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参天,原本倾斜的烈日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移动,已绕过梧桐的边缘,炽烤着大地。平坦光滑的地面一经明亮的火光照射逐渐变得滚烫起来,干燥的天气闷热,远不像昨夜里冰冷的温差。
只是这一冷一热,倒是叫跪在院子里几时的女人觉得更是难耐。
洛殇的后背正对着炎炎烈日,阳光的暴晒下,她只觉得像是有上千只虫蚁正在一起撕咬着她的身体,颗颗汗珠顺着她纤细的身体缓缓流下。
她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额头上的汗已经沾湿了她菱角的发丝,身子忽颤,失了平衡。
“小姐……”跪在洛殇身后的阿玉眼瞧着身前的女人摇摇欲晃将要倒下来,急忙扶住她。
洛殇咽了咽干渴如同着了火般的喉咙,有气无力的摇摇头,硬是撑着身子坐起,规矩的跪着。
长廊房檐下鸟笼中的朱雀都已耐不住炎热,扑腾着翅膀在笼子里上窜下跳,撞得自己小小的身体酸痛,却还是无法逃脱铁笼的束缚,只能发出一声声哀怨的叽叫。
丫鬟彩儿正从一侧房间里出来,她转过身,瞧见院子里的女人还跪在那里,忙下台阶向她走过去。天气过于炎热,彩儿来回煽动着手中的圆扇,用帕子轻轻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王妃,您怎么还跪在这里,已经快四个时辰了,您还是回去吧。”
微微眨动着忽闪的眼睛,眸子里满是哀伤,却依旧透着顽强。洛殇缓慢地抬起头,问道:“他……”
彩儿知道她要问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本已经转了身,却顿了顿,见洛殇那张苍白的脸,她实在无法回绝。
“奴婢再去给你通报一声。”
洛殇露出浅浅的笑,点了点头。“谢谢。”
“你们两个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拿两碗水过来。”彩儿临走时不忘对着一旁的两个丫鬟吩咐着。她进王府已经七年了,虽说不是很长,但她打进王府就一直是晋王的贴身丫头,服侍男人的起居,也算得上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只不过她没那么多的傲娇,不喜摆架子,更不会像麻三娘那般出手伤人。她只想做好自己的本份,只要她能一直服侍在王爷的身边,就够了。
彩儿轻轻地推开门,又小心翼翼的关好,隔着雄风威龙紫月屏风,她屈身行礼。
“王爷,王妃跪在那里已经四个时辰了,要不要……”
屋外的闷热丝毫没有影响到室内冰冷的温度,只听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瞬间又增添了几分凉意。
“既然她那么喜欢跪在这里,就让她继续跪着好了。”男人的声音很随意,很冷淡,没有一点儿怜惜,也没有任何人情味儿。
彩儿虽是很同情洛殇,听王爷这么说,她也只能不再开口,回了个“是”后,退了出去。对她而言,整个王府而言,晋王就是天,说的话就是圣旨。
待她出去,站在窗前的男人透过一丝微浅的缝隙,看着院子里颤颤弱弱的女人微眯了眼眸,完美的俊颜勾勒出他侧脸迷人的轮廓。
赤阳已渐要垂直地面,恨不得立马同大地接壤,一切看上去都昏昏沉沉的,只有那远处两侧密密麻麻的梧桐丛林依旧那么繁盛,冷邵玉将它们养的很好,不,准确的说,是将这里的梧桐养的很好。
见彩儿眉间带着几分忧愁走来,洛殇已然想到了结果,冷邵玉那个男人怎么会轻易的见她。
“他还是不肯见我?”
听着她吃力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像是每个倾吐的字都是经过百般思量周折几经轮回才说出的。
彩儿善意的笑着,劝慰道。“王妃且先回去吧,王爷他只是……”
未等彩儿说完,只听洛殇对着身后的丫鬟阿玉吩咐扶她起来。
膝盖像是已经同滚烫的大地融为了一体,她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虚弱,这么无力。透过白色的丝绸已印出膝盖处点点的血迹,虽是在阿玉的搀扶下,她还是觉得身体像绑了千斤铁一样的沉重。
洛殇就是这样拖着身子,在丫鬟的扶持下,一步一步的走上缓台,向着那扇门走去。
“王妃……”彩儿本想劝她,没想她那么倔强,只好由她。
洛殇站在门前,举起原本已无力的手,不停的敲打着房门。
“冷邵玉,请你见我,请你见我一面。”
“是我不知廉耻擅自离府,是我不自量力一次又一次触碰你的底线,请你见我一面。”
“求你......”
