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邱大人刚想对苏华冷嘲热讽地说两句就被人狠狠抓住了手臂。“哎哟!”他不禁嘶声叫嚷。
“鬼叫什么,这么难听,滚出去!”
邱大人抬头一看,发现是南冉裘这个小祖宗又来了。
“是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邱大人谄媚地笑着,边搓着手边向后面的门退去。
南冉裘挑起眉毛看了看他,又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哎哟!”邱大人虽然被踹也不敢耽搁,揉着屁股跑了。
“他不是已经要走了么,你怎么还踹过去?”苏华问道。
“我让他滚,谁让他走的!”说完,南冉裘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藏书室唯一的桌子前。
苏华觉得他还真是喜怒无常,真不知道梦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不过,两个人的眼神却都挺狠戾的。看到邱大人狼狈的样子,她也没什么好再生气的了。她边想着边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你也坐下了?”南冉裘抬起下巴高傲地问。
苏华真不满意他这种不可一世的样子。“你都坐下了,为什么我不可以?”难不成因为你身价高就能坐,我还坐不了了?
“哦,不是,”南冉裘老实地说:“我以为你要先在这里转一圈看看呢。一般刚上任不都这样吗?”
“看肯定是要看的,只不过我本想问问邱大人一些工作事项的,结果被你打断了,现在我只能自己摸索了。”
“工作事项?你说话怎么怪里怪气的。哦~”南冉裘又神神秘秘地说道:“因为你以前被人当做傻子,天天被关起来,所以话都不会说是不是?”
苏华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个被惯坏的大少爷是说话太实在还是不怕得罪人。他说的话怎么总是有那么难听的成分啊!
“谁告诉你的,我不过是身体不好,所以常年躺在床上罢了。现在是上天垂怜我孤苦伶仃,所以让我的身体痊愈了,不行吗?”
“我打听过了。虽然苏明琛说你是生病,但是你其实出生的时候就是呆傻的,”南冉裘顿了顿,把脸靠了过去,小声地问,“对不对?”
“还真是劳烦小将军关心了,将我打听得这么清楚。”苏华懒得看他了,开始打量起这个藏书室来。
“叫我‘阿冉’就可以。”南冉裘可能又觉得让刚认识的苏华这么叫他的确不是很妥当,他想了想又找了个理由。“我娘就是这么叫我的。”
“你觉得我和你娘是同等级别的?”很显然,南冉裘找的理由失败了。
“咳咳,”他假装咳嗽着掩饰自己的尴尬。“罗嗦,我让你怎么叫就怎么叫!”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尊重别人的想法?”苏华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说的是又不是坏事,为什么非要以那种,那种……想让人往你脸上踩一脚的口气说话呢?”她边说边十分无奈地握了握拳头。
“我的字典里没有‘尊重’两个字,只有‘强弱’之分。”南冉裘不在乎的说道。
“你那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要是你是我的身份,看你还能这样做吗?”其实,苏华也不是要当玛丽苏教导他,只是怕他长此以往树敌太多。?我干嘛要关心他?苏华突然发觉。
“就是因为我是南冉裘,是整个祗国皇室也要忌惮的人物。既然我有了这个身份,为什么我还要思前想后地顾忌那么多东西,活得那么辛苦?老天给了我这个身份,我自然要好好利用。对我真心好的,必是不会在意我的身份就会对我好;想要对付我的,就算我再怎么奉承他们结局也是一样。而且我的出身就必然为了招致了一些祸端。如果我瞻前顾后,肯定会掉进别人的陷阱。我就是就是到处惹是生非的南冉裘,想要找我麻烦的,等我落魄了再来落井下石吧!”
