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
之所以奇怪,并不是人这种动物有多么高尚。
而是因为他喜怒无常,捉摸不定。
高兴的时候,可以饮酒作乐,高歌一曲,生气的时候,可以破口大骂,拳打脚踢,甚至暴起杀人。
这样的动物,可以说是危险的。
但人又是脾性温良的。
他可以省吃俭用,为某一位需要帮助的人,献出自己的爱心;也可以任劳任怨,甘为孺子牛,不计较得失。
所以说人是一个很复杂,奇怪的动物。
卢府大院里,此刻秋意黯然,凉风舒爽。
院子里那棵常青树,枝繁叶茂,躯干挺拔,冲天而起,透着一股青春活力。
大院中,刘恕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满头黑色长丝用一根黑色的细带系了起来,手上拿着一杆沉甸甸的大刀,虎视眈眈凝视着对面那手持一柄锋利的厚斧,胸脯横阔,眼神凝重,身上透着一股凌厉气势的徐晃。
刘恕的武艺以是二流巅峰的水准了,和徐晃相比,只是差了一步。
只是这一步之差,却难如上青天。
若非刘恕两臂膂力惊人,骨骼精壮,说不定在徐晃手上走不过十个回合。
可正是有了这一身的怪力,才将他和徐晃之间的距离填补了,方能同徐晃畅快的战个痛快。
“公明兄,你我一招定胜负!”
刘恕凝视着徐晃,眸子里的光芒璀璨,身上的气势急速攀升,如同蓄势待飞的潜龙。
“公子,胆管出手!”
徐晃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神色,沉声说道。
多日同刘恕切磋,他的实力也精进不少。
而且看刘恕今日的状况,仿佛要隐隐突破那一层薄膜,跨入一流武将的水准。
“喝!”
一声怒吼,刘恕动了!
只见他单手持刀,轻走几步,突然一个急冲,然后双脚一跺地面,冲天而起。
“公明兄,接我一招!”
刘恕人在空中,爆吼一声,如同大鹏展翅,滑翔而过,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悄然落下,刮起一股风声,呼的一声就到了徐晃的眼前。
“来得好!”
徐晃眼睛不由得一眯,精光一闪,撤步向后退了一步,锋利的厚斧如鱼跃龙门,斜撩而上,迎上了那耀眼的寒芒。
只听铛的一声响,大斧砍在了大刀刀背,徐晃身子不由得往下一沉,震得气血沸腾,脚步虚浮,噔噔噔连退数步。
此时,刘恕也好不到哪去,从大刀上巨力,震得他身体内气血翻腾,虎口迸裂,殷红的血液顺着崩裂的血口流到刀柄上。
若非他人在空中,借着下坠的冲力,说不得这一斧子他很难接得下来。
“公明兄,我败了!”
刘恕平复了身体内的气血,俊朗的脸庞上露出一抹苦笑着,道。
“公子,谬赞了!不出半载,晃亦非公子之敌!”
徐晃摇了摇头,浓眉一扬,赞赏道。
“若是战场,身首异处之人将是我!”刘恕摇了摇头,肯定道。
刘恕眉头一蹙,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额头,沉声道:“又来了!”
自从朝堂上认祖归宗,为父鸣冤昭雪,刘恕这日子可以说过得很清闲。
每日不是打熬力气,就是勤练武艺。
而且徐晃在他身份昭然之后,在人前也就不在称呼他的表字了,而是尊称公子,并以家将的身份自居。
这悄然之间的变化,刘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是不知为何这几天总是感觉心绪不灵,仿佛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人常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刘恕是不相信这鬼话的,可现在他两只眼皮都在跳个不停,就让刘恕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只眼皮都跳,这他娘的是跳财还是跳灾呢?
管他娘是跳财还是跳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要敢来,老子就敢接!
刘恕突然笑了,在这里杞人忧天,还不如多练练武艺,想想怎么在董卓手上拿到好处。
“公子,公子!”
就在刘恕感叹眼皮跳动,不正常的现象时,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道急促声。
“嗯?”
刘恕回过神来,看向院门口。
“公子,公子,太师府来人了?”
“咦?”
刘恕轻咦了一声,不禁感到奇怪,这好端端的卢植怎么派人过来了,心里虽然感到疑惑,但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可知是何人来了?”
“回禀公子,小人不知,但对方自称虎贲中郎将李肃!”
卢府的扈从拱着手回答起来。
“李肃?”
刘恕一听,脸上露出一抹古怪之意。
演义里,这位可是如雷贯耳啊。
不但说降了三国武力值第一的武将吕布,还间接的说死了董卓。
为什么说说死了董卓,主要是在演义里,董卓能从郿坞里出来,饮恨而亡,全靠此人的这张嘴。
你说,刘恕能不如雷贯耳吗?
现在,他竟然跑到卢植的府上来,这之间的意思岂能不令人浮想联翩?
“公明兄,小兰,你们先练,咱们走!”
刘恕将手中的大刀交给了徐晃,然后招呼了声卢府的扈从,往大厅方向走去。
卢府的大厅里,此刻却热闹非常,笑声不断。
听着里面传来的爽朗笑声,刘恕这心里的好奇不禁更高了。
卢植,可是一个很严谨的人。
平日里,若是想听到他的笑声,那是很困难的,更不要说现在大汉朝堂暗流涌动,岌岌可危了。
今日,也不知那李肃有何能耐竟然能和卢植这般严谨的人谈笑风生。
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刘恕迈起步子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也就两人,一个是卢植,另一个刘恕不认识,但不用想都能猜得到是何人了。
李肃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出头,坐在那里看着不是很高,站起来的话也就170公分,肤色较为白皙,脸颊消瘦,鼻梁微弯,狭长的眉毛下是一双细小的眸子,嘴唇单薄,颔下三缕短髯,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襦衫。
看着李肃的形象,刘恕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
嘴唇恁薄,说明此人是个刻薄寡恩之辈。
而且那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股子阴鸷的气质,让刘恕怎么看怎么感觉不舒服。
这心里,不由得对李肃就有了个评价。
刘恕上前几步,对着坐在正中间的卢植,拱手行礼,询问道:“先生,不知何人唤我?”
“来来来,伯庸,我为你介绍!”
卢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手指向旁边跪坐的李肃,介绍道。
“此乃董太师麾下虎贲中郎将李肃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