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永和闫夏一齐骑回了庄园,门口早已候着的仆人告诉他们,夫人已经在等着他们吃早饭了。
蓝羽坐在宇文子玉旁边撅着小嘴,双手抱胸,俨然成了一名副其实的纨绔小少爷了!
闫夏坐在他对面,看他那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打趣道:“是谁惹蓝少爷生气了呀?这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蓝永一边默默嘲笑他,一边不停叉起美食往嘴里送。
“哼!”蓝羽第一次对闫夏表现得不屑一顾。
“他怎么了?”蓝永问宇文子玉。
“别理他,小孩子有起床气,闹性子而已。”
“哦?”蓝永状似无意地递给闫夏一个眼神,“我看起床气和闹性子可不是小孩子的专利啊……”
闫夏恨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吃东西。端起手边的牛奶喝了几口,突然想起了别的事。
“对了,阿姨!昨晚上那个牛奶浴我泡得太舒服了!谢谢你!”
宇文子玉一头雾水,什么牛奶浴?我不知道啊!
正准备解释说不是自己安排的,蓝永忽然轻咳一声,递给了她一个眼神,宇文子玉心里瞬间明了了。
“哦~牛奶浴啊~别跟阿姨客气啊!你要是喜欢,阿姨再给你安排,玫瑰浴怎么样?巧克力浴也挺不错的哦!”
“不用了!不用了!太让您破费了!”
“嗯!确实如此,泡了牛奶浴不照样失眠吗?所以啊,你以后还是早起陪我晨练吧,身体要是累了想休息,你想失眠都难!”
闫夏本想反驳,却被另一个小家伙把话头抢了过去。蓝羽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还引不起重视,于是大声控诉道:“你们太过分了!”
“我?”
“我们?”
蓝永和闫夏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居然惹到了这位小佛爷!
“就是你们!”蓝羽气冲冲地说,“你们偷偷跑出去晨练都不带上我!我生气了!”
不得不承认,蓝羽终究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小孩儿最介意的就是哥哥姐姐不带他一起玩儿!蓝羽平时表现得再怎么像小大人,也还是改不了他小孩儿的本性,偶尔任性一回也很可爱!
“小羽,这都要怪你哥哥,姐姐也很想陪你睡到太阳晒屁股的,可是你哥哥非要把我拉起来,还不带上你,简直太可恶了!”
蓝羽怨恨的眼神辐射范围瞬间缩小,闫夏免于受难,蓝永就遭殃了。
“小羽啊……”蓝永放下手中的刀叉,语重心长地说,“哥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因为小孩子都需要充足的睡眠,否则的话就不长高也不长肉,还会变笨!”
闫夏不得不佩服蓝永随机应变的能力!可是这祸水东引就失败了啊!
“你难道不想长得跟哥哥一样高吗?”
“……”
“不想永远拿第一名吗?”
“……”
“你看看你闫夏姐姐,从小到大上学都爱迟到,但她依然是屹立不倒的年纪第一,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
“因为她每天睡得跟猪一样多,所以脑袋聪明呀!”
“哈哈哈!”宇文子玉的笑声突然爆发,害得闫夏羞得脸都红了。
“姐姐,真的是这样吗?”
闫夏的拳头在桌下握紧,明明气得不行却还要强装镇定地点头。她除了表示同意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啊!
蓝永仿佛听见了来自右手边某人灵魂的咆哮声,优雅地擦了嘴,率先退席了,他可不想留下来被某人宰割。幸亏蓝羽及时缠住了闫夏,他才有脱逃的机会。
闫夏在蓝家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时有吵闹时有甜蜜,过得也算是舒心自在,心中悲伤的情绪也渐渐淡去,只是偶尔会在孤独的深夜偷偷抹泪罢了。
两个星期之后,蓝决回来了。
这天他们刚用完午饭,闫夏回到自己房里喂松果,窗外传来车子的引擎声,还不止一辆,于是走出阳台看个究竟。她住进来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来访。
蓝决从第一辆车上走下来,昨天就听说蓝叔叔要回来了,看来是真的。但令闫夏没有想到的是,第二辆车上下来了一个面生的女孩,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
宇文子玉上前拥抱了她,蓝羽也是。
闫夏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的身材玲珑有致,也有一头长发,扎了个清爽的马尾,即便穿着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长裤,也散发出了独特的气质。不同于珍娜、颜蕾那样的千金小姐,要不是跟蓝家长辈关系如此亲密,只怕别人只会觉得她就是个普通女孩儿而已。
闫夏心中疑惑:她究竟是谁呢?