苏华没想到南冉裘一口气能说这么多,她心里也觉得他的话不假,但是多少还是有些问题。明知道有人想要对付自己,为何不未雨绸缪呢?偏想着等别人来落井下石?苏华摇了摇头,恐怕这人也没有“商量”的功能,更何况他们还不熟,她没必要为他思前想后的。
“这里的工作是钦天监里最轻松的了,平常也很少有人会来打扰你。”南冉裘不介意苏华会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接着说道:“这个藏书室是没用的,都是些星象历法的书籍。”他指了指周围的书架,“钦天监里真正重要的文书都是和皇家有关的,像是皇族的生辰八字的记录簿等等。”
“你这么清楚?”苏华顺着他的手看了看周围。
“当然,是我把你……总之,这里的工作最轻松,而且丢了东西也无关紧要。这里也无需打扫,一两年有人会来都不错了,你不用听那个老匹夫的。”南冉裘像是很肯定自己的看法,边说边点头。
“那小将军你今天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阿、冉!”南冉裘倔强地盯着苏华。
苏华被盯得无法,只好改口:“那好,阿,阿冉,你又为什么来这儿?”
南冉裘满意地眨了下眼睛,“我父亲虽然为盛武大将军,但我没有任何职位在身,普通人一个。更何况像我这种也不适合当将军。”——苏华听到这里,符合地点点头。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还真不适合打仗,苏华心说。——“我父过几日要带新兵去边境,我昨日便是来寻看出发的吉时的。”
“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您老人家亲自出马?”
“就是因为我老人家比较有威慑力,所以我才亲自来。不过,我也是从未来过钦天监,就过来溜达溜达罢了。”
厚脸皮阿冉。苏华心里下了定论。
“我今天就是随便看看,恩,就是随便看看,现在也该走了。”南冉裘说着站了起来往出走。
“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苏华看到他去而复返。
“这个给你。”南冉裘在桌子上放了个精致的小药瓶。
“我现在没有病了,全好了。”苏华不想接受他的东西,还是客气地回了句,“谢谢你的好意,我真不需要什么药了。”
“你怎么肯定就是给你治病的药?你不怀疑其实是毒药?”
“好吧,那‘阿冉’,你能大慈大悲地告诉我你这瓶到底是什么吗?”
“当然是治病的药。”南冉裘得意地晃了晃药瓶。
“……”苏华立时无语。
“这是治你喉咙的药。你觉得你的声音比破锣还难听吗?”南冉裘又把药瓶往苏华那儿推了推,直到苏华把它放进怀里,他才放心得走了。
苏华已经察觉到了南冉裘对她态度的暧昧,不禁心里一颤,难不成他也做了那些奇怪的梦?
似乎是想反驳苏华的想法一样,接下来的几天,她的藏书室里完全没有其他人出现,更别说南冉裘了。不过还是要感谢南冉裘的,因为现在苏华的声音已经趋于正常了。
这几天里,苏华仍在做着梦,还是之前故事的继续:受伤的南冉裘伤势严重一直处于卧躺状态,而每天她都会给他擦洗伤口,换纱布。基本上整个过程没有什么语言交流,眼神交流也是缺少。连苏华自己都觉得梦里的自己太冷冰冰了,既然选择了救人呢,干吗还要摆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脸?这种情况下,还是偶尔关心问候一下,才是真正的看护吧?要不是这样,故事的情感发展如何进行得下去?苏华只把梦里的自己当做是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演员,而这个演员和男演员南冉裘上演着一部电视剧。刚开始苏梦还以为是部爱情的电视剧,不过是女主救了男主,男主就以身相许的恶俗情节,没想到男主总是一副土匪表情眼神更是恶劣;女主呢,话少得可怜,天天只会呆坐。这哪里是爱情戏,明明是在互相拉仇恨值的吗?
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了几天,监正来藏书室找苏华。
“这里你收拾得倒是很干净。”监正满意地左右看了看。
“多谢大人夸奖。不知大人特意来找我所谓何事?”
“哦,是这样的。你也知道钦天监里的官职都不太高,所以每年科举后,想来这里的人并不多。前几天科举刚刚结束,这几天吏部批了几个同进士出身的学子来钦天监,我们自然是不能全要的,这里无需太多人。钦天监会选择较为明了史法历法等的学子留下来,其他的会由吏部再则分配。”
苏华明白了,说来说去不就是招聘吗?而且还是择优录取。
“这几天因为睢阳公主的婚事,大家都在配合礼部进行准备,较为忙碌。明天就会有几个学子来报道,你也帮着就看看吧。不合适的只管打回吏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