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点点头,说:“我知道呀,这些都是刚才换衣服时候打扫出来的垃圾。”
“你垃圾好多啊……”在安奇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她提着沉重的一大包垃圾出门,扔进了小楼不远处的垃圾坑。
她们手拉手等待公交车,冉冉不着边际的和她说了很多自己以前的事,大学那么美好,好不容考上了结果因为格丛桑休学。
安奇也觉得很可惜,“我还没上过大学呢。”
她说“高考的时候就决定想来这所城市打拼,所以死命学习,那时候的日子真是昏天黑地的。”
“哈哈,我那时候还是个黄毛丫头呢!唱着歌儿,弹着贝斯,笑看你们一个个进考场。”
安奇想,那时候她和李英浩,品立杰,淡倾打成一片。大家一致默契,要挂科一起挂,要逃学一起翘课,要退学一起走,有苦一起吃!
他们真是一帮好兄弟。
公交车停在地铁站门口,安奇看了看手机,十二点了,“咱们等会儿坐地铁,先去吃个饭吧。”
“吃什么?”冉冉最近吃的特别多,有些平时想不起来的东西,忽然就会变得很想吃。
“那边有排骨,那里是烤鸡,这儿有烤肉,那是四川菜,附近有韩国料理。想吃什么?”安奇一一给她指出方向,熟练的说出好多佳肴。
“哇,你知道的好多。安奇,你都快成我偶像了,不,早就是了。”冉冉不忘捧几句美言,“四川菜,我想吃辣!”
“偶像不敢当,哈哈,你要生女儿呦。”她拉着冉冉走进最近的四川饭馆,点了好多素菜荤菜。
“我老家传统,酸男辣女。来,多吃点儿。”安奇的家长,远远的北方,大多数豪爽人家,流传这么一个习俗。怀孕的时候,喜欢吃酸的就是怀了儿子,不停吃酸就是女儿。
冉冉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天生就喜欢吃辣。
就连安奇这样的都比不过她,吃的嗓子冒烟一般,辣的安奇都想一头扎进外面的雪堆里打滚了。冉冉还坐如泰山,吃的可带劲儿了。
“有什么特别想买的吗?”
“你陪我去做产检吧。”都已经两个半月了,不知道可不可以知道宝宝的性别呢。
吃完饭坐上地铁,人不是很拥挤,她们坐在座位上,望着外面飞速驶过的风景。
如果时光就这样流逝,她愿所有烦恼随风远去。希望安奇能和淡倾顺顺利利的走下去,思绪在乱七八糟的飘渺时,地铁的小电视上报道着新闻。
“下面是周期八卦时间,据了解,在X市的一家名为星眸编辑社的主编格丛桑先生即将订婚,其未婚妻竟是副主编思美函女士。俩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般配的一对。”这时小电视上显现出思美函挽着格丛桑的手臂,走进写字楼的照片。大大红字“即将成为夫妇”几个字生生打痛了冉冉的双眼。她有些看不下去了,怎么还不到站,她只想下车。
“据了解,主编格丛桑曾经和文编未冉冉小姐有过一段长达三年的地下情。这是所有同事都不知道的事实,现在未冉冉小姐已经和当代巨红玄幻小说家墨楼青公开恋情!”
电视上又打出三张照片,一张是她和格丛桑的照片,中间被大大的闪电劈开,呈现灰白的旧照片。还有两张,就是她和墨楼青手牵手在海边看星空的*和他们在咖啡馆的深情对视。
“下期节目预告,我们将有幸请到当红作家墨楼青先生和星眸杂志社主编格丛桑先生做客‘周期八卦’敬请期待!”
主持人说完,进入了广告。
冉冉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是她亲手把自己的男人推给别人的。怪不得别人,可是她和墨楼青的绯闻传的有些太快了。在海边竟然也被偷拍了,安奇有些措不及防的安慰道:“电视总喜欢夸大其词,咱们别较真!”
“你也是,保护好自己。说不定哪一天,媒体也会将焦点聚集在你的身上。”她忽然想到,安奇也是要走向大众的事业,有些后怕的提醒道:“居然要采访他们两个,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提醒墨楼青别让他去?”
