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疏桐也笑:“不至于吧,我们又不是在做杀人放火的勾当,做点买卖而已,不用搞得这么紧张吧?”
“买卖?”老雕干笑几声,不急不缓,“疏桐,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呢还是装糊涂,虽然我从未让你插手货的来路,也不让你过问货具体是什么东西,你只需将货发给买主,收钱就可以了,可你不会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买卖吧?”
樊疏桐只觉背心冒寒气,顿了好一会儿,嗫嚅道:“雕哥,违法的事情我不干,这个我早先就跟你说过的,你不能让我蹚这浑水……你也知道我爸是谁,我不想给他脸上抹黑,再说直接点,不要指望我爸给我们当盾牌,他是军人,一身正气,视正义为灵魂,如果将来出事第一个举起枪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哪怕我是他的儿子。”
一听他这么说,老雕的语气马上柔和起来:“疏桐,言重了啊,我认都不认识令尊,想认识只怕都不够资格,怎么会想到让他老人家当盾牌呢?这个我可以给你做保证,我们的买卖虽然谈不上绝对合法,但也不至于挨枪子儿,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樊疏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知道老雕这是在稳住他,更知道老雕允许他回G市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爸是棵足够强大的大树,即便乘不了凉,只要说这买卖是樊司令的公子在做,很多人都会忌讳三分,不会轻易动他,不动他,老雕他们自然就安然无恙了。这就是江湖啊!他很害怕,回G市之前还没这么怕,在外面怎么胡作非为别人也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在G市就不一样,每天坐着豪华轿车进出大院谁不知道他是樊司令的公子,不认得的他,也总认得他爸吧?这让樊疏桐更加胆战心惊,回来后一改往日招摇混世的作风,做事极为谨慎低调,他根本不敢想如果他出事会有什么后果,一想晚上就做噩梦,失眠的恶疾困扰他多年,就是这么来的啊。
既然跟老雕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所幸摊开了讲:“雕哥,我是真不想干了,家父年迈,我自己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各方面精力都顾不上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他叹口气,“我一直很敬重雕哥的为人,你救过我的命,疏桐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实在是因为身心疲惫做不下去了,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前面有个黑洞张开了大口等着吞我,我不希望这个预感实现,因为我不想连累雕哥和兄弟们。”这些话听着像是委婉之词,其实是他的心里话,他是真的累了,老雕当然也听出他话语间的疲惫,没有打断他,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