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一月十日,金墩堡的堡墙修建告一段落,趁着还没农忙,铁兴又招集战兵,开始恢复了训练。
鉴于堡内最近又陆续增添了近五十户人,除了有十余户是匠户、医户,剩下的都是军户,铁兴从军户内挑选了一些青壮补充进来,又凑成了五队战兵,算上年初铁兴曾让张义新建的专门训练夜不收等探马侦兵的一队,金墩堡目前一共十六队,每队连队长算在内,共十一人。
张义、张辉、于禁、石达、常山、成二、刘磊、太史速、曹惇、于梁、徐慈、刘文龙、夏侯策、于铁、刘兴虎等人各领一队战兵,如今金墩堡的实力己是超过王家庄的王虎很多。
铁兴现在战兵队中有刀盾兵,长枪兵,火铳兵三个兵种。
在那些老兵中,他们的列队组队,相互撕杀配合,己经有了一定的默契。所以每天上午的队列训练后,下午便是训练他们的个人技艺能力。
铁兴准备仿效戚家军中,考绩军士技艺细分为九等,但由于铁兴的军队才刚刚训练,便粗分为上,中,下,不合格四等。
每等都有不一样的待遇与奖罚措施,上等者,每天都有肉吃,还可与伍长平起平坐,见了队长,也只需作揖,不需下跪,中等者,每三天吃一次肉,下等者,每天只吃干饭,每次考后不合格者,重打军棍十下,五次不合格者,重打军棍三十下,驱逐出战兵队,降为辎兵。
以后每两月一考,四等升降不定,中下等可以上升,上等也可以降为中下等,如有原地踏步者,也有相应的处罚措施,一次原等,可以免责,二次原等,打五棍,三次原等,打十棍,五次以上原等不进者,打三十棍,驱逐出战兵队,降为辎兵。
一切视军士成绩而言,如果退步或是不合格比例大的,连队长、伍长都要受处罚。
以刀盾兵为例,他们持盾牌时,能舞动遮蔽住自身为下等,能试刀冲入枪阵内为中等,令他们持牌与长枪兵对打,打得对手不及反手为上等。
铁兴近期还命铁匠制了一批标枪,用以刀盾兵使用。
以后刀盾兵手投标枪,以二十步为标准,如能命中挂立在那里的三个铜钱,中一个,下等,中两个,中等,中三个,上等,一个不中,为不合格,便要处军棍了。
这个标准远低于戚家军的考绩练习,但还是要慢慢来。
长枪兵同样也是如此,他们练习长枪,也是在二十步外立人形木把一面,上分目、喉、心、腰、足五孔,各安一寸木球在内。
在擂鼓时,他们飞身挺枪向前戳去,任取一孔,戳刺五遍后,如有三次可以将孔内的木球刺于枪上,便为上中,两次,中等,一次,下等,一次都没有,而且试枪时的手法、步法、身法、进退之法不严谨,便为不合格,军棍十五。
这种等级赏罚制度出来后,每个军士都有了一定的危机感,而且还将自己队内每个人都视为了竞争对手,不过这种良性的竞争氛围是铁兴乐于见到的。
古时的冷兵器作战主要靠的是腰力的使用,为了锻炼各人腰力,铁兴还吩咐工匠们做了一批石锁,让这些军户每天都要锻炼数十下。
不过刀盾兵与长枪兵的练习容易,火铳手的练习则比较困难。
鸟铳的射击训练,铁兴下了很大决心,不惜弹药,让他们尽情练习。
此时在堡外那个还是非常简陋的较场上,火铳的击声音啪啪不绝。
铁兴正站在张义所领的夜不受队面前看一个鸟铳兵在射击,张义,张辉,关猛,于禁几人都是围在王斗身旁看着。
那鸟铳兵只二十出头,脸长得圆乎乎的,颇为白净,不过神情却是专注,众人站在自己身后仍是恍然未觉,他熟练地装好火药铅弹,然后眼睛瞄那照星,对准前方五十步外一块靶子扣动了板机,“啪”的一声响,却是命中,然后他又试射了两枪,又是命中,众人都是叫了一声好。
