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临市的这一年,白安安6岁。
一年盛夏,被榕树包裹的大院里。立着一位美丽的少妇,旁边还跟着一粉嫩嫩的小女孩。似乎是在阳光下有些时间了,白皙的脸颊被晒的红红的,嘴巴还蘸着手里那大大地彩虹糖印子。女孩仿佛未察觉那般,眉眼弯弯,寂静安好。纪言溪见白安安的第一眼就是这样,阳光透过大榕树零零散散的落在白安安身上,也落在纪言溪那懵懂的心里。
生性开朗的她倒也不难融入到大院的小伙伴们,很快就成了整个大院的大姐大,那时候的他似乎特别安静,个个都闹腾的时候就他搬着小板凳,就着院子里的梧桐树乘凉,手里还拿着那时候白安安根本不识的三字经。
白安安年纪小,觉得她不跟她们一起玩就是拂了她的面子,就是不喜欢她,不能忍!于是我们的白大小姐开始了她的恶作剧工程。
不过白安安发现不管自己对纪溪言做了什么,他都是淡淡的一笑而过。6岁的白安安顿时有一种挫败感。很快白安安释然了,因为她好像发现了个秘密。
那是一个下午,白安安依然跟着纪溪言。他觉得找到这样一个小伙伴是个不容易的事儿,能欺负、又不会跟自己爸爸妈妈说!当他鬼鬼祟祟的跟在纪溪言后头准备吓他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朝她比了个手势,让她小声点后就拉进他们院子旁的小巷,拐进了后门。
“我们离婚吧,让溪言跟着我”说话的正是纪叔叔,那个白安安很少见过的纪溪言爸爸。
白安安下意识的转过身看纪溪言,他不屑的嘁了一声,拉着白安安往外走。
那时候的白安安倍儿单纯,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当她和他坐在小河边,他看著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儿着打水漂的时候,白安安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纪溪言愣住了,这个无论何时都笑着的小女孩,这个他灰暗世界里唯一的阳光,此刻在她的怀里轻轻的抽泣。好似是他的爸爸妈妈要离婚一样。
“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好可怜。”
“······”纪溪言无语中,这是安慰么?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安慰的拍着她的背。望着远处的夕阳,他突然觉得能一辈子只有就好了。很多年后,纪溪言在英国的第二年,他开车来的泰晤士河畔,当他站在河边望着远处的夕阳的时候,他发现那个午后是最美好的,可是那份美好好像被他弄丢了。
最后纪溪言没有跟那个严肃的纪爸爸走,而她对纪溪言的态度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从无恶不作成了言听计从,俨然成为一个小跟班。纪溪言说左她不敢往右,那时候白安安想的只是他从此没有爸爸了,没有比他更可怜的人了。使唤她怎么了,她还想把自己的爸爸分给他呢!当然此时的白安安没想到她后来真的把爸爸分给他了,当然还把自己送给了他。
白安安和纪溪言的第一个面临分别危机是在7岁这年,那年刚规定7周岁才可以上小学。纪溪言生日是8月底的,正好可以上。白家宝宝12月份的,还不满周岁。白安安就不干了,幼儿园都是一起的,小学为什么不能一起?于是宝宝就死缠烂打的拽着她妈,一方面不想和纪溪言分开,一方面觉得她如果再上大班的话她以后还怎么混!怎么对着一年级的人使唤,怎么当老大!
白妈妈被弄的没办法,只好让白爸找了之前的老同学,好说歹说也把白安安弄进去了。但也得通过入学考试才行,还不知道学习俩字咋写的白安安第一次认真的算起数看起书来。好在还算不笨,顺利的通过了入学考试。白安安得知此事就撒丫子跑出家门,直奔纪溪言房间,手里还拿着老冰棍。进门没跨门槛,直接绊倒在地,磕坏了一直摇摇晃晃的大门牙。纪溪言转头就见白安安摔倒在地,冰棍神奇般地一点没脏,然后还咧着嘴巴对着纪溪言笑的一脸美好。哦,如果忽略那一嘴血的话!
后来的后来,白安安长了智齿疼的不行,左边脸还肿得老大的时候拍了拍旁边给他冰敷的纪少爷问他是不是特丑的时候,纪溪言犹豫了会便说:“唔,还好吧,没有大门牙印象深刻,说起来算是童年阴影呢。”于是当晚白安安把房门反锁,扬言要分居。当然这是后话了,门牙事件最受打击的当属白妈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只想把白安安塞回肚子里的想法持续增长。
话说白妈始终想不起白安安那性子到底随谁,自己和白爸都没那么闹腾。为什么生出个女儿跟个儿子似的,活像哪吒转世一样,还是对门那言言好、不吵不闹的、读书还好!模样又俊!适合当女婿!想到这白妈瞅了旁边那吃糖吃的一脸幸福的傻孩子一眼后,瞬间把想法收回,算了,别祸害别人家的孩子了!
开学那天、纪溪言到白安安家的时候白安安还在跟白妈大眼瞪小眼。白安安最终还是在白妈眼神的攻击下吃下了鸡蛋,顺便还打了好几个隔。白妈给白安安拿书包的时候,白安安就蹦跶着到纪溪言旁边。
“言言我们一起上学么?“
“恩”纪溪言应了一身,因为自个妈妈早晨有部门会议,所以托了白妈妈一起送去学校。
“哦哈哈哈”白安安兀自笑作一团、唔、怎么办好开森!
“白安安!再把衬衫弄皱你刚好就不用去上学了”白妈威胁道。
“好啦好啦”白安安随便扯了扯上衣,接过白妈手上的书包背着、拉着纪溪言的手就出了门。
夜里下过雨,胡同里遍地青苔,翠生生的。白安安就牵着纪溪言慢慢走着、坐在门口台阶的老阿姨调侃着孩子后面的白妈,直说她带着女儿女婿上学啊!那时候的白安安还不懂女婿是什么,问她妈说女婿是什么、他妈就说是男孩子!于是有时候她和纪溪言两个人上学的时候,每当老阿姨问纪溪言的时候,白安安就说是女婿!就这么简单粗暴的把开玩笑的老阿姨镇住后就愉快的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