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总念着我走么?怎么?现在我想走了,你却舍不得了?”
不得不说,白烟许这种接受过几年外国教育的女孩的确比受国内教育的女孩脸皮更厚,道行更深些。
明明上一刻还在泫然欲泣,这一刻竟又开始调戏起颜洛来了。
颜洛也是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回应自己,顿时一怔,转眼却又笑了起来。
清俊的容颜,一笑,竟也能堪比美人莞尔。
白烟许可曾见他这样笑过?眼睛几乎都快要看直了。
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不为漂亮精致的面皮所惑,即使说不上喜欢,但也绝不会讨厌。
除非,那个人在你面前做了什么令你万般难以接受的事。
虽然白烟许是亲眼看着颜洛一点点变化到这模样的,可谓是对他的容貌熟的不能再熟。可这一刻,白烟许蓦然觉得颜洛于她来说是那么陌生,那么遥不可及。
她觉得自己好像就快要失去什么了。
心脏愕然犹如被人狠狠一击,疼得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了。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的眼神绝望而受伤,看得人心头莫名一跳。
颜洛见此也不免猜测连连,这丫头,又想搞什么鬼?
故技重施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眼泪博一次同情倒还可以,博两次嘛,就难说了。
就在他的千思万想中,白烟许走了。
脚步如梭,却不是仓皇而逃的窘迫。
在场围观的人看着这出戏,也看得莫名其妙,异口同声的“嘁”一声,自觉没趣,很快,便散开去。
“其实她挺可怜的。”突然,藏在颜洛怀里的离秋莫名开口说道。
眼睛却是一直看着白烟许离去的方向。
听了她这样说,颜洛的表情又是一变,带着一股外人难猜的玄奥,讶然问道:
“怎么这样说?”
其实,他并不是关心白烟许怎样,而是害怕离秋会因此受什么影响。
在他心里,离秋就像是亦尊经不起一点损伤的瓷器,既带着浓厚的历史沉淀,本身价值很高,却又无法经受哪怕一点的磕了碰了。
而无疑,白烟许于离秋就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她是一块经过雕琢的石头,外表隽美,可实质上到底还是块石头。石头碰上瓷器,瓷器怎能完好?
这不是颜洛贬低白烟许而刻意抬高离秋。毕竟,离秋的病本身就是块大石头,沉甸甸压在他的心头,难以挪动半分。
离秋的眼神渐渐收了回来,猝不及防间看向颜洛,颜洛也正好望来,视线相撞,没有谁落于下风。
这一刻,颜洛又突然觉得,或许是他自己遇上离秋的事太过敏感了,离秋虽然因为那个病,人比较“脆弱”,但也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捏圆搓扁的。
离秋说:
“因为,我得到了你,而同时,她便失去了你。”
颜洛听了这个答案,神色立马变得古怪起来,有些忍俊不禁。
离秋说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很正经。
但看在颜洛眼里,他倒是觉得这时候的离秋最为可爱。
手再一次忍不住攀上她的头,轻轻揉了揉。很快,便放开了。
但是,他没想到,等他的手离开了她的头,离秋竟又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跟着他之前的动作,依葫芦画瓢的再做了一次。
颜洛便傻乎乎地看着她做着那个动作,表情倍是疑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困难的事。
“不好玩。”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颜洛听了正着,于是跟着问:
“什么不好玩?”
他却是没想到竟会惹来离秋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自己:
“头发啊,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做这个动作?”
颜洛再也忍不住,倏然笑了出来,笑骂了她一句:
“傻瓜!”
手和离秋十指相扣,总算是出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