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闫夏会这么坚持地想要与我相认。她没忘记我,我欣喜若狂,但我此刻希望她早已忘了我。
她把我堵在饭店的走廊上,质问我和珍娜是什么关系。当时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随口回答了她四个字便走开了。
对不起,先走的人总是我,十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如此。
“你找到她了吗?”
“恩。”
“你们相认了没有?”
蓝永摇摇头,珍娜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开心地笑了。
“我就知道,她肯定不记得你了。我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只有我能配得上你!”珍娜抓住他的手,说话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甜美,让人无法拒绝。
除了蓝永。
蓝永抽出手,看着她说,“如你所愿,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Randall,难道你不懂吗?”珍娜激动地站起身说,“All I want is you!”
“珍娜,你的名字可以跟我的名字印在同一张结婚证书上,但是,你永远只是我的朋友。Sorry!”
蓝永和珍娜进行完不那么愉快的晚餐后,独自去了健身俱乐部打球,出了一身的汗终于心情也有了缓和。可是在回家的路上,他竟然又碰见那个让他惊慌失措的女孩。
老天爷,如果你不能让我和她在一起,为什么又总要安排我们相遇?
她喝了很多酒,却还是认得出他。他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替自己悲哀?司机建议送她回家,他问她的名字,是怕她酒醒后想起,同时也怕司机跟蓝决打小报告。如果蓝决知道闫夏是自己念念不忘的人,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对付她,就像爷爷当年对付自己妈妈一样。
他坐在车里看着司机把她交给闫文超和柯娅,看到他们的模样,他实在阻止不了自己走向他们的脚步。
“大少爷,你怎么下来了?”
“你回车里等着,我去给她家人解释一下。”
闫夏家的门铃再次响起,开门的人是柯娅。
“……”柯娅捂住嘴巴阻止自己尖叫,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嘘!”蓝永示意她不要说话,“闫妈妈,我们进去说。”
“天哪!小永!真的是你吗?”柯娅把蓝永拉到沙发上坐好,还不忘呼唤自己的老公,“老公,你快下来看看是谁来了!”
“小永!?”闫文超站在楼梯上惊呼,“你回来啦?”
“恩!闫爸爸,闫妈妈,我回来了!”蓝永乖巧地打着招呼,脸上也笑容满满。
柯娅没有忍住眼泪,捧着蓝永的脸蛋哭了起来。
“快让闫妈妈看看!孩子啊,你越来越像你妈妈了,真漂亮!”
“你这女人怎么说话的?男孩子怎么能用漂亮来形容呢?”
“我这是在夸小永呢!闫妈妈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们啊?”
“就是啊,小永!你和你妈妈这些年过得好吗?”
蓝永的眼眶突然红了,猛吸了几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他现在已经是个大男孩了,不能再在他们面前哭鼻子。
“闫爸爸!闫妈妈!我想回家!”
“傻孩子,家一直在这儿呢!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啊!带着你妈妈一起搬回来,好不好?”柯娅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我妈妈她,已经去世了……”
蓝永的话把闫文超和柯娅吓傻了。
“小永,你别跟我们开玩笑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去世呢?呵呵!是吧,老公?”柯娅慌张地推着闫文超的肩膀,想要得到他的肯定,可是闫文超并没有回答她。
“我们离开的第二年,我妈妈就因为胃癌去世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蓝永终于可以平静地说出妈妈去世的事实。柯娅呆坐在沙发上,无声地流着泪,闫文超搂着她的抖动的肩膀,默默地安慰她。
“当年我们离开峄城后就去了美国,妈妈早就发现自己的病了,她怕自己离开后没人照顾我,所以带着我回到了蓝家。”
“那个傻女人!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错怪她那么多年!……我可以照顾她,也可以照顾你,她怎么能自作主张地就离开了?叶菡,你怎么那么自私!”
柯娅哭诉着,闫文超不停地给她递纸巾。
此时的蓝永心想,如果当年他们没离开,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跟闫夏一起长大,见证她的成长,拥有她的喜欢?
可惜,他永远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