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看破
黑色的乌云盘旋在夜空，天幕阴暗的仿佛压向地面，从苍穹上飘落的雨丝，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的大地。
荒野之地，前不见村后不见地，四下莽莽，只有一条古道从远方延伸而来，又孤单地向远处延伸而去。
夜空黑云里，有低沉雷声响过，天地间的雨势，也渐渐大了起来。大地肃穆，荒野上除了风声雨声，四下漆黑，只有在古道边上，孤零零地点燃着一点灯火，透露着些许光亮。
雪山之下，这个荒野古村，偶尔会有两三只野兽突然窜出，互相追逐着，突然，一道黑影掠过，看不清楚面容，只有那被黑袍裹住的身子，和那路边吹倒的的草和被惊吓的野兽。
前面一个白袍少年，身后一双青色的虚幻翅膀，正飞速的避开着前面黑衣人的攻击。一道道红色剑气不停的向前挥去，煞气笼罩着一切，然而，时不时出现的瘴气，却又让人无所适从，只能避开。
“你还想逃去哪里，天将明。”后面的黑衣男子笑着说道，然而攻击却是越来越猛烈。
“你到底是谁，这么强的阵容只是为了杀我而已吗？”天将明不解的问道。
“杀了我的弟弟，就是你，害得他死了，我会让你用生命来偿还的。”黑衣人继续说道，语气却是变得越来越冷。
“他来抢东西，就必然应该明白有这个结果，师傅杀了他是正常的。”天将明说道。然后站在了前方，没有再次逃走。举起了手中的笛子，反向冲了上去。
道道剑气纵横，剑影飞烁，这一切，只如云烟，他充天而起，身边迅速围绕起一股股风暴。挡去了轰击而来的红光，连覆盖在四周的瘴气也被吹散。
风暴汇聚，集中在脚上，天将明停住，只身下坠，不顾四周的一切，踢向了黑袍男子。
举剑，横在胸前，黑袍人也觉得此击的厉害，一股红光顿时挡住了自己。
相撞，剑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仿佛震动了整片天地，却无人得知。黑袍男子，用尽全身力气，直直挡住了天将明的一击，身体被逼退了几十米，带出了一道道痕迹，刻在了地上。
天将明一个转身，倒身飞出几十米，轻轻的落在了地上。淡然的看着黑袍男子。
此时，黑袍男子捂住胸口，抬起了头，微红的眼睛也看着天将明，一语不发。
仿佛看穿了一切，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
“才几个月，你的实力居然又变强了。”黑袍男子惊讶的说出了一句。
“我不变强，我就什么也不是，而今天，我也只能被杀。”天将明淡淡的说道，然后居然露出了笑容。
“又是一个为了力量而泯灭了一切的人，你，不过尔尔。”
“你们，又怎样，不是为了力量而屈服于黑暗。”手紧紧握着那支玉笛。脸上却是不停的冒出了冷汗。
“哈哈哈，自以为正义，却和我们一样，你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嘲讽的声音，无情的讥笑。
却是直直刺入了天将明的心中。
就像那天，在那道青光下，迷失了自我。就像那天，洞口前，师傅他无情的话语，是因为他已经迷失在了力量之中。
他说，“只为报仇”却是肩负着拯救苍生，许久，不知是谁，那一句，这就是命，直入他心坎。他看不到了一切，因为所有压在他身上，太多太多，就像胸口被重创，喉咙被紧紧掐着，无法呼吸。
因为恨，因为那突如期来重任，还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渴望力量。
天将明忽然低头，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却还是一副痛苦的表情。无神的眼睛，是那么无力。
“天将明，你去死吧！”这时，忽然，前面的黑袍男子再次冲向了天将明，可是，天将明却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天将明的腹中，那散发出的煞气，如此的浓烈。
直直的，天将明飞出去几丈之外，撞在了那座山中。
一片狼藉，漫天的灰尘之中，天将明的身影却是琅琅锵锵的站了起来，嘴角流出了一道鲜血。染红了那一身纤白衣袍。
然而，攻势并没有停止，黑袍男子再次走了上来，一把拖过天将明的领口，一拳打在了他那俊秀的脸上，“说什么拯救世界。”
一拳一拳，毫不客气的打在了天将明的脸上，“还我弟弟，你们这群歇斯底里的伪善者。”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他放开了天将明，慢慢的走向了一边，捡起了那把血红色的剑。
剑指天将明。
一股股瘴气好像得到了指引一般，原本被击散的飞速的飞向了那把血红之剑，红色越来越红，逐渐变成了暗红色，格外的狰狞。
“天将明，能死或许也是对你的解放，记住，我叫猎天。”突然，九穹之上，一道漆黑的光柱冲天而下，落在了猎天的剑上，烈风吹劲草，整个世界，如同奔溃了一样。整个荒野都在颤抖，这是要毁灭天地。
天地震撼，而另一边的天将明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仿佛沉思在了另一个空间。死寂在了另一个空间。
也许，自己，也是想死了吗？
抬起头，便看见了，那一道冲向自己，笼罩了自己的黑柱。
只一瞬，再无任何的视觉。无数的剑刃不停的肆虐着自己，不停的，看见身上那一道道鲜血的喷出。
终究，只是这样，自己就死了。
抬起头，就是想看看那个眼光，曾经，自己曾觉得很是舒服的阳光。
只是，抬起了头，一道身影却是浮现在了自己的眼中，是你吗？
父亲，母亲。
亦或是，你，叶青。
泪流满面。
那个笑容，不断的刻在了自己的心中。无数个日夜，都在说着，“活下去。”
再一次，一股疼痛感突然涌上了心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是心，还是身体。
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这个世界，也许终于要安静下来了。
脑海中，却是浮现了一幕幕的血海腥河，曾经是父母留下的血，现在是整个世界所有的人不停的在黑暗中渡过。这就是，现在的世界吗？
耳边不停的传来，那一声声呼喊，震痛了人的内心。
“救我。”
忽然，天将明睁开了眼睛，疼痛感好像潮水般袭来，让人想昏迷下去，可是，那双眼睛依旧不肯闭上，手微微一动，拖动着身体，慢慢的爬向了不远处那一支玉笛，这一程，如同万水千山。
可是，他忽然明白了，复仇只是为了不想让更多的人水深火热，他，不想做英雄，不想力量，他不要孤寂，他要的只是幸福，世人幸福。
手，碰上了那一支玉笛，淡淡的，一股青气笼罩了自己，突然，一股风暴原地而起，一下子将包围着自己的瘴气都吹散了，刀光剑影，不过过眼云烟。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前方的那个黑袍男子，“猎天，你永远不会明白，我需要力量的目的。”
“如果你弟弟不是沉迷于力量，而来夺取天马圣剑，根本就不会死，而你，作为哥哥，却没有阻止他，害死他的人是你！”笛子突然被凝聚成实体的风暴之灵围绕。
“暴风破。”
举笛横胸，一股风暴凝聚在胸前，然后直并向猎天。猎天一见，再次催动黑气，冲向了风暴。
相撞，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暴中心，气流甚至把周围的石头都吹飞，然而，黑气渐渐不支，被生生逼了回去，风暴直直打在了猎天的身上。
许久，天将明看着那道还在风暴中坚持的身影，许久，他轻轻道了一句，“天将明，我还会回来的，今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