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一直,呵呵!”凌晓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嘴角的弧度更大,笑容更甜,只是眼睛却没有睁开。
啊!薛莉险些叫出了声来,一颗心感觉像是要从胸口挣脱出来。脸更是红得发烫,眼睛也不敢看向凌晓风,其实凌晓风是睡着的。天啦!薛莉感觉自己像是在天国里,他居然说喜欢我耶!她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她的喜悦。
病房的窗户外面,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混着汗水,一起落在洁白的衬衫上。韩暄无力的靠在墙上,后背沿着墙,慢慢往下滑,最后蹲在医院的走道上。泪水已经朦胧了双眼,湿润的小脸上,已分辨不清,是泪水,还是汗珠。
心,又一次痛了。没有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每天只会开心地生活,虽然那些都不是真正的开心,但却从来没有过心痛。可我们才相见不过几个小时,你却让我心痛一次,又一次。韩暄靠墙蹲着,泪已将地湿了一大块。
……
蓝天,白云。
梧桐树叶响起沙沙的声音,有几片落叶在空中飞舞,夕阳的霞光,像是舞池里的彩灯,照射在不断翻动的落叶上。
“晓风,我要走了。”她对他说,她的语调中,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去哪?”他看着她,微笑,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的微笑。他的微笑,是她一个人的专属。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想我吗?”她没有回答他,她看着他的笑脸,夕阳照耀下,他的脸像是镶了金边,她表情很严肃。
“会!”他凝滞了三秒,然后郑重地说。
“多久?”
“永远!”
“骗我!根本就没有永远。”她突然生气道。
“我……”他像犯了错了小孩,却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嘻嘻!”她突然眉开眼笑,笑容比三月的春光还灿烂。
“啪!”他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板栗。
她停止了笑声,委屈地看着他,两只水灵的眼珠里,就像要有东西涌出来一样。
“痛不痛?”他摸着她刚才被敲的地方。
“现在不痛了!”她又笑嘻嘻地说。
“敢骗我!”他愤怒的看着她,她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那我继续痛吧!”她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是人见着,都会心疼。
“真的痛不痛?”他又换上了一幅温柔的笑脸。
她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
一棵三个十岁大的小孩才能牵手围一个圈的梧桐树下,她们背靠着背,看着从大树上落下的树叶。
别误会,她,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她男朋友;他,也从来没说过她是他女朋友。
“我下个学期,就要去陵市了,我舅舅家。”她背对着他说,像是说笑,又像是认真。她知道他会伤心,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会少一些伤心。
“一定要去吗?”他脸上的笑容已褪去,他不想问为什么?他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是不是又在逗他?
“是的。”她很肯定的说。
“好的,我等你,无论多久。”他的话语,像是承诺。
她笑了,笑容如盛开的桃花。
……
韩暄感觉全身突然没了力气,蹲,也变成了坐,她知道这样很不雅观,可是她没有力气,心痛,痛得让她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小妹妹,你没事吗?”一个穿白衣,戴白帽的护士小姐走了过来,韩暄今天是学生打扮,叫她小妹妹,到也不为过。
“没……事!”韩暄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快速地离开了,她可不想她们的谈话,引起病房里面的人的注意。护士看着韩暄离去的背景,摇了摇头,现在的中学生,让人越来越难懂了。
当凌晓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也刚好是要放学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后背还是很痛,他死活都要离开。这可苦了薛莉,她哪里止阻止得了凌晓风,最后,她哭着拉着凌晓风的胳膊,凌晓风才停止了挣扎。
凌晓风躺在病床上,发现气氛有点怪怪的,具体说,应该是薛莉怪怪的。她看自己的眼神,太柔和了,有点像小说里所说的“含情脉脉”。凌晓风有点紧张起来,一时间,病房里静得只有呼吸声。
“哦!秦老师来看过你了……”薛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看了一眼凌晓风,然后又迅速低下头。
“哦。”
“他叫你安心养伤,学校已经给你报销了所有的医药费。”
“呃……”这个消息,凌晓风有些惊讶。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薛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如果说,是她看到他晕倒在教室,她送他来的,有点邀功的意思;如果说:是学校保安送他来的,她又觉得自己会被忽视的。
“谢谢你!”凌晓风很真诚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一看就知道,他来到这里,一定是薛莉一直在照顾他。
薛莉有些错愕!
