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赐城派出传令兵已经整整三天了,快马到十万禁军临时驻扎训练的飞羽县,不过一天路程,可是派出去的传令兵却仿佛丢进深潭的石子,消失了一般没有音讯。
天赐城权力新生集团的人,没有人会想到,就在他们向权力的金字塔顶发起冲锋那天晚上,在禁军驻地飞羽县郊外,同样有一群人开始公开登上历史的舞台。
也就是羽林卫开始进攻皇城的那一刻,飞羽县郊外禁军驻地,禁军小旗李雄和手下刘二虎站在水井旁,颤抖着将一瓶透明的液体倒入井中。
第二天早饭时间,当亲兵王蒙将饭菜端进来时,李雄少有的问道:“你吃了没?”
“每次都是给大人送完,我再回去吃,大伙给我留了饭的。”王蒙憨厚地回道。
“哦。”李雄故作冷静地回了一声。
“大人,属下告辞了。”王蒙说完恭敬地一拜,退出了营房。
李雄心如刀绞,紧握地拳头,指甲已经刺进肉里。
李雄16岁加入禁军,花了五年时间才从一名新兵升到小旗,管着一只百人队。每个人都像兄弟一样熟悉,可今天他将亲手将这些可以将性命托付给自己的属下,全部送入地狱。
只因为,从他加入禁军那一刻起,这一切都是早已计划好的。因为他属于一个组织,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他从小被组织抚养大,一切都按照组织的安排生活着。
当初加入禁军,他并不知道为何组织要这样安排,更没想到,这一呆就是五年。
当组织传信给他,并安排他将一瓶液体倒入禁军营地的取水井中时,他已经意识到这瓶液体会什么。
他内心彷徨过,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想一口气将十万禁军全部抹杀掉,这个组织是有多大的能量和野心?
他如果拒绝,很可能同样会被无情的抹杀掉。这十万禁军之中,绝对不可能就他一颗棋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快一个人的出现就应征了他的想法。
他一个不起眼的手下,刘二虎,一个来自天赐城郊区的农家子弟,总是沉默少言,对谁都客客气气。正是这样一个容易被忽视的人,竟然也是组织安排进来的人。
当天英大帝意气风发地登上皇位时,飞羽县郊的禁军大营却犹如人间地狱。
十万禁军早饭过后半个时辰,开始陆续有人喷血倒地,先是几个几个,接着一片一片,连绵不绝。无数的人犹如霜打的秋叶一般,坠落泥土之上,再无动静。
当李雄走出营帐时,他的百人队只剩下了刘二虎,其他人都已经死去,他的亲兵王蒙到死都睁大着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按照约定,李雄和刘二虎将红色头巾扎在头上,沉默着走向军营大门,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人加入他们,到了大门口,竟然汇集了近千人,人人头上都扎着红色的头巾。
李雄心中一震,十万禁军中,竟然有近千人都和自己一样。
突然,天空中传来三声炮响,白日焰火,分外诡异。
顷刻间,无尽的人流开始汹涌着向军营奔来,一眼望不到头,李雄凭着经验心中一算,竟有十万众!
正在这时,突然一名小旗带着一个百人队,快速向李雄等人跑来。
站在门口的李雄等人都是一怔,仔细望去,竟然是中军负责护卫禁军大统领的小旗李翰林。
“大统领有令,所有人到中军营寨集合!”李翰林一边跑,一边高喊着命令。突然,李翰林放慢了脚步,在距离众人不到二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远处满眼的红色头巾向军营大门汹涌而来,而大门口这近千禁军也都裹着红色的头巾。
一切都是如此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