铁兴现在训练鸟铳时,只是在五十步外立一靶子,三全中为上等,三一中为中等,射六次,中一次者为下等,射六次,一次不中者为不合格。这位鸟铳手连射三铳都中,真是神射手,注意到铁兴的目光,张义也颇为自得,毕竟这鸟铳手是他队上的兵。
铁兴招来这鸟铳手问道:“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的人?”那鸟铳手射击时果断专注,但对上铁兴等人时,却是神情慌乱不安,他紧张地摸着自己的衣角,声音颇为细气,道:“回大人,小的叫孙霸,蔚州人。”铁兴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张义道:“你射得不错,张义,这孙霸你可要好生提拔。”
铁兴赏了那鸟铳手孙策一钱银子,然后又在较场内到处巡看那些军士训练,经过自己制定的奖罚制度后,军士们的考核成绩大多合格,而且素质基本也都有了一定的标准,质量的优良使得鸟铳手在训练时可以放心地托着铳身,贴近铳尾仔细瞄准,大大提高了鸟铳的命中率。。
眼下常山,成二二人要督促堡内的军户壮丁勤力干活,徐庶是半个文人,有点闲的便是于禁与石达二人,尽管如此,实力还是超过王家庄的管队官王虎。
为了更好的训练他们,铁兴抽选了原来一些老兵掺杂,以便更好地带动新人。
老兵中的较为出色的曹惇、夏侯策都是鸟统兵出身,二人凭着百米内十发九中的本事,与善使三眼统的徐慈、太史速二人,皆入了队长之列,终于可以和于禁等人一样领队,各人的领兵风格不尽相同。
太史速虽然出身为民户,但身手敏捷,他也是以身作则,同众人一起训练,加上为人稳健厚道,很是受军士的爱戴。
夏侯策就不一样了,他风格与张辉相似,脾气暴虐,喜用拳殴训练不佳的军士,他队上的军士都是畏惧他,不过在他的殴打、喝骂下,这队兵的成绩却是很好。其余各人也都是各有特点,所领队兵经常聚在一起相互比较技艺,金墩堡的军士尚战之风渐渐浓烈。
与此同时,张义则正在训练他的夜不收。
这夜不收,在大明无论是沿边、沿海还是内地都有设置,选用的大多是能飞檐走壁,或有种种杀人放火奇巧的异人,甚至还要求知天文善占候者,在军中,夜不收除了出外哨探外,还经常因技艺高,熟知地理等,担任着各种烧荒、奇袭或是劫营等任务。
而在大明边镇,还有一种比夜不收更精锐的尖哨,这些尖哨,经常要远出塞外,千里哨探敌情,在敌境内一呆就是数月,所行之地又都是人迹罕至的地带,所以非机警矫健,非有胆气的人不可。
这些明军中的夜不收尖哨,除了技艺高外,很多人还精通几门外语,比如张义兄弟,二人就精通蒙语,此外二人还懂一些简单的女真语。
这些人如果训练好,铁兴就多了一批出众的哨探与情报耳目,思虑至此,铁兴考虑良久任命张义为队长,让他在十六队战兵中挑选了二十三个人作为他的部下,其中有十八个老兵,五个新兵,运用着自己指挥的同时,也加上张义所学,使得也不由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张义站于中间将台上,面向众人面色严肃,沉声道:“夜不收,常在夜间前往各处哨探,也被选用死士夜袭虏营,你们要勤加操练,不然,早晚丧命与敌手。”几日各种拉练下来,台下孙霸各人明白自己身负责任的重要,皆是面露稳健之色,异口同声应道。
在铁兴和张义的商议下,张义带着六人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铁兴,无人知道这二十几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