安奇有些思考的说:“他想去就去呗,那是爱你。”
“什么爱呀,我还没接受他呢。”她根本就没答应墨楼青交往的事情,这一切都是绯闻。
“这么好的男人,不接受多可惜。”安奇做无奈状。
地铁内响起机械的广播声,到了她们要下的站。安奇提出要坐公交车直接到市中心,被冉冉拒绝了,她要一路走去市中心。
安奇只好依她,牵着她柔软的手。走在铅灰色的马路上,她忽然想起了和安奇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安奇,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吗?”那是一个大雪后的下午,她从电梯走出来,她被一长发美男子簇拥着,在买安全-套。
“记得呀,难道不是买冷鲜肉吗?”她要给淡倾准备圣诞节的烛光晚餐,可是她们共同挑选到了最后一块冷鲜肉。她大方的把最后一块肉让给了冉冉,还互相介绍了自己。
冉冉摇头,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头,说:“那时候我在买打胎药,你在买安全-套。”
安奇刷的一下脸红了,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就真的那么惹人注目吗?”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生还有气质,而且总有独特的味道。是我永远也做不成的那类女孩儿,真想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冉冉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们现在是闺蜜吗?”
安奇*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头,说:“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谈笑间,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安奇打开手机,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是淡倾的妈妈。”
冉冉停住脚步,“怎么……怎么办?”
“接吧。”她吸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接了起来。“……伯母好。”
“别叫我伯母,我儿子和你在一起吗?”高蓉芳正在挨个找了小楼的每一层,没看到淡倾的身影,急切问道。
“……我不知道,他没有和我在一起。”她看了看冉冉,冉冉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那你知道他会去哪儿吗!肯定又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玩什么音乐了吧!”她比了个手势,让司机开车,离开了小楼。“你在哪儿,我要见你。”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在市中心的咖啡店,和闺蜜逛街。”她老实回答道,拉着冉冉走进了面前的一家装饰舒心的咖啡厅。
不出二十分钟,高蓉芳就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丝毫没有四十九岁的痕迹,脸上皮肤紧皱,皱纹很少。画着淡妆,举止文雅,一看就是名媛出身,即使儿子都已经二十岁了,可该有的风度和体型保持的依旧完好。
她点了一杯猫屎咖啡,对安奇总是用一种怀恨在心的态度说话:“要多少?”
“……什么?”她有些不知所以。
“我是问,你要多少钱才能够离开我儿子。”她喝了一口咖啡,皱眉道。
“对不起伯母,我想我不可能离开他。”她的手在桌下被冉冉紧紧握住。
高蓉芳听完这句话,有些失控。好在这里是咖啡厅,她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心脏。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不知好歹,还有别叫我伯母。”
“阿姨,如果我是因为钱而和淡倾在一起的话。我早就离开他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在退学后的第一个年头怎么生活下来的。我们住在最潮湿寒冷的地下室,他每天要打三份甚至五份工作才可以维持自己的衣食住行。”说到这,安奇有些悲痛的看着高蓉芳,“最艰难的时刻我们都挺过来了,所以……”
“啪——!”
高蓉芳挥手打了安奇俩巴掌,气急败坏的说:“他生活的这么苦,还不是因为你!都怪你!”
冉冉赶紧站起来,安奇被打蒙了,身子顺势一斜碰倒了咖啡,咖啡杯在地上被摔的粉身碎骨。
终于忍不住了,她把只喝了一口的最昂贵的猫屎咖啡全部撒在了安奇的身上!
冉冉护都来不及,一并也被泼在身上一半,烫的她直呲牙咧嘴。而安奇就像木头人一样,坐直身子一动不动,仿佛一点儿痛觉也没有。
高蓉芳出了气,打电话给助理,让助理出来寻淡倾。“今天必须给我找到他,务必带回去!这个不孝子!”
说完,临走前非常厌恶的对安奇说:“贱女人,天生低贱的陪酒女,交际花,我儿子怎么和你认识的,你根本配不上他!”
冉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吼道:“你、你别以为你是长辈我就不敢对你动手!”她卷起袖子,作势要扑上来。
安奇在桌下阻止了她,摇了摇头,顶着还在滴咖啡的头发,无力的说:“阿姨说的对,我就是在地下酒吧陪酒的贱女人。”
高蓉芳一听安奇居然承认了,越发变本加厉:“哼,我带儿子回去还得来个全身健康大检查。省得他得上艾滋病,病入膏肓!”
接下来的话,她都听不到了,只觉耳朵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