母亲不可思议的眼神,以及围观村民的惊诧之色。刘二丫倒也不放在眼里,直言道:“别以为只有你们葛家会告状,我们刘家就没人了。”
“你们家打了人,还想告俺们啥呀?”
“告你们什么?听好了,我要告你们毁谤!”
“毁谤?”这又是个什么词啊,葛家婆娘瞬间苦着张脸,不好理解。
“我娘虽是寡妇,但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寡妇,而你们葛家,却三番两次在外破坏我娘的名声。不但如此,还四处造谣我的身份,我到时候就把这事告到县老爷那里去,让他评评理,这到底是谁对谁错。”说到这里,刘二丫似乎觉得不足以让葛家婆娘害怕,又对着众人道:“各位伯伯婶婶们说说,这女人一辈子最在乎的是什么?当然是名节,可这葛家三言两语就把我娘的名节说得一文不值,难道我不该去告你们吗?还有,我爹怎么说也是为了百姓安乐而冲锋陷阵,导致最后牺牲,没有被封为烈士也就罢了,却还让这些人如此诋毁我娘,我爹死也不能瞑目啊。县老爷又是个明辨事非的大清官,若让他细查了此事,我看你们葛家还能不能如此理直气壮。别说把葛柱打一顿,估计关起来都有可能。”
一听到要把自己儿子关起来,葛家婆娘瞬间就一哆嗦。这葛柱,可是他们葛家的命根啊。
“这……这你这死妮子,别想吓唬我。”
“吓唬你?呵呵,无所谓,你去告吧,看谁吃亏。反正有乡亲们作证,你葛家大婶是没少在背后说我娘的坏话。”
葛家婆娘这下不敢开腔了,的确,整个村子人的长短她都嚼过舌根,尤其是李氏和陈贵的事情,她说得最有劲。倒时候县老爷若真的追问,肯定一个村的都能作证。到时候……
她本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婆娘,哪经得起刘二丫这样一吓,蓦地拽起自己葛柱,二话不说,就灰溜溜的走了。什么道歉啊,汤药费啊,哪敢提啊。
眼看这葛家婆娘走了,村民就纷纷围了过来,看着刘二丫的眼神,个个充满新奇。
“这刘家二丫头,什么时候这么长出息了,竟然把葛家婆娘都唬住了。”
“是啊,说起话来,那一套一套的,快跟村里的曹夫子有得一拼了。”
“可不,跟个小大人似的,前几天不是说伤了脑子吗?我看人倒灵光了不少呢。”
四面八方传来的好意的赞声,让刘二丫微微红了红脸,她抬头看了看正在发怔的母亲和哥哥,便甜甜的唤了声:“娘,哥哥,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在回去的路上,满腹疑惑的李氏,终于忍不住俯身朝刘二丫问道:“丫丫,你说,这葛家真的会就此作罢吗?”
刘平安虽然没说话,可那焦急的眼神里,也透着一丝担忧。
“娘,你放心吧,他们葛家就是欺软怕硬,不敢去村长那里告状的。”
“丫丫,你刚才说的话,还有提到了县老爷,这都是从哪学来的啊?”
刘平安摸了一把额上的汗,很是佩服的看着自家妹妹,总觉得她刚刚对葛家婆娘说那些话的时候,可神气了。
刘二丫抿唇一笑,秀丽的小脸像花一样好看:“哥,那都是我编的,我们跟县老爷八杆子打不着,也不指望人家会帮我们,只是用来吓唬这葛家人。”
“丫丫真厉害。”刘平安打心底里说着,然后牵起刘二丫的小手,黝黑的小脸满是得意的笑。是啊,二丫虽然摔伤了脑子,可却因祸得福啊,整个都变得跟以往大不一样了,他这当哥哥的岂能不为她高兴?
李氏见兄妹二人得意的样子,心里的大石也算落下了。同时心中也开始盘算,陈贵那边,自己是该断绝来往了。虽然她和他一直清清白白,可落在有心人眼里,怎么都有擦不掉的污点。自己被人说三道四倒也无妨,可眼下,自己的一双儿女也被牵扯,她心中是满怀愧疚与不安啊。
晚上,李氏给兄妹二人各煮了一大碗面条,自己则用面汤泡着午饭时剩下的灰锅巴。
兄妹二人吃得正开心的时候,院子外面却陡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李氏忙去开门,进屋的不是别人,正是住在隔壁的姚氏。
看到姚氏,李氏就问她吃过晚饭没有,姚氏面色慌张只是草草的应付了几句,便冲着正在吸面的刘二丫喊道:“二丫,你过来。”
二丫正吃得津津有味,在听到姚氏的呼唤后,她有些不舍的放下筷子,卷起袖子擦了擦嘴就出去了。刘平安以为是葛家那边找麻烦了,便也放下筷子,不安的跟了出去。
“姚姨好。”
刘二丫礼貌的打着招呼,姚氏会心一笑,然后蹲下身将她抱住道:“二丫,你跟姚姨说实话,你咋知道你罗婶子家今天会出事?”
“啥?罗嫂子家出事了?”
李氏不可思议的瞪大水眸,突然想到今天二丫对罗氏说过的话,说她家忌红,恐有血光之灾什么。这……难道是真的吗?
不止李氏,就连刘二丫自己也惊怔住了。今早的事情,她早就当屁一样放过就忘了,根本没放心上。现在听姚氏这么说,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左手中指戴着的紫金戒指,一如既往的朴实无华,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可不是嘛,早上来的时候,你没听罗氏说他男人那活不行吗?罗氏的男家听了这话心里不舒服,就去村里大夫问能不能治,大夫告诉他在我们后山有一种叫“淫羊藿”的草药,服用了对男人那活特别管用。她男人当时一听就红着眼去找了,你也知道,这后山虽然什么草啊药啊都很珍稀,可那里常年野兽出没,也很凶险。平素药农们都三五成群的去,哪个敢单独行动啊。而这罗氏的男人,因为怕被别人取笑,硬是一个人去了。这不,刚好碰到了一只大山猪,吓得他屁滚尿流的就逃,这逃的时候踩了一脚稀泥,直接就从山上滚下来了,这摔得呀,满身是血,要不是被几个药农给瞧见,估计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