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有霍郡侯爷护身,你们能‘正法’的了她吗?”
此言一出,让张副将咽了口口水,他想起和霍峥在丰关城交手的情景了,若问整个北煜还有哪个能与霍峥一敌,怕是..难逢对手了。
“霍郡侯爷执意护她周全,咱们就先按兵不动,反正眼下想要她的人不止本帅。”
“对,还有二皇子。”
“呵呵,岂止二皇子啊。”
张副将憨憨的脸上又露出了惊讶之色,问道:“难到还有别人?”这一个区区小丫头,不至于这么多位高权重的人都为她趋之若鹜吧。
程大元帅笑的诡异,“慢慢地,你就会知道了。”
郁郁葱葱的植被铺满了整个山谷谷底,一人多高的蒿草茂盛地绿着,各色各样的花儿点缀其间,大树的枝干上黑皮皴裂,挂满了苔丝茂密的森林,天空被高大的树木枝条割成了一绺一绺的蓝绸缎,斑斑驳驳的光点散射下来,随着树叶的曳动而眨着诡秘的眼。
容华四仰八叉的被甩在一颗野白杨的枝桠横邪不一撑起它伟岸的身躯上,脑袋昏昏沉沉地,努力了半天才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浑身剧烈的疼痛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勉强想动一动胳膊。
“别动。”一阵嘶哑冷厉的声音打断了她。
容华把眼睛睁大了一点,迷迷糊糊想看清说话的人,待她用了全身力气昂起脑袋看清时,着实吓的不清。
这,这不是在做梦吧,她从矮崖边摔下来,她这是死了?不然他怎么会在这。
眼前的人满脸散布着灰尘和鲜血的痕迹,身上的劲装锦服已经不知是树枝刮破还是摔的,已经撕裂破损多处,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可是,那双像大海一样的深邃的眼睛,鼻子英挺,性感的嘴唇,整体五官组合起来还是那样的俊朗惑人,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还在胸腔里砰砰的跳动着。
“我,咳咳,我这是..”直勾勾呆愣了半天,容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霍峥坐在旁边扯开自己的衣摆给自己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头也没抬的说:“你还活着,毋庸置疑。”
容华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可以听见虫鸣鸟叫声,地府应该没这些声音吧,暗自庆幸了一把,她还真是命大,看来‘这辈子’是没那么容易挂的。
心里高兴了,她就会显现在脸上,想笑一笑,又扯动了脸颊的伤口,“嘶.。。”
听到她的抽气声,霍峥转脸问道:“怎么了?”
容华指指自己的脸蛋儿,“我这儿疼,怎么了?”
霍峥捏着她的下巴转了两下,看见一个被泥污糊上了的一个伤口,足足有一寸长,还在往外冒着血丝。
“划了一道口子,小伤。”
容华一惊,连忙抓住他的手问道:“口子?大不大?深不深?完了完了,毁容了。”
霍峥甩开她的手,鄙视道:“你现在该庆幸捡了一条命,一个口子而已,会自己愈合的。”
“那也会留疤啊。”
“是留疤重要还是留命重要。”
“都重要。”
“..那你去死吧。”
俩人跌跌撞撞地在树丛里走了半天,才找到一条还算是干净的小河,河水不算宽,也就是两米左右,但却很长,直直通往远的看不到边儿的上游。
容华刚想掬起一把水喝,就看到自己满脸的伤痕和泥土,委屈地直想哭,低声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本来安安分分在小镇上卖我的包子,活这么大也没做过啥杀人放火的事儿啊,咋就对我这么不依不饶呢。”
听了她略带哭音的话,霍峥心底的柔软像被猫爪子扫了一下,走到她身边跟她一起蹲下,搜肠刮肚地想说些安慰的话,“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活在水深火热里,比你还不如的人多了去了,要是都跟一样遇到点挫折艰难就这么怨天尤人,老天爷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至于一直想打你主意的人,我想,他们早晚会露出他们的目的的。”
虽然这话说的不那么精致好听,但说话的人却让她感到非常暖心,看着这张俊脸,忽然想到自己掉下矮崖的时候说的话,脸颊瞬间飚红。
霍峥伸手一探,“怎么了,脸这么红,发烧了?”
轻轻咳了两声,容华企图掩饰尴尬,磕磕巴巴的说:“啊,没事儿。”
“那个..那个..”
霍峥急了,“哪个?好好说话。”
容华眼睛一闭,豁出去了一般,“我从矮崖上掉下来之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不敢抬头看霍峥的表情,不敢看他的脸,甚至有种想把耳朵堵起来,不想听他回答的冲动。
霍峥看着她低垂的头,脸都快贴到地面上了,看了半天,终于从喉咙深处呢喃出一个字:“嗯。”
容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他说,他听到了,他听到了?那,那这个‘嗯’是什么意思?这回答也他妈也太隐晦了吧。
容华想在继续追问,可是又不太敢深问,怕他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堪,让彼此都尴尬的话,勉为其难的咽了口口水,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又给憋了回去。
霍峥脸色也不是很自然,赶紧转过脸站起身,“赶紧走吧,天黑之前必须找个地方落脚的地方,这山谷底下这么大,一时半会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那今晚要睡在这深山野林里?”那这个夜晚他们不就是有独处的时间了?容华激动的直搓手。(妹砸,你要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