“叩叩叩~闫小姐!”
“有什么事吗?”闫夏为女仆开门,问她。
“夫人请您下去一趟。”
“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好像是想要把贵客介绍给您认识!”
“贵客?你知道是谁吗?”
“夫人的侄女,宇文惠小姐。”
闫夏怔住,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蓝家遇见宇文惠!
“闫小姐?您要下去吗?”
“啊?……哦……那个,我想睡午觉了,就不去了,你帮我跟夫人道个歉。”
“好的!闫小姐午安!”
送走女仆之后,闫夏就跟失了魂儿似的,“嘭”地一下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盯久了她的眼睛也疲了,这段时间每天早上被拖去晨练,害她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今天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她很爱很爱的人。
他们相识在初中校园里,那天正是开学,闫夏一如往常地迟到,这次她可不是睡过了头,而是故意的!
闫夏本该是在开学典礼上发表演讲的新生代表,可是她的入学成绩却因为一个人突然决定入学的人而被挤到了第二的位置,害得她改了一次又一次的演讲稿就这么报废了,她怀恨在心,发誓要将那个人的模样记在心里,诅咒他三五年,才算解恨。
闫夏赶到礼堂的时候,那个人正在台上发言。她站在中间过道上,慢慢向他靠近,想要看清楚他的长相。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观众席第二排的位置。全场的目光都被闫夏吸引了去,台上发言的那人也皱着眉,但嘴上语速依旧不减,只是心里有了一丝烦躁。
这个女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盯着我干嘛?
甄忻以此刻正坐在第二排靠走道的位置,眼见这场景变得愈发怪异,好心地扯了扯身旁闫夏的裙角,小声说:“同学!我旁边有位置,你要来坐吗?”
闫夏看了她一眼,没想搭理她,继续向前迈了两步,仰着脑袋问台上那人。
“你叫什么名字?”闫夏清亮的声音传达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观众席里议论声四起,前排的老师们也都犹豫着要不要去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儿拖走。
老师们还没行动呢,讲台两旁就走出几个穿着黑西服的人,凶神恶煞地走向她。
“小姐,请你回到观众席就坐!”
闫夏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继续大声问他:“我问你话呢,回答我啊!”
“小姐!你再不回去我们就要动手请你回去了!”
“你听不见吗?”闫夏的手指在自己耳边绕了绕,做出吃惊的样子,“身残志坚啊~”
黑衣人这次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两个人一人站一边,作势要将她架走。然而当他们的手刚一碰到闫夏的胳膊的时候,闫夏一个灵巧的转身,躲过了,其中一个又扑了上来,闫夏看准时机拽住他的胳膊就是一个过肩摔,黑衣人重重摔倒在地,礼堂的地板都震动了!
在场的观众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女孩儿虽然身材弱小,竟然还蕴藏着这么大股力量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另一个黑衣人见伙伴吃了鳖,立马就要扑上去报仇。
“住手!”
台上那人一声令下,黑衣人立刻退到了旁边。
“上学还带保镖,你不会是总统儿子吧?”闫夏神定气若的一句话惹得观众席哄堂大笑,台上那人还从没被这样气过!
“你叫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
“闫夏!”
“凌玖辰!”
二人终于自报家门,闫夏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留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之后就潇洒退场,剩下礼堂里的人一片凌乱。
冤家永远路窄,第二天,他们两再次相遇在初一年级的尖子班里,一见面,两人的眼神就胶着在一起,可不是浓情蜜意,而是分外眼红!
凌玖辰竟然敢约闫夏放学别走。闫夏笑了,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放学约她呢!于是火速赴约,就想看看这个总统的儿子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礼堂等着她的只有凌玖辰一个人,闫夏走到他面前,嘴里嚼着口香糖,吹爆了一个泡泡之后问他。
“单挑还是群架,你选!”
“这么大方?”凌玖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身高优势,瞬间让闫夏矮了一头,灭了她的气势。
闫夏不服,一脚跨到座位上站着,这下气势又找回来了!
“谁让你是总统儿子呢?”
凌玖辰今天就是跟她杠上了,他也站到座位上去,双手插在裤袋里,傲视她。
切!装什么酷啊?虽然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生,但我还是不会忘记那份夺位之恨的!
“幼稚!”闫夏不屑地哼了一声,跳了下去。
凌玖辰也跟着她跳下去,他拿出裤袋里的手帕,递给她。
“把你口香糖吐了。”
“……”
闫夏先是莫名其妙地瞄了一眼那蓝色手帕,又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那总统儿子,心中咆哮:
这人今天到底想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