“她……来看过我吗?”
“谁?”像是条件反射,薛莉回答的速度,连她自己都吃惊,暗骂自己鲁莽。
“我是问有人来看我吗?在我晕睡的时间里。”凌晓风补充道。
“除了秦老师……还没有……”她不知道凌晓风问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在她的潜意识里,以为他是问有没有人关心他,或是有多少人关心他受伤入院。她回答得有些紧张,但也打那位学校保安忽略了。
“哦!”凌晓风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高兴。他不想韩暄为他担心,但在他心里,又有个声音期盼着她会来看自己。
“砰砰!”随着一声敲门声,病房门口走进来很多人,不过是女生居多,当然,这些都是凌晓风同学了。有拿着鲜花的,有提着水果的……
看着这么多同学来看自己,凌晓风心里一股暖流经过。虽然凌晓风喜欢帮助别人,但他却很少主动和别人说话,聊天几乎就没有了。看着这些熟悉的同学,凌晓风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这也是他在韩暄以外的人面前,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啊!有两个女生险些尖叫出来。凌晓风的笑容太迷人的。
同学们一一和凌晓风打过招呼,当看到,现在已经站在一边的薛莉,都有些吃惊,但也基本都猜到了。
“哥们,没事吧!”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生待女生们稍微散开了一点之后,挤到了凌晓风身前,此刻,凌晓风已是半坐在病床上了。其实站在这群女生中间,他已是高出了很多,凌晓风一早就看到他了。
此人叫杜强,是凌晓风在高一打篮球时认识的,并不是高三七班的,他的到来,也让凌晓风有些意外。
“呵呵,小伤,没事。”凌晓风伸出一只手,和杜强的手碰了一下。其实以前打篮球的时候,他们也没少受伤。
“下次,我也要受一次伤,你们记得多带点水果来看我啊!”余勇看着桌上的鲜花,水果,两眼放光。
“切!”几乎所有女生,给了他一记白眼。
看着身高只有一米六,而且还偏瘦的余勇,凌晓风很惊讶,平时上课都不来的他,会来看自己。不过他除了上课不认真之外,人其实也挺好的。
其他三张病床上,现在已经坐满了人,这场景,哪像是在看望病人,简直就像是在PARTY。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所有的同学都散去了,有几个同学也是打算留下来照顾凌晓风的,薛莉主动要求留下来,其他同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如果她累了,可以打电话,她们轮班。在人群中没有发现韩暄的影子,凌晓风心里感觉怪怪的。
文静也在这群人当中,当他看到病房里没有韩暄的身影,她感觉事情有点不对。按理说,韩暄和凌晓风是老乡,现在又是同班同学,再加上,在英语课上的反应,且不说关于她和凌晓风的传言。她应该是来看凌晓风了才对啊。开始,她以为韩暄只是上厕所去了,可是直到她们离开,也没见她出现。
当所有同学散去后没多久,秦海和赵刚敲门而入。
看到凌晓风面色红润,显然是好了不少。秦海把刚带进来的两份快餐交到薛莉手里,“薛莉,辛苦了!”秦海笑着说。然后坐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凌晓风,“好些了吗?”
凌晓风看着眼前慈祥的班主任,从小失去父母的凌晓风,在听道那句话的瞬间,两颗温热的泪珠从眼角流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落泪,但这并不是哭,这只是感动得落泪。
“傻孩子!”秦海说着,摸了摸凌晓风的头,秦海身为老师,而且是快要做爷爷的人了,又怎么能不明白此时凌晓风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