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鲤鱼和一些山菇煮在一起,弄了整整一大祸,那股鲜美的味道,简直让人谗到骨子里。
刘二丫好久没吃到这么原汁源味的东西了,以前在现代,由于一个人独自生活,她最常吃的就是泡面,速冻水饺,还有快餐。这近乎自虐的饮食,让她瞬间觉得,其实有李氏这个娘在身边,也是不错的。
晚饭她吃得很饱,刘平安因为嫌弃这鱼是陈贵送来的,所以吃得不多。而李氏,又只想把这好的留给孩子们吃,也没怎么吃。因而这一条鱼,大部份都是二丫解决的。
吃饱以后,二丫就觉得困意来袭,什么也不弄的她,翻身就爬到炕上休息了。
李氏一边收着碗筷残羹,一边看着那能吃能睡的女儿,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了。
同时刘平安也看了看自己睡熟的妹妹,那天真无瑕的单纯模样,仿佛还似以往那胆懵懂而无知。可谁曾想到,她今的一番话,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竖日,淡淡的晨曦透过窗棂,洋洋洒洒的落在了熟睡之人的身上,不到片刻,那人儿似受不了那光线的刺激,缓缓睁开了那朦胧清亮的眸子。
“丫丫,你醒了?起来吃饭吧。”
正在做绣活的李氏看到苏醒过来的二丫,忙笑吟吟的招呼,昨天还残留在脸上的阴霾,此时已经烟消云散了。
刘二丫揉了揉眼睛,也适应了眼前的强光,这才懒散的问了句:“哥哥呢?”
“五更天便下地去了,亏你还惦记着他,昨儿个可没把你吓坏吧。”
“他是我哥,我才不怕他呢。”
刘二丫说完,整理整理衣裳,就下炕了。随后简单的洗漱完,就坐到有些残破的桌上喝起粥来。
看着胃口大开的刘二丫,李氏特别高兴,上前摸了摸她的头道:“唉,我家二丫又长高了,快成大姑娘了。改明儿个,娘把手中的绣活忙完,就给丫丫做套新衣裳好不好?”
以前要听到这话,二丫早就欢喜得跳起来,因为像她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想做一套新衣裳,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如此。可今天,二丫的表情不但平淡,反而还说:“不用,这衣裳凑合着穿吧,我现在还小,不需要打扮。”的确,这具身子还不满十岁,在她看来,就是个小屁娃,只要不冻着不饿着,她没有过多要求。
“哎哟,丫丫现在不爱美了吗?不想跟村里的姑娘们比较了?上次你可是求着让娘给你做一套新衣裳呢。”
听着李氏的揶揄,刘二丫不知该说什么。好在院子外面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
“二丫她娘,今天太阳那么大,就别闷在屋子里了,出来跟我们唠嗑唠嗑。你家二丫子的病,好些没有啊?”
由于二丫脑子摔伤的缘故,村里的乡邻已经有几天没来他们家院子里坐坐了。以前的时候,只要一有空,村里妇人就会聚在一起说说话,简称八卦。由于李氏是个没心机又和气的人,所以邻里的妇人,最喜欢来她们家串门了。
李氏见邻居来了,忙打开门出去了,院子里站着两个年纪与李氏相仿的妇人,都在三十多岁左右。
那个身材高挑皮肤黝黑的叫罗氏,人虽不坏,但就嘴巴大,喜欢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
罗氏旁边较之圆润的妇人,叫姚氏,人比较热心率直,算得上李氏一个较为贴心的朋友,而且她对二丫也不错。曾想让二丫拜她为干娘,可是夫家不同意,嫌弃李氏是寡妇,觉得晦气。
三个妇人坐在院子外面也不知在说什么,不过聊得甚是开心。
这边吃完饭的刘二丫也耐不住寂寞,迈开小腿就往院子外面走,刚跨出门槛,她看到罗氏掩着嘴巴笑得一脸羞涩的说:“姚嫂儿,还是你家男人厉害,一晚上让你快活得上天。我男家就不行,怎么都是软趴趴的,看着就败兴。”
姚氏听了,也不羞,得意的笑了笑道:“瞧你那副喂不饱的相,估计快把你男家给折腾死了吧。”
“哪有,俺也就想一晚上弄那么一回,这又不过份。”
“哈哈……”
此话一出,李氏和姚氏就笑成一团。想着也难得取笑罗氏一回,平日里,可都是她数落别人呢。
罗氏被笑得脸红,羞愧的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站在门口发愣的刘二丫。她微惊,忙朗声问道:“哟,二丫来了,你们可别笑了,免得教坏了这小闺女。”
“放心,这孩子听不懂。”姚氏不打算放过罗氏,继续打趣。
李氏则拧了拧眉,让自己严肃了几分。是啊,玩笑归玩笑,可不能在孩子面前没了分寸,以免让她这个当娘的失了格。
“咦?二丫,你愣着干嘛,过来呀,让婶子们瞧瞧,好几天没瞧着你了,你娘说你伤都好了,怎么也不喊人啊?”
刘二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愣,因为刚刚在看到罗氏的那一瞬间,她左手中指上的紫金戒指突然被她右手无意触碰,脑海里蓦地就悬浮着一块古朴而诡异的金色八卦镜。在镜子的八个角,分别印着一个醒目的字。将它们组合起来就是“命,相,医,术,武,道,镇,灵,通,困。”这八个字。每个字的形状十分古怪,有的如蛇形般缭绕虚无,有的似龙威虎啸般的磅礴,又有的像虫蚁筑穴一般松松散散,可奇怪的是,无论它们的形态有多么奇怪,可刘二丫就能清楚的看懂。
眼看其它的字都逐渐消失了,可只有八卦镜上的“命”字却突然停顿了下来,“命”字闪烁的光芒像一轮金色的太阳,直直照着她的眉心,使得她的双眸有些刺疼,就在她快承受不住的时候,一本只有婴儿巴掌大的小册子突然在她眼前翻开了,上面记载着罗氏的生辰八字,以及一些细微的生平事迹。最后刘二丫看到延庆十三年五月初六,忌红,恐有血光之灾时,那小册子便蓦地消失了。
“这闺女是真的好了吗?二丫她娘,别怪俺说话难听,我看还是得好好找个大夫瞧瞧。”罗氏撇撇嘴,看着呆滞不语的刘二丫,显然觉得她没得救了。
李氏面色一沉,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二丫,怎么突然间又变成这样了。正想说点什么,谁知刘二丫蓦地又清醒了。
她死死的盯着罗氏瞧了瞧,竟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罗婶子,你家今天忌红,我看你身上那串涮了红漆的桃木珠就先别戴了吧,否则会有血光之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