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傅音把秦茯打理好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秦茯拖到床上。
是的,没错,就是拖。傅音还沉浸在胸小的阴影中,自然不可能对这个罪魁祸首温柔以待。
可怜秦茯白白嫩嫩的肌肤上多了许多令人遐想的红痕。
傅音累得直接坐在地板上趴在床上睡了过去,以至于床上的人醒来了都没有发觉。
秦茯是被雷声吵醒的,睁开眼后那刺眼的闪电便跃入眼中,秦茯浑身被吓起一身鸡皮疙瘩,身子一动发觉自己身上某处传来莫名的疼痛,她没有多想,就连看到自己身上那些痕迹,都很天真地认为是自己穿别人衣服引起的轻微过敏。
她努力回想了下,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然而脑仁疼得不容她多想。
她发烧了,很难受。
秦茯晕晕乎乎地下了床,这才发现床边躺了个人,她挺不好意思的,本就因感冒而透着粉红的脸羞得更红了。
她想将傅音搬到床上,不过身上软绵绵的一点气力都没有,导致趴在床上的人咣当一声躺在了地板上。
秦茯闭眼,已经做好准备被眼前的女子批评的准备。
然而迟迟没有反应,她睁眼,发现傅音在地板上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秦茯嘴角抽了抽,将床上的被子扯下来盖在傅音身上。
祈祷她不要生病。
秦茯靠着又一次闪电的光芒,成功地开了门离开了房间,然后猫着腰小心翼翼地下了楼。她并不知道男人不在店里,才尽量避免弄出声响。
雷声轰轰,秦茯知道即将会有一场暴雨到来,她先是暗自唾弃自己来到了什么鬼地方,又认命地在黑暗中借着偶尔闪电的光芒将店里敞开的窗户一一关紧。
等确认所有窗户都关紧了,秦茯一个趔趄瘫坐在窗边的木椅上。
桌子上摆着一盏熄灭的油灯,以及一壶烧酒,秦茯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点亮了油灯,又点燃了炉子里的煤炭,静静等着酒被烧开。
秦茯趴在桌子上,莫名想起了那个男人。那绝对是秦茯十八年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比爸爸还好看。
她的爸爸啊……似乎记不起来长什么样了……
记不起来最好了,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再见。
如果那个男人看见自己不经他的同意就喝了他店里的酒,不会赶她走吧?那可不要,她现在真是无处可去,也懒得再去找其他可以住宿的地方。
秦茯想掏出手机玩玩,才想起她的手机在包包里,而她的包包……在哪里呢?
秦茯心里挺紧张的,又实在没有力气在黑暗中摸索了,只能祈祷那男人不是个贪财的人。
酒很快就烧开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秦茯忍不住了,拿起桌上精致的陶瓷杯倒了大半杯。
这种烧酒越熬越香,秦茯克制了好久才留了半壶继续熬着。
秦茯端起杯子,轻轻呼了呼,小小地抿了一口。不得不说,这瓷杯十分地配烧酒。那男人生活得还真是精致,连个杯子都这么讲究。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催眠作用,还是发烧的正常反应,秦茯喝完半杯酒就晕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秦茯才睡下不久,店里的门就被打开了,穆琛手里握着拓摩的手,走进了屋子里。
漆黑的店里伸手不见五指,然而在某扇窗边,隐隐有些红光,穆琛松开拓摩的手,走到窗边,有些意外看到秦茯趴在那里。
桌上的酒杯已经空了,炉子上还在烧着剩下的酒,呼呼的热气在冰冷的凌晨带着一丝温暖。
穆琛伸手拍了拍,女孩炙热的身体让他的心在悄无声息中狠狠一抽。
拓摩乖乖地站在门口,不进不退,在黑暗中安静地窥视着。
穆琛将柔弱无骨的女孩抱在怀里,走上二楼,站在楼梯口,他忽然才想起还有个孩子被自己忽视了。
黑暗中,他无奈一笑,低沉的声音伴随着雷声一并响起。怀里的女孩儿惊得狠狠一颤,伸手抱住了穆琛的脖子,选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在男人怀里。
穆琛身子一僵,一脚狠狠地踢开了傅音房间的门,而恰在这时,拓摩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走廊里的小灯,穆琛看到在冰凉的地板上睡得舒适的傅音,竟有些想笑。
傅音一惊,一骨碌从地板上爬起来,迷瞪地看着门口的穆琛。
“你就是这么给我看家的?留你何用!”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他可没忘记半年前这个女人是怎么死皮赖脸地求自己要留下来的,可这半年来,她倒是给自己闯了不少祸。
傅音被穆琛零下几度的语调吓得打了个冷颤,这才清醒过来,看了看光秃秃的床,又掂了掂被子,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怎么滚到床下来了?……嘿,不对啊……”
傅音突然心虚地看了一眼穆琛,以及他怀中的女孩儿,默默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耷拉着脑袋小步挪到穆琛面前。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傅音一惊,闪到一旁,不料却撞到了门上。
无视傅音的惨叫,穆琛将秦茯放在床上,把被子捡起来给她盖好,看着那恬然的睡相,穆琛心弦一颤,然而那一瞬间的悸动被一声闷雷掩盖。
经过嗷嗷叫的某女面前时,穆琛停了下来:“你别想继续睡了,把人看好点,我不想天亮了还发现她的体温这么高。”
“是。”傅音条件反射。呸……打死她也不说自己是条件反射。哼。