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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硝烟散尽

战斗终究还是落了帷幕,一切总算是都已告一段落。

黄沙不知怎么,突兀而来,亦突兀而去。森林,也终于重现了宁静,只是黄沙中那逝去的无数生命,却是再也回不来了,值得庆幸的是黄沙去的颇快,没有将森林化为一片死域,还是有颇多生命顽强地生存了下来,逝去生命的残骸也将被自然这个庞大机器的内部处理系统逐渐消化殆尽,然而,那不起眼的黄沙,终将成为这些幸存的不多的生命一生的梦魅。

战后连这份平时毫不出奇的宁静也显得很是难得,趁着闲暇,古谷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树上,太阳不毒辣,日光很温暖,很是有些日光浴的感觉。天很蓝,云很白,微风吹拂,颇为静谧。

一切都恍如是梦,只有不经意间偶尔触及身上零星残留的黄沙,古谷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所有的所有是的的确确曾真实地发生过的。

古谷正长吁短叹,感慨世事无常间,眼前忽地飘过一缕耀眼的红,打断了古谷的神思,仔细一看,竟是飘飞的发丝,顺着发丝向上探寻,却是马上发现了一张倒置的精致的脸。古谷目瞪口呆,这是玖辛奈,这飘逸的红发,精致的脸庞和清澈地望不到底的眼睛,是玖辛奈没错。

“呆瓜,擦擦口水。”玖辛奈蹲在古谷身前,皱着好看的眉毛。

古谷下意识地伸手轻拭嘴角,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扑哧……”玖辛奈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家伙智商为零啊。”玖辛奈笑兮兮地踢了踢古谷,“好啦,快起来了。”

古谷忽然想很牛逼地颠倒整个世界,去摆正眼前这个女孩的身影,可是一想,她正了,而自己倒了,也没啥区别。于是很麻利地拍拍屁股起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古谷在玖辛奈清澈的眼里,看到了莫名又难言的复杂。

“好久不见。”玖辛奈收敛起笑容,很用力地说,似乎两个很亲密的人久别重逢,仿佛是真的很久啊,久到忘了对方的模样,甚至忘记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再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就再回不了头,模糊的面庞会马上清晰可见,两人间的温馨也会如潮水般涌来,自然而然。

“好久不见。”古谷清晰地吐字,同样自然而然,仿佛体内还有一个阳光而威严的与玖辛奈久别的灵魂。

“真好啊。”玖辛奈很开心地摸了摸古谷的头,四代比玖辛奈稍高些,玖辛奈得稍微垫起脚尖才能自然地摸到古谷的头。“还能再见到你。”

“恩。”很奇怪,古谷从心底里不愿对这个差点送他上西天的女孩提起半点恨意。可却也不似初见那般只会傻傻发愣,倒也不知是什么给了他底气,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正视这个女孩,已经不需要勇气,仿佛理所当然。

“我带你走吧,这森林很大的,不认路的话可走不出去。”玖辛奈稍稍朝下滑了滑,轻轻捻了捻古谷的头发,很随意地要求同行。

“好啊。”古谷开心的说,命悬一线的战斗过去了,最头疼的迷路问题也解决了,还能和一个自己看起来很顺眼的女孩同行,自然再好不过了。

玖辛奈听得古谷答应,随即笑兮兮地跳下树来,潇洒地一个转身,紧接着朝着古谷妩媚地勾了勾食指,古谷挠了挠头,傻呵呵地跟着跃下,而尚未待古谷站稳,玖辛奈已经绕到了古谷身后,而后轻轻一跃,跳上了古谷的背。古谷不经意地瞥见,她的眼里,有着很干净的快乐。

古谷急忙扶稳玖辛奈,心中莫名地一阵安心。或许这就是幸福,你在,我在,我们都在,还要去奢求什么?

玖辛奈将头轻轻地枕在古谷肩上,长发从前面披散下来,微风稍起,就有丝缕飘散到鼻尖,有些痒,更伴着阵阵独特的幽香,

“你知道你很重吗?”古谷心中一荡,假意苦巴巴地皱起眉头,试图掩盖心中的慌乱。

“想死啊你!”玖辛奈抬起右手没好气地敲了下古谷的脑袋瓜,咚的一声,显然敲地不轻。

古谷却也不恼,稍稍平复了心绪,问道:“小姑奶奶,闹够了就告诉我现在我们怎么走吧。”

“往西。”玖辛奈很兴奋地跃起身子,抬起一只手,食指直直地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如同一位威风凛凛,气宇轩昂,骑着战马指挥战斗的大将军。

“我的小姑奶奶,您能靠谱一点点么?不用多,一点点就可以!”古谷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这种事情随便啦,决定了,就走这边。”玖辛奈吐了吐舌头,指向右旋了90度。

古谷猛烈地开始怀疑自己这辈子能否走出森林,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就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古谷无声地咧了咧嘴,这样就挺好啊。

“快走啦,磨磨蹭蹭的想什么呢?”玖辛奈丝毫不打算给古谷有一丝回答的机会,急忙催促。

“就走,就走。”古谷无奈地撇撇嘴。她曾说过,不识路的人是走不出这森林的,古谷知道这话多半没什么水分,他自己亲自体验过这片森林的诡异。

玖辛奈莫名地自己跑来给古谷指路,自然不会不识路,更不可能是路痴,所以无论怎么瞎逛,甚至指着东边,说走西边,最后走了南边,依旧可以走出森林,只是耗时多寡而已。

而真相只有,也只能有一个——可以多走一秒,就能多待一秒,可以多走一刻,就能多一刻一起,小小的伎俩,笨拙得很,却笨拙得可爱,可爱得让人不忍拆穿。

古谷心中猛然燃起了火焰,这是古谷一生中第一次遇到这么精致美丽又这么古怪的女孩,她披散着红发,在碧色的森林里,像一个舞动着的火之精灵。而这个女孩,是真真切切属于“自己”,也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漂亮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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