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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皇子

苏醒过来后,无人提起血祭之事,除了伍声以外的那几个白痴也并没觉得任何不妥。白银心中装着阴烛,早就呆不下去了,给阿满留了一封书信就回了竖沙国。伍声起床后发觉白银一行人已经走了。到是青烽起的早,还送了他们一程。

白菜这两天显得很疲惫,刚进入竖沙国内,白银就把冰草和白菜打发回地府了,而自己准备吃点东西直接奔地府。

白银走进了一家极小的餐馆,叫“老刘家”。有钱人很少来,但是白银觉得这家做的几个糕点却是超越了许多她吃过的珍馐。

“老板,石榴茶,黄瓜糕和糖豌豆。”白银一直心事重重,目光低垂。没注意到餐馆里还有一个人。

“好嘞!”老板把茶壶端来,准备给白银倒茶,“我来吧,白银结果茶壶的刹那,突然发现正对桌的一个男子正注视着自己。

白银也好不避讳的直直看了过去。这一眼,白银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一眼中沦陷。

男子穿着简单的黑衣却难掩华贵。

在白银心中,如果完美是五分的话,那么面前的他有三分伍声的清冷,三分阴烛的威严,三分后土的疏狂,三分北宫墨的执着。

若是极致可以形容人,那个男子在白银心中就是一个极致的男子。白银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忘记了悲痛与喜悦,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的情感都会占用自己的情绪而忽视了这个男子。更让白银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白银的眼中已然是饱含深情,那个男子却似乎比自己更加高兴快乐悲伤,更加想要抓住他所看见的这个人。

白银和男子对视了好久。“客官,您要的点心。”老板打断了凝望的二人。

白银赶快移开了视线,却无法掩饰绯红的面颊和砰砰乱跳的心。面前这个男子正是她想要无论天崩地裂都要海枯石烂的人,然而…该怎样开始呢?

“老板!钱放下了,我有事先走了!”白银起身便想逃。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的时候,逃是她下意识的选择。

“姑娘!”这不是老板的声音,老板的声音没有这样年轻,这样好听,这样……悲伤。白银没有回头,她不敢看那个男子,尽管明知道自己的夺路而逃很可能会与一段姻缘就这样失之交臂,但她依旧不敢。好在白银停下了脚步。

“在下后砂,敢问姑娘……”

“白银。”白银这句话与其说是说出来的,不如说是抛在脑后的,她早已经跑出了饭馆,隐没在人海之中。

跑了好久,白银发现再也看不见餐馆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气自己居然就这么逃跑了,他说他是谁?后砂?还是什么?也许他并不是问自己的名字呢?也许他只是想借一张纸呢?白银觉得自己太唐突了,而且自己太愚蠢了,白银原来从不是一个害怕拿起的人,阴烛的离开居然把她变得那么懦弱!不行,不行!她是白银啊!

白银一向将毛笔插在发髻上,白银一把拔出了笔,也不管青丝散落,乘着笔就像“老刘家”飞去。她才不在乎什么礼义廉耻,喜欢就是喜欢,她若是能再见到那个男子,她一定抱住他,告诉他,她喜欢他。

“老刘家”空空的,自己还没动的点心已经被撤走,椅子也放回了原位,男子做的地方也是空荡荡的,没人了。

“走了?”白银失神了。还能寻到么?他说他叫后砂。白银此时并没想到这个后砂就是三皇子后砂,那个死了宠妃荒废朝政的后砂,后土的哥哥后砂。

“我知道你会回来。”这时候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白银,那么好听的声音白银听到便不可能忘记了。后砂的声音在颤抖,好像在流泪。

白银不知所措的被他抱着,白银的大脑一遍遍的提醒她这是个陌生人,但是白银的心就是贪恋这个怀抱,白银开始相信有种倾盖如故的缘分,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后砂似乎已经印在她心里几百年了,只是今日才被想起。

“大皇子。”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后砂大梦初醒般慌张的松开手,回头去看门外站着的那个男子,那个似乎永远都像阳光一样的人,此时再也笑不出来,面前的两个人热辣辣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北宫墨?”白银和后砂先后念出了这个名字,白银下意识的向远离后砂的方向挪了一步,后砂呆滞的用目光测量着白银走的这一步,好像天堑一样横在他们中间。

“走。”北宫墨走上前去拉起白银的手就往外走。

“站住!”后砂厉声道。

北宫墨走的越发急。“你现在还不是玄尊,即便你是了,我北宫墨也不会向你称臣,不用听你的命令。”白银更懵了,只是被北宫墨拽着走。

走了好久,俩人谁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为什么抱着你?”

“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抱着你?”

“我不知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你可还记得小时候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北宫墨笑着对白银说,眼泪就从他大大的笑容上滑落,然后一滴一滴洗掉笑容的颜色。

“你别无理取闹了!你放开我。”

北宫墨松了手,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面无生气,双手无力的垂落。白银远去的背影已经告诉他了,她忘了,明明都忘记了自己还纠缠什么呢,可这几日的相伴又算什么,那个与他月下花前的人不是她嘛。

“后砂,后砂,后砂!他是后砂!莽荒之上只有一个后砂!”白银欣喜若狂,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呀!突然,阴烛这个名字又涌入脑海。不行,先要去找他!

“滚开!不认得我了吗!叫阴烛出来!”白银的毛笔使得越发自如,信手一挥便带起一道剧烈的白光,向几个阴人袭去。白银见来的阴人越来越多,单打独斗他们不是对手,可是群起攻之自己必然失败。白银指尖蓄力,在手掌心划破一个口子,用笔尖蘸着鲜血在空中写了一个大大的“定”字,霎那之间,阴人都不动了。这是白银自己研究出的新招数,就用他们连手了。

“你怎么敢擅闯地府,不怕我杀了你吗?”阴烛从天而降,站在白银面前。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继续装作不认识我吗?哥哥。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既然讨厌我,不要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阴烛又惊又喜,她记起来了?她记起来了!此刻的阴烛多想告诉她他后悔了,若她再叫一声哥哥他一定会答应,再也不会把她送走,没有人的情感就没有吧,她有他,总是她闯了天大的祸,她有他啊!阴烛没有辩解,静静的平和的心满意足的看着白银。

白银没有看见阴烛的眼神,微微一笑,“我把我的问题问完了以后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因为……”白银把这两个字拖得极长。白银笑的极甜。阴烛望着这久违的笑容发愣,因为白银原谅自己了吗?

“因为你对我来说不重要了,抛弃我的人,我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上次是你先离开的,这次,换做我。”白银说着转过了身。“阎罗魔尊,如果你要治我的罪的话,请便吧,草民告辞。”

阴烛当了数千年的魔尊,早就忘了解释是什么,他从来不需要解释,他所有的命令都没人敢违背,此刻他也没叫住白银。早春四月,草长莺飞的日子,地府阴冷如常,甚至更冷了。

白银的心何尝不疼呢?她在等阴烛的一句解释,她等阴烛叫住她,奈何两人明明都想低头却都不是最先低头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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