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照耀在崎岖的山路上,洒下斑驳的暗影。路边的绿草上凝结满晶莹的露珠,显得娇艳欲滴。
山路上走下来一个少年,年纪约有十三四岁,因为身材高大,给人一种十五六岁的感觉。此时,这个少年醉言惺忪,睡意朦胧,好像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这少年的身旁跟着一只大黄狗,这只大黄狗长得身材高大,体格壮硕,像个小牛犊子似得。
那少年很明显的好像还没有睡够,说话的时候,还有一点似睡未醒的乜态。只听他说道:“大黄,这么早叫我起来干什么?”听他说话的意思好像他身边的大黄狗能够听懂他说话似得。
大黄狗发出一声咆哮,似是十分不满,忽然他的身边有一个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出现了:“小子,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要叫我大黄,我是皇帝,请叫我皇帝陛下。”
少年听了忽然就笑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他感觉很好笑,说道:“你只是狗而已,怎么就成了皇帝陛下了?”
那只大黄狗发出不满的咆哮声,说道:“我是狗吗?我是天之娇狗,天之娇狗就不能算是狗,乃是狗中的天骄,乃是狗神,乃是狗中的皇帝。所以,请叫我一声皇帝陛下。”声音苍老而威严。
辰耕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好吧,那我就叫你一声狗皇帝,这样总可以了吧?”
大黄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总是有点不对劲的感觉,为什么一定要带个狗字?直接叫皇帝不好吗?我怎么感觉带个狗字这么别扭呢?”
辰耕听了不由得莞尔,这只狗是他在江湖上流浪的时候捡到的,是一条流浪狗,可以说是与辰耕同命相连。
当时,这条狗身负重伤,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景象十分凄惨。更有人想要将它扒皮吃肉。
辰耕看这条狗可怜,就起了怜悯之心,同是在江湖上流浪,就有了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好说歹说,拿出身上所有的钱,将这条狗买了下来。
先是给它清洗伤口,然后是给它敷药。没有药怎么办?辰耕就采摘一些野菜用嘴嚼了,然后敷在它的伤口上。
辰耕又拿出身上带着的半只烤野鸡喂给它吃,这是辰耕在半路上自己打的。
这狗经过一番调理,竟然慢慢地好了起来,从此就跟着辰耕四处流浪了。
不过,最近这一段时间,这条大黄狗越来越不靠谱了,不但会说话了,而且越来越高傲起来,总说自己是皇帝陛下,并且想让辰耕以臣子之礼参拜他。沃靠!你没有搞错吧?
辰耕一笑,说道:“我也觉得有点别扭,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狗皇,这名字和黄狗差不多,而且比较上口,怎么样?”
大黄狗细细品味,说道:“狗皇和黄狗,虽然前后顺序不同,但是,这个意思可是天差地远,明显的不同。这个狗皇就显得威武霸气,这黄狗那就有点太普通了,显的十分渺小,太差,太差。”
这一人一狗正说着话,忽然,这只大黄狗两只耳朵竖了起来,非常警醒的样子,然后说道:“喂!小子,我发现前面有一只野兔,你去把他给我叼回来,本皇重重有赏。”
辰耕当时就气乐了,说道:“喂!,你有没有搞错?咱们两个谁是狗啊?前面有兔子,你不赶紧去抓,却让我给你叼回来,你是不是晕了头了?”
那大黄狗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子,我再跟你说一遍,要叫皇帝陛下,懂没懂?本皇……”
它还要再说什么,这时辰耕说道:“别装了,赶紧去抓兔子吧,要不然我们两个都要饿肚子了。”
大黄狗一听这话,便不再说什么,说道:“好吧,先不与你计较,等本皇抓回兔子再说。”说着,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窜而出,几个起落,就将一只猎物叼了回来。不过这可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只麋鹿。
这只大黄狗虽然爱吹牛,但是,捕猎的本领还真是没的说。
辰耕不解的问:“你不是抓兔子去了吗?怎么带回来一只麋鹿?”