她双手拍打着房门,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一脚踹下去,可是她不能,她也不敢。
那个男人有多可怕,只有她清楚。
洛柯陷入牢狱之灾,出嫁前嫂嫂曾说过,朝堂之上,有太多的人想要害将军。现在,只要哥哥在牢里多待一分钟,都会有危险,她必须尽快的将他救出来。
“冷邵玉,我愿意做任何事,决不再反抗你的意思,请你见我。”
她的泪顺着眼角流下,她是那么的高傲,却因为洛家,在这个男人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卑微求饶。
久久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洛殇半仰起头,顺着房门身子缓缓滑落,蹲坐在地上。
“小姐,小姐......”阿玉不知该做什么才好,她心里都是怎么才能救将军。
正当洛殇闭上双眼时,只听头上方咯吱一声。
她抬起头。
一双漠视淡傲的黑眸正看着她,冷邵玉柳叶一样细长的眉间轻蹙,眼神游离在她的脸上。
“不是想见我吗?还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那么冷,从未带过任何温度。
他是不是只有在对着她这张脸的时候才会这么冰冷。那日,她经过厅阁时,看见他正站在一侧的幽径上,双手背在身后,眼里却带着满满的柔情,看着婉转的夜空。那一刻,洛殇只觉得自己看错了,他怎会有柔情的一面,这个男人是冷的,他的血,他的心,都是冷的。
听见他的话,洛殇忙起身随他进了房间。
绕过宽长的屏风,洛殇袅娜的身姿僵持在那里,她看着男人随意的坐下,翘着二郎腿,扇着手中金贵珠砾的扇子。宽松的长衣,散落在他肩后的发,显得他无比的邪魅随性,一双深邃的眼,凝视着他另一只手微微拾起的酒杯。
“请…求你放了我的哥哥。”洛殇原本想说请,可她知道这个男人征服的欲望有多重,他想自己求他。
“你的哥哥?”冷邵玉故意的嘲讽的将眼神转向她,深邃的眼眸将她拢入视线之中。
“能将堂堂将军轻而易举的送入大牢,除了晋王,谁还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听她说,男人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眯起了眼眸,意味深长缓慢的开口。“你错了,将洛柯送入大牢的不是本王,而是你——”
他勾着嘴角,故意的拉了个长声,最后落在她头上的你‘字’,咬的很重,一字一句说的洛殇心寒。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做?”洛殇流着泪,看他,眼里满是怨恨,凭什么他可以随便的掌控一个的命运。
“凭什么?呵......”男人冷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
洛殇失落的眼睛颤动,她咬着嘴唇,一字一句说的那么艰难。“放了我哥哥,我可以做任何事,决不反抗。”
男人突然带了几分少有的兴趣,嘴角轻扬,看着她,眼里的不屑和鄙夷让洛殇觉得自己如此卑微。
“条件不错~既然如此,就让本王看看你的温顺。”
他的脸上明明是带着微忽的笑意,明明带着柔和的语气,但从他的口中说出,却总有着薄情的嘲讽。
“还愣着做什么,要我亲自动手吗?”他脸上的笑意全然褪去,冷冷的眼神直直盯着她。
“什么?”洛殇错愕,含水的双眸睁的很大,望着那张阴冷的俊颜。
渐渐明了它所指,她心里犹豫。可是直到看见男人脸上浮现了几分不耐,不得已,她才伸出手。胳膊那么重,每解开领口的一颗纽扣都觉得费了好大的力气,她的心一点点的绝望。
直到解开胸前的最后一颗纽扣,她迟疑了片刻,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滑落,她深呼了一口气,没有半丝犹豫的一把拽开她腰间的丝带。死死的咬着嘴唇,闭紧双眼,柔润的丝绸从她光滑白皙的香肩滑落在地。
就这样,她顺了他的意****的站在他的身前。
冷邵玉微眯的眼眸游走在女人完美的朣体上。他站起身,朝着洛殇走过去,高大挺拔的身体靠近,随后一把抱起她,将她抛在地上的一块冰凉的枕席地毯上。枕席上带着许多的丝碎,扎的洛殇后背的伤口生疼。
想要起身时男人沉沉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洛殇没有去挣扎,冷邵玉没有丝毫的怜惜她,粗鲁的强要让她万念俱灰,麻木的由他操控着。
洛殇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绝望在她心里大面积地蔓延开来,最后浸透全身,身体仿佛是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带着她的清高一并沉入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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