大黄狗十分不屑的说道:“那小东西太小了,吃不饱,看到这个就抓了来。啊,现在该你了,给本皇去烧烤一下,一定要香香的,别忘了放点盐。”
辰耕心中暗笑,说道:“大黄狗,啊,不是,狗皇,你的口味还很刁呐,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一面说着一面找了一块平整的空地,将麋鹿往地上一放,然后找来几根木棍,用草绑了,搭起一个烧烤架子,就开始了烧烤。
辰耕在外面流浪惯了,经常露宿在野外,随身带有火折子,盐巴等物,随时可以生火做饭,当然,他所谓得做饭,一般都是顺手打点什么野味烤着就吃了。流浪在外的人,不比在家那么安逸,万事随缘,不可强求。
就在这个时候,大黄狗的耳朵又竖了起来,只见他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说道:“又来猎物了,好大的一群。”辰耕抬头一看,哪里是什么猎物,乃是一群牛,后面还跟着两个放牛的少年。
辰耕笑道:“大黄,那是人家放的牛,你可不要乱来。”
大黄狗赶紧给辰耕纠正,说道:“要叫皇帝陛下,不要随口乱叫,小小年纪,脑袋这么不好使,难道总要本皇提醒不成?”
辰耕笑着解释道:“我这大黄的意思就是大皇帝陛下的意思,简称大黄。这个称谓可好。”
大黄狗说道:“嗯,这还差不多,顺耳多了。”
辰耕也笑着说道:“我也觉得这个称呼舒服多了。以后就这个称呼吧。”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两只黑狗跑了过来,这是那两个少年的牧牛犬,专门圈牛用的,身材壮硕,体形高大。
这两只狗平时圈牛,遇到有野狼,直接和野狼撕咬,保护耕牛,很是厉害,平时很少有对手,所以很是高傲,看到大黄就跑过来,想要较量一下大黄的实力。
大黄只是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两只大黑狗,似乎浑没在意的样子。看到两只大黑狗来到近前了,大黄高昂着头走过去,忽然对着两只大黑狗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咆哮声在深谷中震荡,余音渺渺,经久不绝。
两只黑狗听到之后,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骄傲,最后俯伏在地,做出臣服的样子。丝毫也不敢反抗。
这时的大黄已经不再是辰耕刚刚遇到之时的大黄,那时的大黄,身受重伤,神情狼狈,萎靡不振。现在的大黄威风得紧。
辰耕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暗道:“这大黄还真是有两下子,根本没用撕咬,就能让这两只黑狗臣服,也许他真的是狗中的帝王也说不定。”
两个放牛的少年也跑了过来,嗅嗅鼻子,说道:“嗯,真香啊,这是考的什么肉啊,这么香?”
辰耕看这两个人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就很豪爽的说道:“烤鹿肉,一起吃。”
两个少年听了,说道:“太好了,馋得我的舌头都缩不回去了。”
这时候,大黄可不干了,说道:“喂!喂!小子,你怎么拿我的东西送人情?我还没有答应呢。”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者。
这两个少年一听,赶紧四下里打量,并没有发现有人,于是问道:“这是谁在说话?”
大黄这时站起来,挺直了脖子,说道:“小子,是我在说话,是我,请叫我皇帝陛下。”
两个少年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大黄狗,眼神望向辰耕,问道:“是这个狗——皇帝陛下在说话吗?”
辰耕点头,这个时候,那只大黄狗又说话了:“怎么,你看不起狗啊,我还看不起你们人呢。你以为两条腿站着了不起啊,鸭子还两条腿呢,也没见它好到哪里去。”
两个放牛娃互相看了一眼,愕然相顾,这样的狗他们还真没见过。
几个少年很容易就互相熟识了,这两个放牛娃,一个白胖,一个黑瘦。白胖的叫胖墩,黑瘦的叫铁柱,都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伴随着烤肉的滋啦滋啦的声音,三个人讲着一些各自的故事只是一会儿的工夫,麋鹿就烤熟了。烤肉的香气弥散开来,令人馋涎欲滴。大黄腾地一声就蹿了过来,大声说道:“鹿腿是我的,谁都不许抢。”
辰耕无奈的一笑,说道:“这条狗就知道吃,没办法。”撕下麋鹿的后腿,准备丢给大黄。这个时候,大黄还不忘告诉辰耕:“喂!小子,别忘了放盐,没放盐的烤肉可不好吃。”
辰耕笑道:“放心吧,已经放完了,赶紧去吃吧。”然后,将烤鹿腿丢给大黄。
大黄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思再跟他斗嘴,叼起鹿腿,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吃肉去了。
两只大黑狗也都闻到了烤肉的香味,纷纷跑了回来,眼巴巴地看着,只能得到一些残羹冷渍,两条黑狗心中不平:同样是狗,这做狗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